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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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晓林听到身后喀啦一声，扭头一看，原来那扇门便在身后。他的父母走了进来，其余人都静静站在门外。
易晓林老老实实低头正襟危坐，柳依依看到易晓林可怜巴巴的样子，冰冷的脸色缓和下来，她叹了口气：“先把衣服脱下来，都烂了。”
易晓林哦了一声，脱下衣服。在心脏的位置，一个淡淡的银白色纹身一隐而没。那是一个龙头，优雅而威严。
易晓林忐忑不安地坐着，看到父母都怔怔地看着他的大臂上。他这才发现那里一个龙头形状的银色纹章渐渐显现，别说还挺好看的。一直静静站在身后的虞姬微微躬身：“这是银白圣天的……”
“我知道这是什么！”柳依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虞姬委屈地瘪起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招对我没用，我当年玩得比你溜多了！”
旁边的易云龙猛地咳嗽了一声。柳依依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怂了下去。柳依依又看了眼易晓林，露出温柔又心疼的神色。
一物克一物，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既然已成事实，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我儿子还小，现在不可能直接让他担此重任。在他成年前，我以母体的名义申请代理、监护以及引导权。”
虞姬从楚楚可怜瞬间变成面无表情，尽管大眼睛上还蒙着一层水雾：“鉴于新任舰长处于幼体时期，母体申请通过，权利有效期从今日起地球日计算为：八年整。”
“感谢您的信任。”柳依依微微点头，牵着易晓林的手：“我们先回去再说。”
“那我……”虞姬又变回委屈的小媳妇，眼巴巴地看着柳依依。
“还能怎么样？一起走吧，你最大，没办法。”柳依依一翻白眼：“记着自己的信号范围，别跟母舰完全失联，到时候又出来一个，有你哭的！”
“我知道了，谢谢九……”虞姬兴奋地握着双手，话语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还好后半句给柳依依瞪了回去。
母舰舱门缓缓合上，易晓林随着一行人走回村子。平日里恬噪的三姑六婆全都默不作声。气氛诡异得可怕。
“这个秘密，本应该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再告诉你。”易云龙坐在院门的台阶上，看着忙里忙外的母亲，敲了敲旱烟袋叹了口气：“我们的祖先并不是地球人。我们是九龙星人的后代。”
看易晓林逐渐开始兴奋的表情，易云龙额头青筋开始蹦跳：“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九龙星曾经有着比人类先进千万倍的文明。但后来不知何故整个文明都毁灭了……不要问我怎么毁灭的，我也不知道。亿年前的地球时期，祖先们乘坐母舰遇到事故，九死一生逃过劫难坠毁在这里，母舰也坏到几乎成了一堆破烂，连地球的大气层也出不去了。坠毁时所有的同伴都死去，只有我们的祖先活了下来。”
“祖先心灰意冷，无意东山再起。所以在唐朝初期的时候，他融合了人类基因，一代代改造，渐渐融入到人类之中。”
“但地球也不安宁。从远古时期起，就一直有恶魔穿越虚空而来。它们来无影去无踪，每一次到来都会掀起腥风血雨。它们的身躯如盘古那般巨壮，它们的武力如蚩尤那般强大，它们的执念如刑天那般骇人。它们渴望一切，它们吞噬一切……别这样看着我，祖典上就是这么写的。”
“总而言之，我们既然住在地球上，既然融入了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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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要为了人类消灭那些怪兽……别用那种眼神，反正都是要做的，目的重要吗？”
“我们的祖先……是奥特曼嘛？”易晓林终于忍不住，满脸期待地问道。
“不是。”易云龙一脸黑线：“我们不能变大的。那些怪兽也不是来自这个宇宙，它们来自另一个次元，宇宙的暗面‘虚空’。它们也统称：‘虚空恶魔’！”
“我们九龙文明强大时期它们没有出现过，当我们文明衰落之际它们突然大批出现在宇宙各个角落，袭击任何见到的生灵。它们的出现也终结了第二次宇宙大战，让几乎所有的宇宙种族结盟来对付它们，但它们根本不属于这个宇宙，它们生活在另一个次元宇宙，通过虚空裂缝入侵现实世界。”
“那最后打败它们了吗？”
“我们九龙星甘为先驱，领导联军打败了它们。但也因此，我们九龙星文明彻底灭亡，九龙星有史以来最接近至尊神的皇帝也和它们的王同归于尽……那是一场无比惨烈的战争。”
“虽然打败了它们，但没有完全将它们消灭。皇帝利用九龙星最强大的武器打碎了虚空宇宙。使虚空恶魔无法联合成群，只能各自为战。然后牺牲自己，封印了它们的王，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也就是说，虚空恶魔没死绝？”
“不止没死绝，还有很多很多。”
“很多是多少？”
“比地球已知宇宙中的所有星球加起来还要多数百上千倍！”
“那么多！”易晓林吓坏了。天文学家说过，宇宙中恒星有七百万亿亿颗，也就是七乘以十的二十二次方，再加上行星有两万亿亿颗，也就是二乘以十的二十次方。不算别的尾数加起来再多百千倍是什么概念？
