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虚假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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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过去!”棠秋栩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棠夏婉微微回过头去。
棠秋栩和杭青薇脸色严肃地看着她,哥哥似乎十分紧张,他的样子让棠夏婉想起八岁那年,父亲让他们去参加野外训练。
那天,她因为太过兴奋独自跑到树林里,却不知道树林里有着各种危险的生物。
一条毒蛇盘旋在她的脚下,那时候哥哥赶到她的身边,他就好像现在这个样子。
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惊动了脚下的毒蛇。
“玄武神并不难以对付,但是也因为众所周知的这一点,有时候反而会落入它的圈套之中。”棠秋栩在路上时,和杭青薇解释着这一点。
玄武神以催眠能力为主,它可以激发出人心之中脆弱的一面,它并不会正面对人进行攻击,但是如果不小心与它对视,听从它的低鸣催眠,便会受到它的控制,甚至可能自己把追踪表丢弃或者破坏掉。更甚者,它会催眠人成为它的傀儡,攻击自己的同伴。
“夏婉,好好地看着我,不要回头,不要去听别的声音,好好听着我的话。”棠秋栩慢慢靠近妹妹,同时警惕着妹妹身后的玄武神,他还不能直接与它对视,只能努力地以余光去看,他给另一边的杭青薇递了个眼神。
杭青薇从树林的另一侧悄然靠近,然而玄武神突然回转,杭青薇正对上它的目光,她一下子怔住了,它的眼眸如同星辰大海,只需要看一眼,便会彻底坠入其中。
棠秋栩上前将妹妹抱住,棠夏婉一下子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哥哥,过来一会儿心神才总算恢复过来。
可是在另外一边,玄武神正逐渐俯身靠近杭青薇。
杭青薇突然想起了过往的一切,那些她不愿意记起的回忆,母亲跪在自己哥哥的面前,哀求他们,让杭青薇能够回归家族之中……
她离开母亲的那天,母亲站在门外,微笑地挥着手。
母亲躺在血泊之中,扯着嗓子喊着:“快走……”
快走……
快走……
声音不断地回荡着,眼前却只是一片模糊不清的血雾。
丰筠卯的身影逐渐远去,他的脸上仿佛失去了表情。
他捂住自己的脖颈,倒在自己的怀中,“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活着……”
他困惑痛苦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着,逐渐又远去了。
杭青薇追着血雾里的身影,不,不要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
她站在那里,却看见自己身上沾满了血,周围躺着无数的尸体,而那把沾血的剑就拿到自己的手中,她做了什么?
琅蕙奶奶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说道:“吃下三颗开智丸的结局无人可以避免,理智会逐渐离你远去,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杀了?”
“不,我不会的……”杭青薇拼命地摇头,可是下一秒,她却刺向了琅蕙奶奶,她拔出长剑,看到琅蕙奶奶倒在自己的脚下。
杭青薇后退着,头脑里有个声音响了起来,“趁着还剩下理智的时候,你就该把自己杀了,否则你会害死身边所有人的……”
杭青薇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举起长剑,放在自己的脖颈上,可是母亲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活下去,活下去便好……”
这样的生命还值得活下去吗?她犹豫着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之中,远处亮起了一束光芒。
在光芒里似乎有个孑然而立的身影。
杭青薇朝着光束而去,脚下黑暗泛起了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去。
当她来到光束前时,那束光突然向四周散开,分散成十三个光点,围绕着她缓缓旋转着。
接着眼前出现了一道门,绿色的藤蔓从门内向黑暗延伸着,来到了她的脚下。
杭青薇觉得那扇门里充满了她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她向前跑去,跑进了光亮之中。
她从小时候开始,便好奇心旺盛,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她的想法纷杂,可是她总想在寻求一个答案,然而许多年来,她却连内心那个问题都未曾想清楚。
如果世上有一个答案,那么对应的应该是先提出一个问题。
她内心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她在寻求的答案又究竟是什么。
她以为只要穿过那扇门,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只是回到了现实,她看着眼前的玄武,终于看清楚了它的形状,它就好像一头巨型的海龟却缠绕着蛇的头。
原来它的所有美丽都是虚假的。
在它身上的三个蛇头朝她袭来,杭青薇释放出荆棘,砍断蛇头,纵身一跃,踩住正中的壳,在壳的中心镶嵌着一枚徽章。
杭青薇取下徽章,玄武神也从空中消失了。
杭青薇轻盈地跳到旁边的岩石上。
这时候冷易然,敏容金茂,小石头,还有诺嘉琪都赶到了附近,但是除了棠秋栩以外,没有人看到刚才的那一幕。
妹妹棠夏婉因为刚才被诱发出内心最为脆弱的一面,一直都没能平复下来,她紧紧地抱着哥哥不愿意撒手。
在玄武神面前,平时越是要强的人,被诱发出来的脆弱便越严重。
棠夏婉一直都是目中无人,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她自以为自己是强大的,然而她的内心也是最为脆弱的。她把自己的所有脆弱都掩藏得很深,她嘲笑着所有懦弱者,认为他们天生劣等,活该被欺辱,死不足惜。然而她却忘了在更为强大的力量面前,她却从未抗争过,比如说对于父亲。
她从不违抗父亲,甚至没有想过要对父亲说出心中的那些委屈,仅仅只是因为父亲对于她来说,就是强大的力量。她顺从父亲,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就好像一个被强大的力量压在脚下蹂躏却还要舔着对方脚的弱者。
父亲的认可几乎是她所有行为的唯一动力,她活着的一分一秒都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这样的她和过去的母亲又有什么区别,苦苦企求从来不存在的东西。
父亲从未爱过母亲,就好像父亲也绝无可能将家族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她曾经鄙视母亲那种愚蠢至极的作为,以母亲为耻,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正在成为母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