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王都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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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将军的死讯很快就在整个哈维玛王国传开了，关于他的死因哈米尔他们并没有公布他的罪行，而是将他塑造成一位识破了恶徒行刺计划并孤身奋战不幸战死的英雄。在驿馆被逮捕的哈迪斯的士兵们，则在当天晚上就被秘密押送到了寒风领，交由维康斯公爵的手下审讯。
哈米尔在广场的演讲十分的成功，而后假借哈迪斯之死而表现出的悲愤更是赢得了众多人的好感，虽然在贵族与领主层面上哈米尔的支持度并没有什么增长，但大部分的国民对这位四皇子都赞不绝口，这个影响力让一些支持其他两位皇子的领主们产生了动摇。
哈迪斯的死让第四军团失去了领导，派拉蒙特将军紧急召集了几位幕僚商讨解决方案，邦迪斯作为向哈米尔通报情况的旁听参加了这次的会议。会议最后决定第四军团暂时由派拉蒙特直接指挥，等日后有了合适人选再行安排。
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邦迪斯则被特意留了下来。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派拉蒙特看着邦迪斯，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是唯一一个代表边境守军……不，是代表我在哈米尔殿下身边扶持他的人了，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务必做好近卫的工作。”
“将军，哈迪斯将军的事不是已经压下去了，您还在担心什么？”邦迪斯有点心疼的看着派拉蒙特，自己最信任的副手背叛了自己，这的确很让人悲伤和难以接受。刚开始邦迪斯也很担心派拉蒙特将军会不会因为此事受到影响，不过当知道解决方案后他松了一口气。
“那不过是哄骗民众的借口罢了，贵族和领主们过不了几天就会都知道了。这些家伙的耳目都灵的很，想要欺瞒他们是不可能的。可以说我现在的立场十分尴尬，维康斯公爵与我熟识不会说什么，但其他人在背后会怎么议论我就不一定了。”派拉蒙特苦笑着说。
“我相信这些事与您无关！”邦迪斯义愤填膺的说道，“那些人的怀疑毫无根据，陛下和皇后殿下也一定不会相信他们的。”
“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派拉蒙特笑着说道，“只要你能在殿下身边尽职尽责，就算是在为我证明了。”
“真没想到哈迪斯将军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我不明白……他在东部边境的时候为什么会想要告密，这对他来说不是太冒险了吗？”邦迪斯又气愤又好奇的说道。
“那是因为事情之后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或者说出乎了所有理解他的行为会产生何种后果的人们的意料。”派拉蒙特微微一笑说。
“我不明白，将军。”邦迪斯疑惑了起来。
“没关系，那让咱们回顾一下事情的发展，但这一次没有阿尔莱德的处理。”派拉蒙特微笑着说，“比方说如果是你在当时一开始会如何处理？”
“我想我也会派人去和血之刃商议吧。”邦迪斯回答道。
“那么你打算如何避开二皇子他们的眼线？”派拉蒙特笑着问道。
“呃......多派些人出去迷惑他们。”邦迪斯想了一下回答道。
“你为何不去释放那些邪教徒，让他们替你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派拉蒙特又问道。
“我做不到那种程度。”邦迪斯苦笑着说。
“你也不敢去做，因为你不知道释放他们的后果是什么。”派拉蒙特收敛起了笑容说道，“你无法控制这些邪教徒的去向，更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害的你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泡汤。”
