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国仇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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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大殿殿宇森罗棋布，气派非凡。
夜已沉黑如墨。
方砚二人赶去已经戍时，山门紧闭，匾额漆金，上书“全真”二字端是一派逍遥景象。
砰砰砰！
救人如救火，方砚也顾不得扰了这些老神仙清梦。
半晌，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细缝。
“找死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来人年纪与方砚仿佛，圆头圆脸看着格外喜庆，只是狭长的眼睛看着不像好人。
经历过现代社会毒打的方砚，知道求人不能要脸。
将已经酣睡的蚩雨轻轻放在一旁，纳头就拜，口中悲呼：“仙童救命，我夫妻二人是山下方家堡村民，今日突然来了一个蒙古鞑子，无恶不作，扬言要屠村，素闻各位仙长仁德，故此前来乞怜众位仙长救命。”
小胖子吓了一跳，活了十几年的时间还真是头一次见这种阵仗，一言不合就磕头流血。
不过这小子说话确实中肯，小胖子越听越觉得这小子顺眼，起床气消散了大半。
捋着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微微有些自得。
“竟有这种事？蒙古鞑子与我教前辈有约，周边乡民秋毫无犯，你且回去，我定会禀明家师追究到底。”
方砚倒吸一口凉气，这厮这就要将自己打发回去？
这就是村长寄予厚望的老神仙们？
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方砚将姐姐结婚那天给自己的小盒子打开，倒在了地上，银饼朱钗环佩叮当作响，还夹杂这一本册子。
“仙童，这些是我们方家堡凑起给仙童祈福银钱，还望笑纳。这蒙古鞑子明日就要屠村，小生唯恐老神仙们仙踪难觅，明日云游远去，还望仙童今晚通禀一声。”
小胖子一看到这些银子眼睛都直了。
他在全真也是被呼喝压榨的主，除了师兄弟们的人情往来，还要时不时的给师父孝敬，才能勉强学一些粗浅武艺。
见这小子如此上道，当下就决定揽了这一摊子事情。
“好说好说。”
小胖子仔细将银饼细软揣入怀中，又去翻那册子，看到名字，不屑撇撇嘴，扔回给方砚。
“银钱道爷我就收下了，将来也好行侠仗义。这本绝学《小李飞刀》，你自己拿回去。我全真武功天下第一，不需要这些庄稼把式。”
说罢，小胖子把门打开，让方砚和蚩雨进了一旁的厢房等候，急匆匆去找自己师父去了。
小李飞刀？
听到这道士最终迸出这个词，方砚一愣。
这里莫不是古大大的世界，自己姐姐竟是李氏后人？
无论这小李飞刀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小李飞刀，方砚都珍而重之的将书册贴身藏好。
生于乱世，多一份本领就多一份保命的机会。
小胖子一路疾跑，直奔自己师父的厢房而去。
看到一个五心向天，盘膝运气的黑脸八字胡道士，连忙跪倒在地。
“师父，师父不好了。鞑子要打上咱们全真教了！”
“清笃，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否则这个月全教上学的衣物都是你的。”
鹿清笃吓了一跳，全教上下上千人，这个工程他可吃不下。
“师父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想必是那江湖传言掀起了风浪，竟然将鞑子引了过来。拿来！”
深知鹿清笃秉性的赵志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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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徒弟不收到天大的好处，绝计不肯废口舌来给自己鼓舌这事。
他在这全真虽说吃穿不愁，偶尔出行还有补贴，但为了维持好名声，过得也不怎么富裕。
“噢……”
黑脸道士收了好处，这才带着弟子前往正殿。
这件事情如果由自己来处置，一定可以增加自己夺取掌教之位的筹码，也全了自己侠义无双的名头，将来指不定还能开了一处财源。
蒙古鞑子虽然凶猛，但是他们大汗蒙哥为了稳定统一，极力拉拢全真教这个南宋武林的定海神针，这点区区面子想来肯定会给。
三两盏青灯亮起，预警的钟声轻鸣。
全真大殿二三代弟子陆陆续续都聚集了过来，人人面上肃穆。
为首几人正是威名赫赫的全真七子。
“致敬，将你打探来的消息给大伙说说！”
铁脚仙王处一抚着胡须，心中异常满意。
都瞧不起自己这个徒弟，觉得他蛇鼠两端，为人不正。
今次蒙古鞑子的消息却恰恰是自己这个不孝徒弟打探到的。
赵志敬得意洋洋朗声道：“今日下午，下了晚课，我在山林中吐气归元，一对落难的夫妻吸引了我的注意。二人神色惊慌，脚下拌蒜，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当下我就心中起了疑惑，这方圆百里，俱在我全真势力范围，一无强盗悍匪，二无洪水猛兽，如何能这般惊慌失措。
细细询问
