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无法逃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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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奥丽莎……大人，请恕我拒绝您的要求。”阿尔莱德十分决绝的说道，他正在房间内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镇子，奥丽莎的突然来访并没有让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当然在听到奥丽莎的要求后他也没理由停下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被限制在某个地方的人，所以我对现在的漂泊生活很满意。而且为了你和卫兵团的将来着想，招募一个佣兵是会带来相当不好的影响的。”
“这不是问题，当初卫兵团扩招的时候就已经吸纳了各色人等了，就像......泰勒他们都加入了。到现在卫兵团也并没有失信于镇民们，他们依然还是会依靠我们的。”奥丽莎笑着说。
“哦？没想到团长大人竟然一直打算让他们留在卫兵团里，我听说他们可是屡教不改干了很多有损卫兵团信誉的事情啊，像这种麻烦鬼未来不都是应该清出队伍的吗？”阿尔莱德眉毛一挑笑着问道。
“他们只是一时迷失罢了，没有人天生就是坏蛋。我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奥丽莎微微皱起了眉头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您还真是天……善良啊，奥丽莎大人。”阿尔莱德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刚才也说了我喜欢现在漂泊的生活，所以真的很遗憾，奥丽莎大人。”
“你都还没有尝试过为什么就要否决我的提议，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在这里的生活。”奥丽莎歪了歪头说，“就算你体验过后觉得并不喜欢也可以随时离开啊。”
“奥丽莎大人，您是在推销什么产品吗？”阿尔莱德觉得不可思议的笑了笑说。
“我就直说了吧，我想要让你留下。”奥丽莎盯着阿尔莱德的脸认真的说，“我......需要你。”
“出于你对卫兵团今后发展的想法吗？”阿尔莱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甚至奥丽莎还感觉到了一丝敌意。
“是我个人的意愿。”奥丽莎微微一笑回答道。
“那我希望您打消这个意愿。”阿尔莱德表情冰冷的说道，“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奥丽莎疑惑的看着阿尔莱德，她明显感觉到了从对方那边传来的莫名敌意。她不明白刚刚还很融洽的气氛为什么会在自己说出个人意愿后变得如入冰窟，她也不理解阿尔莱德为什么会忽然变脸。
“为什么？”奥丽莎问道。
“因为你的个人意愿会害了你的。”阿尔莱德看都不看奥丽莎一眼回答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就不能好好的解释一下吗？”奥丽莎皱起了眉头又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所有想要和我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阿尔莱德依旧不看向奥丽莎，“您还有这个镇子，还有那些支持您的士兵和镇民，甚至还有您的爱慕者。我只不过是个凑巧遇到的佣兵，虽然不知道您因为什么在这短短几天的接触后有了需要我的想法，但我保证这绝对只是您的一时兴起。”
“这可不能算作解释。”奥丽莎不高兴的说道。
“我很奇怪您为何会如此相信一个你根本不熟悉的人。”阿尔莱德终于抬起了头，他带着点烦躁的表情看着奥丽莎说道。
“我也很奇怪你为何如此激烈的拒绝我的邀请。”奥丽莎有些不甘示弱的说，“还有你所谓的与你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尔莱德盯着奥丽莎看了好一会，最后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吐出了一句话，“诅咒，或者说这是我与恶魔之间的交易，我接受他的条件来换取他给予我的力量。”
“那是什么？”奥丽莎严肃的问道。
“过于深究对您也是危险的。”阿尔莱德低下头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奥丽莎刚要开口，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她与阿尔莱德同时看向了门口，一名士兵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着奥丽莎与阿尔莱德之间事情的结束。奥丽莎看了一眼重新低下头的阿尔莱德，脸上失望的表情转瞬即逝，她转头看向门口的士兵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菲斯副团长让我过来问问您，巡逻队今天有没有什么任务。”士兵挺直了身子回答道。
“哦，对。”奥丽莎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会我会过去亲自布置任务的。”
