第88章 特殊的哄人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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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探脉，卫柳的目光不由得凝重起来。
指尖下，这脉象忽强忽弱，时而充盈如洪波，时而虚微不可探，仿佛就像是有两股药性在祁盛体内，割据一方，征战不休。
「你吃了什么？」她焦急地问，抬头看向祁盛。
可对上祁盛的视线时，她却不由一怔。
祁盛眉眼含笑，仿佛并不焦急自己的忽然吐血。
他的眼中映着她焦急的模样，他唇角微翘，声音温柔又小心，仿佛像是害怕吓飞一只忽然落到他面前，懵懂又胆小的鸟儿一般，轻声问：「卫姑娘呀，你是不是担心我呀？」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问这些？」卫柳气道：「我才不担心你，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沉迷互相下毒，互相坑害，哪天一起同归于尽了，也就都消停了！」
「哈。」祁盛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卫柳的头顶——虽然他其实更想去揽一下她近在咫尺的纤细腰身，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你这是中了毒？我问你，你今天到底吃了什么？」
祁盛微微摇摇头，答非所问，语气确定地说：「你是担心我的，那么到底是因为，又在生我的气？」
卫柳气狠狠地瞪着他：「我才不担心你！」
可是瞪着瞪着，她看着祁盛的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心跳就是就很不争气地乱了一拍，气势也弱了下来。
「你脉象实在是奇怪，我诊不出来是什么。」
祁盛一垂袖子，衣摆间忽然落下一枚雕琢得光华圆润的玉珠来。
那珠子不过只有大半个婴儿拳头大小，被祁盛用手心捧住，道：「这是暗八教我的，将这玉珠放在腋下，用力夹紧压住血脉，便会让脉搏变得微弱不可探。」
「稍稍放松，脉象自然又会变得喷薄有力。」
「这样一松一紧，轮番交替，自然会让脉象混乱，医者无法探查原委。」
「再配合上咬破提前含在口中的，藏了血液的夹囊，吐那么一点血出来……就足够唬人啦！」
贤亲王殿下献宝一样地同卫柳说：「你看这法子怎么样？连你都骗过了，想来足够骗过其他人了吧？」
卫柳的心情一瞬间大起大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
「所以，你刚刚的吐血是假的，你就是在吓唬我。」她说。
完全没有察觉到事情严重性的年轻皇子，甚至带着一点小得意地说：「你看，我都同你说实话了，什么都不瞒你，你也同我说实话，今天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
「你！闭！嘴！」卫柳一字一顿地冲他叫。
祁盛猛地住了嘴，有些无措地看着卫柳。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都表现得高高兴兴的，甚至有些心大不装事儿的卫柳，忽然就气得眼圈发红，一副要哭一般地模样。
为什么呢？因为他这次没有认真听话地把这「黑暗料理」吃下去？
他甚至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试探著去碰筷子，想着实在不行，吃几口哄她高兴，也没什么不行。
可是下一刻，卫柳却忽然从桌子上抢过那一盘黑乎乎的山药炒鱼腥草，猛地往地上一摔。
「啪」地一声，盘子碎了一地，散发著怪异味道的菜汤四下溅开，染上了卫柳的裙角和祁盛的衣摆。
「爱吃不吃，爱死不死，我不管了！」卫柳梗著脖子喊道，扭头就走。
她甩开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的祁盛，气哼哼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一面走，一面咬牙切齿地想：
「小翠她娘说得真是太对了，姑娘嫁了人就变成草！」
「他竟然嫌弃我亲手做的菜！」
「他竟然还装中毒假吐血来吓唬我！」
「现在就在我面前耍心眼，还一副无辜的样子说什么什么都不瞒我，全是甜言蜜语胡说八道。」
「他利用沐姝那样的女孩子去对付大皇子那种坏种，说不准哪天就也利用我……」
「满肚子坏水，偏偏还长一张那么好看的脸……」
卫柳一想到祁盛那张脸，原本已经快要让她整个人都炸掉的怒气忽然就降下了势头。
她忽然又想：「他长得那么好看，不像是这么坏的人啊！」
「也许，他也是有苦衷呢……」
可怜她情窍未开，还不懂得什么叫做三观跟着五官跑，也不清楚有一个成语叫做「色令智昏」。
卫柳竟然气着气著，就开始回想起祁盛——主要是作为「暗十七」时候的祁盛，那些并不假掩饰的，对她的纵容与照顾。
并且开始觉得，为了沐姝几句话，就质疑祁盛与四公主联手，引诱利用她，未免有些过了。
此时再回想起祁盛那句「我什么都不瞒你」，她不由心头一跳，有些懊恼。
「不该发脾气的，我应该直接问他。」
「直接问他什么？」
「问他，他为什么要去劝沐姝嫁给大皇子，到底是不是……咦？」
卫柳话说到一半，忽然一顿，猛地扭头向后看去：「刚刚谁同我说话？」
只见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的少年，一身黑衣，身姿挺拔，不是又在假装自己是「暗十七」的祁盛，又能是谁呢？
祁盛仿佛找到了哄好卫柳的「绝招」，那便是换身黑衣服，说自己是「暗十七」。
「废太子贤亲王」惹卫柳生气了，关「暗十七」什么事儿呢？
「暗十七」是无辜的呀！
祁盛就这样，一脸纯良地对着卫柳眨眨眼，问道：「谁去劝沐姝嫁给大皇子了？」
「废太子去劝的。」
「不可能！」祁盛一口否定。
「你又不是废太子，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卫柳问：「你有证据吗？」
「我……」祁盛语塞了一下，随后生硬地替自己辩解：「我是废太子身边的暗卫，我当然知道他每天都做些什么！」
「那么，那个时候废太子做了些什么？袖手旁观坐享其成？」
「沐姝嫁给大皇子时，废太子还没有被废。她清白被毁，但是她原本互相恋慕的青梅竹马可并未变心，当时我……废太子已经写了给她与她那竹马的赐婚书，是她自己撕了不要的。」
什么？沐姝当时有恋人？
卫柳不由一怔：「你是说，她放著互相喜欢的人不嫁，自己选择嫁给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