之下，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蒙古鞑子已经秘密入侵了我们全真山脚下的村落，更是欲行屠村的恶性，如何定夺，还请师父和各位师叔师伯们做主。”
赵志敬口灿莲花，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了自己头上，说完挑衅的看着对面一个俊秀的道士。
“师兄，致敬师侄既然打探出了消息，不如我们七剑下终南，荡平鞑子！护佑一方百姓。”
脾气火爆的孙不二，向来直来直去，如今对方都已欺到了山下，还有什么好想的。
“师妹稍安勿躁，当年铁木真也与师兄有旧，今蒙古大汗亦有意册封，如果能从中周旋一二，定能解了眼前之厄。刀兵一起，生灵涂炭，不为我道家真谛。”
老好人马钰劝道，他是乡民出身，深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道理。
长春子丘处机环视着全真上下，心中也是沉重，蒙古鞑子势大，他如何看不出来。
全真上下一千八百三十七人的身家性命，全都寄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压力如何能不大？
如果不是前些年自己和岳元帅之女岳缘有过一面之缘，看到了汉室中兴的希望，怕也已经妥协了吧。
“蒙古鞑子此番前来，动机尚不明朗，但是我全真上下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致敬，那对夫妻如何安置的？”
“禀师伯，在前殿客房安置，是否要带来对质？”
“免了罢，明日一早，你随他们走一遭，与蒙古鞑子言明，山下乡民俱是我全真势力范围，如果他们大汉想求而能得，就必须秋毫无犯。”
“是！”
赵志敬喜滋滋的领命退到一边。
“志平上前！”
“师父，弟子在。”
“明日你往桃花岛一行，将全真之厄与靖儿言明，让他速速来援。”
“是！”
“志常，你去通知咱们邻居，就说有淫贼来犯，望她们留心仔细。”
“是，师父！”
“蒙古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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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残顽劣，今秘密潜入我全真势力范围，所图非小。自明日起，我将传下天罡北斗阵，众弟子皆需勤加习练，所有三代弟子联合自己的徒弟组成一阵，紧守各个山门隘口，一旦突破至内门，则三代弟子门再组成一阵。师兄师弟师妹，咱们七个老骨头，从今往后也要勤加习练，守卫全真！”
“守卫全真，守卫全真！”
山呼海啸的声音，将正打瞌睡的方砚惊醒。
他还在想跳崖时救他的
那名女子究竟是谁,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先前只是以为是一个单纯的古代，如今看来，似乎是有着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出自金末元出时期的元好问的《摸鱼儿-雁秋词》，那当今应该是在宋末以后。
终南，全真，终南，全真，终南，全真！
终南山全真教！
方砚一个机灵，蒙古鞑子来终南山搞事情，这应该是神雕的世界！
小龙女师姐李莫愁为了借力打力，恶心小龙女散布的谣言，言说吾家龙女初长成，国色天香春心动，引得天下蜂蝶至，齐上全真屠大龙。
而全真七子就是对方要屠的大龙，掀翻中原武林，让老赵家最后一点抵抗的火苗都熄灭。
那今晚救自己的多半就是那个杀人不见血，乖戾极端的李莫愁了。
方砚一时百感交集，说实话，他对李莫愁是没什么好感的，虽然对方是因为情伤而导致的心理变态，但方砚就是同情不起来。
但如今对方救自己两命，有恩不报也不是自己的风格，遂将事情记在心底，将来有机会一定报答了她的救命之恩。
神雕的世界并不太平，短短十数年，从相持到天下破败山河破碎，即使是武林高手都被屠戮一空，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作为普通人的方砚更是感到一阵阵紧迫。
襄阳城外剑冢无疑是个好去处，就算找不到独孤遗冢，抓一些蛇也能收货不菲。
再去献礼大侠郭靖，和蚩雨学得一些保命的手段，将来事不可为早早退去，学着神雕大侠和小龙女找个山旮旯一猫，苟全性命想来问题不大。
如果可能，再救济救济受灾的百姓，护一方平安。
这一刻，方砚想了很多，竟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再一睁眼，已是天光亮，那晚的小胖子道士已经将斋菜置备了过来，不是他心善，是自己的腌臜师父为了博取侠名逼自己来的。
蚩雨也悠悠转醒，方砚暗道，这小胖子想必就是刁难杨过的鹿清笃了吧。
“谢谢仙童，有劳了。”
“好说，好说，今日我师尊便同你下山解了你们方家堡的危难，师尊的名号是赵志敬，你可要多宣扬宣扬。”
方砚心道果然是这师徒二人。
原来是为了名声，他虽然通过原著早已经知道赵志敬的底细，但如今却没有能力和对方掰腕子，连声应道：“在下谨记，回去便尽告乡中手艺人，编成传奇，着说书人传唱。”
鹿清笃满意点头复命，方砚二人了了两口，便随赵志敬下山。
行至将近处，只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鲜红四野，看不真切。
晚了！
方砚的心，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