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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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就是有很多疹子，满脸都是……」
祁盛嘴硬道：「你总戴着个幕篱，眼前挡着一块纱，才会没看到的。」
四公主满头雾水。
她摘下幕篱，绕到墙那一面去，才看到祁盛「装神弄鬼」一般，张嘴无声地用唇语对她说：「卫柳以为我是侍卫，不认识我。」
这都什么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二哥怎么还有了如此童心幼稚的爱好？
而且，这么拙劣的演技，也能骗过卫柳？
四公主难以置信地看看祁盛，又看看卫柳。
在四公主的注视下，卫柳又缩回到屏风后去。
隔着屏风，卫柳忍者笑，说：「郡王不愿意见我，之前与我都是靠侍卫暗十七来传话的。」
「对了！暗十七去哪儿了？他怎么敢把你藏这里，这家伙简直是……欠揍了！」祁盛粗着声音，声情并茂地继续演戏，坚持着贤郡王与暗十七是两个人的设定。
四公主欲言又止。
卫柳忍笑忍得痛苦，半晌才憋出一句：「是我自己躲来这里偷听你们说话的，还请殿下不要责罚无辜之人。」
祁盛几乎飙演技：「哼！他有护卫之责，让你偷溜进来也该罚！」
卫柳眼珠一转，道：「哦，那你罚吧！」
祁盛：「……」
四公主眼睁睁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向稳重严肃的哥哥，露出了一脸茫然得甚至有些可爱的表情。
祁盛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
但是四公主此时却从他的脸上读出了「卧槽无情」这四个字来。
祁盛一脸空白地追问屏风后的卫柳：「你不替他说情？你与他交好，竟然不怕他被罚？！」
卫柳却开始转移话题了——没办法，再不转移话题，她演不下去了，她会笑场的。
她说：「你们还有心思罚暗十七，看来贤郡王的毒中得比暗十七轻？」
四公主眉心一皱，问：「这是何意？」
暗十七与祁盛乃是一人，何来谁轻谁重的区别？
卫柳道：「我略通医术，前日给暗十七诊过脉，怕是再过几日，暗十七就没有力气到处走动了，受不受罚也没多少区别了。」
「不是说，三春丹的第一年，只是内力尽失，渐渐畏寒？如何就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畏寒到极点是，盛夏三伏天，穿着棉袄也会冻得打哆嗦，你觉得一个快要冻僵的人，会有力气到处走动吗？」
四公主闻言，吃了一惊，猛地看向祁盛。
祁盛道：「我真的没有那么严重，大概因为暗十七比我身体还要弱上那么一点点吧。」
放屁！
四公主简直要骂脏话了。
自己这二哥说得都是些什么话，他到底是不是在强撑面子？
可再看看祁盛的模样，四公主又半信半疑：「看起来确实还好，至少你现在穿得不算多，都看不出畏寒。」
「是啊是啊！」祁盛点头，尝试隐瞒真相，骗过自己的这个妹妹，不想惹她太早伤心。
然而卫柳却戳穿了祁盛：「你看不出他畏寒，只能说明他身上另有御寒之物。」
四公主再次打量祁盛，猜测道：「你佩戴着暖玉？」
「……没有，我哪儿来的暖玉。」祁盛矢口否认。
「你不是有一块旁人送的暖玉，像是宝贝一样收得好好地轻易不给人看吗？」四公主咄咄逼人：「我现在去喊元宝，让他把那玉找出来给我看看？」
「……」
「你还要骗我吗？」四公主苦苦逼问。
祁盛苦笑着拿出贴身挂在胸前一块玉来，说：「是啊，有这块玉呢，就还挺好。」
四公主伸手搭在那块玉上。
她感觉到自己掌心的温度灼热，而碰触到的祁盛的手却是冰冷的，仿佛没有化开的冰。
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逼你……」
四公主抽泣起来：「我以为你是对父皇心灰意冷了，才会这样躲起来消极对待，我没想到三春丹竟然这么严重……」
哥哥都难受成了这个样子，还要强撑著来给她讲道理。
而她，竟然还想用卫柳逼迫他，让他上进一些，最好能在这吃人的皇室斗争中保护连娘家都没有的卫柳，重燃战意夺回太子位。
此时，四公主才理解为什么祁盛会反复说他自己已经是「朝不保夕」。
原来那不是夸大的自嘲，而是真心实意的叙述。
她哭着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我今天就把陈氏兄妹送回来，明天就帮你一起送卫柳还有他们俩回家乡。」
「真的，我以后一定懂事，我再也不闹你了……」
「你想咸鱼就咸鱼，想每天躺在被窝里抱着暖炉就躺着，我给你送最好的银骨白霜碳，抱着又暖和又不烫手……」
祁盛被四公主哭得头大，有些笨拙地张开怀抱抱住妹妹，像是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后背。
「嗝」，他拍得四公主打了个哭嗝。
「多大人了，还哭鼻子。」祁盛温声劝道：「你也别被卫柳吓到了，真没那么严重，我还有三年时间呢，也不必说得仿佛我明天就死了，你要赶着帮我完成遗愿一样。」
四公主揉揉眼睛，问：「去找解药的人什么时候回来？有线索了吗？」
「暗八今日就回来了，说是没有找到人。」祁盛说：「别的几个还没回来，估计还要过些日子。」
「还是要想办法找到解药……」四公主难过起来。
这是祁盛和她都懂得的道理。
说是三年时间，可真等到第二年五感尽失时，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再等到第三年垂暮老去时，解药服下去也难以重新焕发青春。
但祁盛没有自信在这件事上过于乐观，给其他人盲目的希望。
相反，为了让自己在乎的下属和亲人们不要为了找解药而做出无谓的牺牲，他反而要给他们泼冷水。
「天下这么大，死于三春丹的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谁找到解药了吗？也许解药根本就不存在。」
「那可不是。」卫柳又插话道：「解药还是存在的。」
「你怎么知道？」四公主猛然睁大眼睛，充满希望地望向屏风的方向。
「因为，我手里有解药方子啊！」卫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