“那么接下来你成功的与血之刃达成了协议，然后在战场之上你们也像商议好的那样交锋了。在二皇子军队的围观下，你如何保证不会在之后因为他们的围攻而陷入不义？”派拉蒙特又微笑了起来，“战场之上很多事情可是无法控制的，二皇子身边的那位伯爵是会想到办法让你们成为欺骗者。”
“我......我不知道。”邦迪斯有点苦闷的摇了摇头。
“那么接下来你在战场上成功骗过了二皇子他们，但他们依旧不依不饶，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办？”派拉蒙特继续问道。
“我......我不知道。”邦迪斯有些快要哭出来了。
“好了，孩子。这些问题对你来说是太困难了，但是即使是维康斯公爵和其他人恐怕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会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哈迪斯这个家伙其实是暗中捅了咱们一刀，这一刀相当的凶狠，以至于到最后结束都会对咱们造成很大的影响。”派拉蒙特拍了拍邦迪斯的肩膀笑道。
“最好的结果是殿下和二皇子各自退让不了了之，而最坏的......恐怕就像是前几日在大殿时那个哈迪斯的副官一样，要有人为此抗下所有的责任并接受最严厉的处罚。”派拉蒙特说着往后靠向了椅背。
“你现在应该明白你那位佣兵同伴是多么厉害的一个家伙了吧。”派拉蒙特露出了一丝钦佩的眼神，“如果说这件事是一局棋的话，阿尔莱德成功的将对方的所有棋子都逼进了死角。二皇子和那位伯爵无论怎么动都只有被吃的份，而咱们......就算坐在那里什么都不想最后也是胜利。”
“绑架皇子，这种事情先不论能力问题，这胆量就够你我佩服的了。”派拉蒙特继续说道，“把皇子交给乱军，让二皇子势力去和他们谈判。我觉得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干了，他与那群乱军所谈的条件里便有二皇子，也难怪对方放心向他交出一部分人。”
“他......真的只是个佣兵？”邦迪斯恍然大悟后便是一脸震惊。
“你问我吗？”派拉蒙特微微苦笑了一下。
艾利亚斯伯爵的庄园，二皇子尤萨里的寝室内。
尤萨里和艾利亚斯伯爵对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两个茶杯中的红茶已经没有了热气，而两人也都微微低着头默默无语，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灰暗。过了一会，尤萨里抬起了头并说道：“没想到那个哈迪斯竟然是被安插在那个平民身边的暗刺，最后竟然帮了那个混小子真是岂有此理。”
“那天在大殿揭露出了哈迪斯将军后，我就已经明白咱们中计了，可惜已经为时已晚。自始至终他们就是在利用您来帮他们找出叛徒。”艾利亚斯伯爵叹了口气说，“现在那个平民的身边就只有效忠于他的两个护卫和维康斯公爵了，唯一对我们还算有利的就只有因此事受影响的派拉蒙特将军和他的边境大军了。”
“派拉蒙特现在不是那个小子的支持者吗？”尤萨里没好气的问道。
“但他在那个团体里的忠诚多少是会受到质疑的，而这一点是可以影响他的行动的。”艾利亚斯伯爵回答道，“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沉下心静候时机，有可能的话......我觉得也可以考虑暂时和大皇子殿下联手。”
“他会同意？”尤萨里冷笑了一声，“他巴不得我现在就身败名裂彻底退出和他的竞争呢。”
“您们毕竟是一起在王宫长大的兄弟，而那个平民小子只是忽然出现的外人。只要陈词利害我想大皇子殿下会理解并同意的。”艾利亚斯伯爵笑着说，“以现在那个平民小子的势头，大皇子殿下不会不产生忌惮心里的，我们要抓住这一点来拉拢他。”
“那就听你的吧。”尤萨里笑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刚要送到口边才发现茶水已凉。尤萨里和艾利亚斯伯爵相视一笑，叫来了侍者后将凉茶倒掉重新各倒了一杯。
