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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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卫柳在场，看到皇贵妃的言行举止，一定就不会那般惊奇为何二公主被教养得毫无公主的气度与修养。
皇贵妃娘娘如今作为这后宫之首，与二公主简直如出一辙。
她脾气急躁，动辄出口成脏，对着自己的女儿不但没有半分慈爱，反而要拿二公主当发泄的对象。
茶杯也好，花瓶也好，只要是她生起气来，都可以随手抓起来往二公主的方向丢。
「哗啦」一声，又一个茶杯碎在二公主脚下，飞起来的瓷片在二公主祁云灵的手上划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
祁云灵身娇体嫩，不由「嘶」地倒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去看那处伤痕。
但还没等她看清楚呢，只听「哗啦」一声，又一只茶杯被丢掷过来。
「装什么装，你哪里就有这么娇气？真觉得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吗？」皇贵妃尖叫道：「就那点小伤口，你也要装可怜喊疼吗？你贱不贱啊！」
祁云灵抿抿唇，不敢吭声。
她知道自己只要多反驳一句，换来的就会是母妃更加歇斯底里的辱骂。
但即便她保持安静，皇贵妃也还是不会因此住嘴。
「早知道就不该费劲儿生你，你到底有个什么用！陛下面前不得宠，帮不上你哥哥也就罢了，怎么还总想着去讨好别人哥哥？你讨好人家，人家看得上你吗？」
「二哥哥他……」祁云灵忍不住想解释，说二哥哥对她是好的。
皇贵妃却根本不想听她说半个字。
「你闭嘴！」这位年过中年却还风韵犹存的女人叫道：「你知不知道你嘴里的二哥哥，害得母妃有多惨？你竟然还把他当哥哥，你到底是从谁肠子里爬出来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祁云灵闭上嘴，又不敢说话了。
皇贵妃发泄一通，砸光了一整套的汝窑瓷器，才算是终于闹累了。
她叹口气，斜歪在她的贵妃榻上，撑著额头，哀哀地叫道：「我命真是苦啊，生了个糊涂女儿，气得我头晕都不知道认个错……」
祁云灵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垂眸低声道歉说：「母妃，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
「我……我错在……错在……」她结结巴巴了半天，才终于眼睛一亮，说道：「我错在太没用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讨二哥哥开心。」
皇贵妃这一回是真的开始头晕了。
她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祁云灵！」她说，「你就是存心想着早点把我气死，好给你二哥哥让路是不是？」
「母妃，我不明白……二哥哥谦逊有礼，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一向爱护，对母妃你也从未失礼，为什么……」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皇贵妃不可置信地盯着祁云灵，问：
「难道你不知道大皇子才是你一奶同胞的亲哥哥？」
「你难道不知道就是因为那个祁盛还活着，你父皇哪怕废了他，都还是不能下定决心改立你大哥为太子？」
「天底下竟然还有你这样的怪胎，不盼著自己的嫡亲哥哥做太子，反而去支持别人的儿子？」
祁云灵听得似懂非懂，迷茫道：「母妃，二哥哥四妹妹她们才是嫡出啊，我与大哥都是庶出，怎么算得上是嫡亲哥哥呢？」
皇贵妃一时只觉得，自己没有被这蠢女儿气到吐血，都要归功于她身体强健。
「说你蠢你就蠢，若是祁盛那绊脚石死了，你大哥当上太子，你母妃我离封后还远吗？本宫坐上皇后宝位，你岂不就是嫡出公主？」
祁云灵瞪大一双眼睛。
直到听皇贵妃挑明了说得如此直白，她才恍然明白过来：「母妃，你想让二哥哥死？」
「你简直比你大哥还蠢。」皇贵妃无可奈何地说。
她自认这辈子什么都好，皇帝的恩宠也有，锦衣玉食的日子过得也舒坦。唯一一点不顺心，就被那个叫做卫芸娘的死女人压着登不上后位。
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野心呢？
年轻时盼著自己的夫君多宠爱自己。
年纪大了，就只盼著孩子上进，能在她渐渐失了恩宠后成为她的依靠。
也因此，哪怕她觉得自己生的孩子蠢得要命，却也还是要帮她们争上一争，绝不同意自家儿女也被那死女人的孩子压着一辈子。
祁云灵没有注意到皇贵妃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恶毒的光。
她只是惊惶地低着头，不太灵光的脑子里塞满了乱糟糟的思绪。
「母妃要害死二哥哥吗？我要告诉二哥哥知道！」
「不，不行！二哥哥若是告诉父皇，父皇会要了母妃的命的。」
「不要告诉二哥哥，我要替母妃瞒下来。」
「不，不行！母妃真的会害死二哥哥的，我不能看着这件事发生……」
越想越急，祁云灵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
在皇贵妃痛骂女儿的时候，祁盛正与卫柳言笑晏晏地一起用午膳。
祁盛因为身体不好，胃口也一直不好。
从早上到中午，不过是敷衍著喝了两碗粥。
可此时，他见到卫柳一筷子一筷子地把两颊填得满满的，吃到开心时连眼睛都眯起来笑得如两弯月牙，就忍不住也伸筷子夹一些来尝味道。
吃到嘴里，他感觉似乎还是索然无味。
卫柳却不这么认为：「京城的酒楼做菜好好吃啊！我竟然今天才吃到！以前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多亏了四公主推荐！」
「是吗？我觉得也就还好。」祁盛说。
「你是不是没有仔细尝呀，你再试试这松鼠鳜鱼，又酥又嫩，咸甜可口。」
「太甜了。」
「那你再试试这个蟹肉粉丸，入口即化，鲜掉眉毛！」
祁盛忍不住一乐，问：「怎么叫鲜掉眉毛？我看你眉毛还好好的长著呀！」
卫柳一挑眉毛，咬著筷子歪头想了想，然后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是听别人都这么说的，如果好吃的话就是会鲜掉眉毛。」
「那么，依我说，这些菜还是差一些，还是你前几日烤的鸡能鲜掉眉毛。」
话一出口，祁盛又有点后悔。不该这么说的，卫柳烤鸡的时候他是以「暗十七」的身份出面的，废太子不该吃过卫柳的烤鸡才对。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卫柳。
幸好幸好，他想，卫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她正兴致勃勃地去吃下一道菜，同时开开心心地回答：「谢谢夸奖啊！从明天你开始吃药解毒，也要配合药膳的，烤鸡是没有了，我给你做别的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