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看起来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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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凌晨三点。天空只有一片灰色，月亮星晨都掩盖在黑暗之下。月光在灰暗的云层边缘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拨开它。
易晓林和小虞姬一人打着两支手电，看着三个大人忙活。
怪兽的尸体还在被现实世界湮灭中。灰白的雾气蒸腾，周围植物纷纷枯萎。
易云龙将破碎的甲壳撬开，露出里面干枯的脏器。在它胸腔部位，一颗拳头大小，被原本肥厚但现已干枯成皮的脂肪状保护结构包裹的物事，被易云龙割了下来。
他撕开外层皮质，露出物事的全部真容。这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头，灰黑色，像从煤矿中挖出来的一般，非常不起眼，表面有蜂巢般的小孔，看上去十分粗糙。
它暴露在外，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什么？”易晓林问旁边的小虞姬。
“这是虚空之核，每个虚空恶魔都有，它就是虚空怪物能生存在虚空世界的根本。虚空之核能过滤虚空粒子的冲击，将粒子转化为纯粹的能量。虚空之核的颜色越鲜艳，品质越好，当然拥有它的怪兽实力也越强。”
“那父亲要他干什么用？”
“修复母舰。母舰需要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能量，可以构造以虚空之核为基础的虚空之井，从虚空世界汲取虚空粒子，再通过它转化为纯能量。”
“就像从水井里面抽水一样吗？”
“一个意思。”
“那水井里的水抽完了会怎样？”
“我也不知道……”小虞姬愣住了：“抽干虚空世界理论上是成立的，但谁也没有验证过，所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若按理论推断，当虚空世界失去它所有能量，它会坍缩成奇点，回归宇宙大爆炸前的形态……”
“那不是超危险的吗？”
“宇宙毁灭级别的危险程度，应该没有比这更危险的吧。但虚空之井的出现造就了九龙星的宇宙霸主地位，他们肯定解决了这个问题。”小虞姬安慰道：“这也不是我们担心的，以母舰现在的抽取速度，想要抽干虚空世界，哪怕最小的一个，需要的时间也是以兆亿年计的。”
易云龙将虚空之核装入了那个手提箱里。那箱子里面还有那四个水晶柱装着的虚空引导器。
“虚空引导器用完后要马上收起，不然可能引来更多或者更强大的虚空恶魔。”小虞姬顺着易晓林的目光解释道：“以后你狩猎虚空恶魔时，要特别注意。虚空引导器一直在发射无规则的时空干涉波，会将附近的虚空裂缝吸引过来，但它也有可能吸引隐藏的虚空裂缝，引来未知的怪兽。这种机率是随着暴露时间来决定的。一旦出现强大的怪兽，那可是灭顶之灾。”
“每个虚空恶魔单体都有完善的生态循环，成年后除了吸收外界的虚空粒子外几乎不需要任何补给。所以你永远不知道它的外表是不是只是一层保护壳，里面是什么样子。”易云龙故意放慢解剖速度，好让小虞姬细细讲解：“这只怪兽胸腔的结构上有许多空洞，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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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空洞都是为共生生物准备。怪兽提供生存场所和能量，共生生物完善怪兽缺失的机能。”
“娘丢的那枚手雷爆炸后，逃出来的都是共生生物吗？”
“是。共生生物和宿主只是共生关系，并不共死。在生存面前，任何生物都会本能求生。”
易云龙从胸腔内切出一块成人躯干那么大的完整组织，一串灰扑扑的葡萄干似的，每颗有拳头那么大。在没被烧干之前可想有多大一串。
“这是它的心脏。看数目有十六个心室，虽然枯了，但超补的。”
“这是它藏在胸腔中央的大脑，虽然缩成核桃了，但补得不能再补了。”
“这是它的脊髓液。虽然干成灰了，但非常补。”
“这是它的胃袋，虽然瘪了，但很补。”
“不要再说了，我胃好痛。”
整整两个小时，易云龙才将怪兽肢解完成。与易晓林想象的不同，这只怪兽并不是纯粹的节肢类生物，它的身体有脊柱和肋骨，更像是哺乳动物。它的后肢里还隐藏有半米长的鱼鳍，居然还是水陆两栖。幸好它锋利的足无法适应松软泥土地的战斗，不然凭借它的身体优势，胜负还两说。