大皇子安德烈坐在办公桌后，听取着负责哈迪斯案件的军官的报告。但对方报告完后他便不耐烦的挥手让他离开了，笑着看了一眼军官留下的文件后便把它丢到了一边，然后他笑着冲沙发那边的几个人说道：“没想到这个哈迪斯竟然骗过了所有人，要不是我那个愚蠢的弟弟，或许未来他还能给咱们带来点惊喜呢。”
“不管怎样，那个伪皇子的势力得到了削弱，这对您是一件好事。”萨蒂安冷冷的说道，而后他又用只有身旁的几个人能听到的极小声说道，“而且也削弱了掌管边境大军的派拉蒙特将军的实力，在我看来这是最重要的。”
“一直都在听大臣们赞许那个派拉蒙特多么的伟大，现在看也不过是个不识好歹的蠢货罢了。”安德烈一直都对采取中立态度的派拉蒙特颇有微词，现在知道他竟然倒向了那个平民便更加厌恶他了。如果此刻办公室内有哈维玛王国的臣民或许他还会被提醒，但和他一起的却只有从关系不好的邻国来的几名潜入者。
“即使这样派拉蒙特将军在王国的声望依旧巨大，不过这也只是能让那个伪皇子稍稍站稳脚跟罢了。二皇子殿下因为东部边境的绑架事件势力损失巨大，而您却因此事势力大涨。现在看来您的胜利几乎唾手可得了。”萨蒂安笑着说道。
“是嘛，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呢。”安德烈开心的笑了起来，“一直以来都与我不相上下的愚蠢弟弟完了，那个平民虽然看上去收获了不少人的支持，不过依然不足为惧呢。哈哈，我是不是只需要耐心等着父王将王冠戴在我的头上就行了？”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殿下。”萨蒂安摇了摇头回答，“离正式确定王位继承人的时间还早，在此之前我认为您的两名对手依然会奋力一搏，所以您还是不要太过乐观。”
“你们就不能帮我做点什么吗？”安德烈一听到萨蒂安的话就有点生气起来，他不高兴的问道。
“这件事......我们当然可以帮忙了。”萨蒂安微微沉思了一下立刻冲着安德烈笑着说道，而后他又低下了头脸上换成了一副狰狞的面孔，他自言自语似的微声说道：“这或许是我唯一的复仇机会了，朱莉，很快......很快你就可以瞑目了。”
阿尔莱德从驿馆回到城堡时偷偷的从外面带回来了几瓶蜜酒，此刻他正悠闲的坐在房间里的一张椅子上品尝着其中的一瓶。海林克姆斯从他右臂中喷出的黑烟里走出，并从桌子上抄起了一瓶蜜酒。
“嗨！那是我的酒。”阿尔莱德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你一个邪神喝什么凡人的酒水啊。”
“你至少应该称呼我为魔神，邪神这个称呼太没有格调了。”海林克姆斯拔起了塞子说道，“况且我若是邪神，就不会让你干现在这些事情了。你们这些凡人拿着各种东西进贡我们这些神，不就是觉得我们会接受你们凡人的东西吗？”
“我的酒可不是贡品。”阿尔莱德没好气的说。
“行了，下次我给你带点我那的好酒，绝对刺激的你鲜血沸腾。”海林克姆斯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恶魔的酒？听上去不错，不过你说的是实际意义上的鲜血沸腾吧？”阿尔莱德来了兴致说道。
“不说这些了，现在你的那位殿下算是在这站稳脚跟了，身边的钉子一除便再无内忧了。要不让我帮帮他直接断了所有外患得了，也省的你每天为他瞎操心。”海林克姆斯一口气就喝干了手中的蜜酒。
“那可不是瞎操心，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保护我的殿下。”阿尔莱德拿走了海林克姆斯伸手的酒瓶，颇有些得意的微微仰起了脑袋，“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哪会理解与人斗的乐趣。”
“说起来大皇子身边的某个家伙似乎对你相当仇视啊。”海林克姆斯笑着说，“你是不是跟那个什么鹰眼的凡人组织之间有什么过节啊？”
“明知故问。”阿尔莱德瞟了一眼海林克姆斯，“在萨蒂亚王国的时候和他们结仇还少啊。不过如果那几个家伙按兵不动的话，我倒是没啥办法利用他们。但如果......他们主动袭击我的话，我就能靠他们好好和两位皇子大人玩玩了。”
“你又有什么馊主意啦？”海林克姆斯拿起了一瓶蜜酒。
“你应该称呼为阴谋诡计。”阿尔莱德笑着抢过了海林克姆斯手中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