“这么厉害！当初外星人们是怎么打赢的啊！”
易云龙沉默了半晌，最后把手一挥：“你去问虞姬！她的历史资料全得多。”
“虞姬！虞姬！”易晓林突然想起：虞姬不是西楚霸王项羽的老婆么！
虞姬正在院子里和柳依依一起淘米煮饭。因为易晓林在还未成年的情况下提前知晓了咎珑村的秘密，也只能算他一个正式入伙，村民们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打秋风机会，晚上赖在易晓林家要请客吃饭，连易少皇家都不去了。
柳依依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话：“我儿子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你也要注意点，有些事别太早……”
易晓林到旁边的时候正好听到一句：“你晚上去把身体调整一下，现在的年纪不适合我儿子，就回溯到和我儿子一样的年龄吧。到时候我给你弄个身份，你和他一起上学……”
“虞姬！你为什么叫虞姬啊？”
“因为我喜欢项羽啊！项羽是个大英雄！”虞姬一边笨拙地淘着米，一边向往地说道。
“我讨厌项羽。”易晓林蹲下来看着她们忙碌：“项羽很蠢的，明明鸿门宴杀了刘邦就好，却妇人之仁地放走了他，最后还不是落个乌江自刎的结局，连虞姬都陪他送命。”
“我觉得英雄就是这样的啊，光明正大，至死不渝。”
“自古成王败寇，哪有你说的英雄！”
“可是……”
“可是什么？”柳依依瞪了虞姬一眼。
虞姬委屈地低下头，默不作声地淘米洗菜，像极了刚进门被婆婆立了个下马威的小媳妇。
“虞姬，你给我讲讲，最后九龙星是怎么打败虚空恶魔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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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晓林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
“打败？没有打败啊？”
“咦？”
“只是阻止了他们的入侵，连它们的一个大君都没有消灭。要不是王牺牲自我，封印了它们的王，使得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直到后期都是内讧不断，现在恐怕这个宇宙早已被虚空侵噬了。”
“那它们岂不是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是啊。所以说，消灭它们，一个不剩。”虞姬正襟危坐，小脸上满是严肃：“就是王给九龙星人最后的使命。”
连母亲都露出严肃的表情，易晓林悄悄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
“那么多，打得过吗？”
虞姬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你是在嘲笑吧？是在嘲笑吧！
“在九龙星全盛时期，帝国领土覆盖三分之一的已知宇宙。主星九颗、次级行政星九亿颗。帝国人口加起来比虚空恶魔总和更多。如果硬要精确数字，主星感应得到的在线人数为一点二五乘十的二十八次方！也就是说，一个虚空恶魔，起码得面对一百名九龙星人。”
“实际上呢？”
虞姬有点难堪地捂了捂微红的脸颊：“快亿年过去了，九龙星连母星都没了，九颗主星都下落不明，一个国民都联系不到，如果硬要统计，我们这个村子有一百六十人……”
“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易晓林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直接往饭桌上溜。
“儿子别往那桌走，去主桌！娘给你弄了好吃的！”柳依依一把拉住他，悄悄说道，还不忘鄙视地看了眼那帮磨筷霍霍的村里人。
柳依依说的‘好吃的’，易晓林一听就头皮发麻。那是每隔几天就要吃一次的东西，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是啥，要不是这是娘亲手做的，他都以为有人要谋他财害他命。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坐在桌子上等着。在这件事情上父母都不会跟他讲道理。只要他敢哭闹着不吃，娘是不舍得打，可他爹能把他屎都打出来，而且他娘宁愿在旁边抹眼泪也绝不帮他。一来二去，他也只得从了。不过话说，细细品味还是别有一番风味，像是把鲱鱼罐头拌进煮着的榴莲再倒上臭掉的脑花，简直了。
这回是一盘子血糊糊的不知道什么粥，上面似乎还漂着几颗鱼眼一样的东西，气味倒是微腥，远没有到易晓林承受的底限，他心中大定。
易晓林爷爷奶奶在他三岁的时候因泥石流去世，四叔在他六岁时车祸去世，五叔在他八岁时工地打工时被从天而降的砖头砸中头部。他的亲长辈就剩下大伯和三叔了。
大伯易明辉是个挺精神的人，五短身材，笑起来憨憨的，皮褶子都堆得像千层饼，普普通通的一农民形象。可别看他老实朴素，打架下手黑着呢，半年前因为邻村玉光村的水牛踩踏本村田地的事，本村和玉光村干了好大一架，公安都来了，本村几个大爷打他们玉光村十几个，大伯照面就是黑虎掏心猴子偷桃放倒五六个，现在那些中过招的大好小伙看见他裆下都是一紧。
至于他三叔易轩虎，那是坏到骨子里，易晓林曾在他教唆下偷别人家鸡蛋和西瓜，但事情败露他直接甩锅，害易晓林被打得几天下不了床，他倒好，又带着一帮子娃娃兵把玉光村的一块玉米地刨了个干净，那就是第一次两村大战的导火索：咎光惨案。典故来自易晓林日记本。
从此他三叔只要开口，易晓林就摇头喊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