有用的没用的材料堆成两堆。詹姆斯开着一辆福特皮卡来到了现场。柳依依将怪兽湮灭得像一块烧焦枯木的头颅用泡沫包裹严实，塞进皮卡的封闭式车厢。接着又将从胸腔掏出来的组织一块一块包裹好一股脑塞进去。两人又里里外外检查数遍，讨论了一会，又取下它的节肢肢尖和尾钳。
剩下的残骸也渐渐不再燃烧，不认真细看还以为就是一堆烧焦的木材。易云龙从口袋里取出一颗蚕豆大小的绿色种子，将它扔到残骸之中。那颗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抽芽，根系在整片残骸间穿梭。
“食尸蔓需要两个星期左右才能完全消化尸体，你到时候过来取回种子。”柳依依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有两天时间，儿子你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
“大英博物馆！”易晓林兴奋地大喊。
“现在五点了，不需要补个觉吗？”詹姆斯问。
“不用。我们先回别墅吧。正好给儿子做点‘好吃的’，里面加点清心醒神的就行。”
易晓林笑容凝固。
别墅灯火通明。里面也是古典的中式风格。柳依依在厨房里处理那些从怪兽身上切下来的材料，易晓林带着无边怨念，在旁边紧紧盯着。
柳依依先将食材泡上十几分钟水，让那些几乎没有水分的食材重新饱满起来，看上去就像寻常的家禽的肉和内脏一样。然后她像往常做菜一样，油盐酱醋一样不落下，闷煮翻炒。柳依依的厨艺可不是一般的好，她炸的鸡腿，连同学们视为绝味的肯德基也比不上。可就是这样一位高手，把‘好吃的’炒得像屎一样。
厨房里烟雾升腾，如臭鸡蛋、加热的榴莲、大王花和小食蚁兽的屁混在一起的恐怖气味充斥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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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味道飘过来的瞬间，易晓林就吐了。
柳依依的殖装早就变化出一个酷酷的银色面具将她整个面部保护起来。她回头看向易晓林，连忙过来拍拍他的背，责备闻声而来的小虞姬：“你是怎么搞的，衣服的功能也不教他用？”
小虞姬衣服的衣领延伸出一个面具遮住了她的脸。她委屈道：“这种初级护甲是主动护主的，如果主人意识干预反而容易判断失误，所以我才不让小林子知道的。”
“那它刚才不什么不保护？”
“爸爸设定的，有生命危险时才会激活。”
“易云龙！你给老娘过来！这难道不算有生命危险？”此时的柳依依，连平时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都要退避三分，易云龙哪有那个胆子来拈虎须，借着散步就拉着詹姆斯溜了。
小虞姬点上易晓林衣服的一粒扣子。整件衣服蠕动起来，衣领缓缓向颈部蔓延，将易晓林的脸包裹起来，并释放氧气。易晓林好不容易从晕眩中回复过来，便看到脸上覆盖的玩艺，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殖装吗？好酷！”
“这是量产式仿生殖装，能够保护主人抵挡伤害，并提供正常生存环境。”
“算殖装吗？”易晓林问。
“不算。真正殖装哪有那么容易获得。那要狩猎无数虚空恶魔，才有可能遇到那么一只‘强殖兽’。它是强殖原虫附身于强殖体，战斗力相比同级强悍十倍百倍。只有打得它濒死才能让它被迫脱离强殖体。你还要将强殖原虫寄生在你的身体里，这里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你意志不够坚定，忍受不了痛苦的话……”
“它就会控制你的思维对吗？”易晓林打断道。
“绝大部分是如此，它占据你的身体，你的大脑被它吃掉。也有可能忍受不了痛苦，大脑就会拒绝接受它，而它不能与你的神经系统相连，就会被身体免疫系统排斥，最后它被你的免疫系统消灭，你也会死于全身机能衰竭。”
“那你们的殖装是什么啊，好帅气。二叔的也很酷，一只狼呢！”
“我和爸爸的是在同一次狩猎里，击败一对雌雄怪兽同时获得的哦，我叫它们日月双子。”柳依依伸出手，一个银色的月亮活物般游到她手上。
易晓林仔细地看着这个纹身一般的图案。它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月亮图形。凑近一看，无数神秘的文字在月亮上面时隐时现。
“好帅气……”易晓林眼巴巴地看着柳依依：“娘，我的什么时候有啊？”
“这种东西，是看运气的，如果运气好，下次就出现了呢？”柳依依宠溺地摸摸易晓林脑袋：“而且你现在太小，经受不住那痛苦的。等你成年了再说。”
等成年还有八年时间。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易晓林撇嘴。不过身上这套也挺不错的，易晓林在镜子边孤芳自赏了好久。
不一会儿，‘好吃的’完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