士兵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奥丽莎又看了一眼阿尔莱德然后叹了口气，快步的离开了他的房间。在奥丽莎离开后不久房门便自己关闭了，一团黑雾出现在了门后并渐渐幻化成了一个人形。
“我从你们的对话里嗅到了一些违约的气息。”海林克姆斯笑着说道。
“我可是拒绝了她的邀请。”阿尔莱德有点生气的说。
“但她的行为依然会造成违反契约的结果。”海林克姆斯坐到了椅子后背一靠上双臂一叉笑着说。
“她什么都不知道。”阿尔莱德有点激动起来。
“你现在是在为她开脱吗？”海林克姆斯的笑容变得有点冰冷，“这已经触及红线了。”
“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阿尔莱德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阿尔莱德。”海林克姆斯收敛起了笑容，“最后作出判断的可是我，如果在这件事上你不能当机立断，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不用你一而再的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阿尔莱德情绪暴躁的吼道。
“希望如此。”海林克姆斯在阿尔莱德的面前消失了，并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这句话。
阿尔莱德将原本收拾的差不多的行李举了起来扔向了海林克姆斯消失的地方。
奥丽莎来到了兵营附近的马厩前，菲斯正和一直追随他的几个士兵交谈着，看到奥丽莎过来后他立刻向她招手并高兴的走了过来。奥丽莎情绪有些低落但她依然向菲斯笑了笑并回应了他。
“你和那个征召兵说了什么？你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菲斯看到了奥丽莎情绪上的异样便立刻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他拒绝了我继续帮助卫兵团的邀请。”奥丽莎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
“只是这样吗？”菲斯十分了解奥丽莎的性格，所以他不认为对方会仅仅因为一次拒绝而变得如此消沉。不过奥丽莎并不像再多说什么，她走向了为自己牵马的士兵，接过缰绳并向他道谢后便转身面对着所有骑手们。
奥丽莎的脸上一扫刚刚的阴霾，她严肃的环视了每一个人然后说道：“我知道因为击溃了狡狼赛福特的强盗团让你们松了一口气，但我们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外面依然充满了危险，它们依然威胁着来往的商客。况且......赛福特本人尚未伏法，你我都无法保证他会不会卷土重来。”
“上马吧！”奥丽莎说着翻身骑上了自己的战马，“牢记你们在卫兵团的责任和义务，在这混沌之时保护这片你我生存之地吧！”
菲斯虽然相当在意奥丽莎之前与阿尔莱德的交流，但看到她已经完全转变为了团长的状态，自己也就不好再去追问了。上马后来到奥丽莎的身边，与她向往常一样互相点头以示准备妥当，便一甩缰绳催马飞奔而起。
阿尔莱德重新收拾好行李后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原本是想独自北上前往原定的目标斯普希特城，不过撞上镇子里负责从外面运输物资的车队后他改变了主意。运输车队似乎是觉得赛福特的盗贼团覆灭后路途应该就会安全了，所以便想趁此机会外出为镇子拉些补给回来。
虽然车队大部分人都认为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不过领队依然还是向城镇守卫提出了护卫请求。在护卫队里阿尔莱德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泰勒和他的几个同党，他猜测这几个家伙一定是想借着这次护卫行动去城里花天酒地一番。
“你小子......你是要离开这里吗？”泰勒看到了阿尔莱德后便有些心虚的走了过来，他虽然装出一副平常的模样，不过阿尔莱德看得出对方内心深处的紧张，他想要确定自己不会回来向奥丽莎他们告状。
“对，大人。”阿尔莱德露出了一直以来应对他人的谄媚笑容，“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情了，所以我打算去北方的城市找点活干。”
“哦，很好啊。”泰勒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便恢复了无赖的模样，撇嘴冷笑了一声后说：“哼，那你小子加油吧。”
目送走了泰勒并看着他回到自己狐朋狗友的身边，听着他们不知为何的发笑，阿尔莱德暗自冷笑了一声。坐上了一辆特别为进城的镇民准备的马车，阿尔莱德将自己裹进了一张薄毯子里并蜷缩起了身体，这样他就不会显得引人注意了。
阿尔莱德安静的坐在微微颠簸的马车上，有人找他搭话他便礼貌而又简单的回复一句，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穿过了两条山谷，听周围的人话里得知马上就能离开斯福培德镇的地界了。阿尔莱德下意识的吐了一口气，内心莫名的感觉到一阵轻松。
“停下！不要再往前走了。”车队前面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阿尔莱德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将薄毯子裹得更紧了一点，阿尔莱德从身旁人的背后露出了一半脑袋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菲斯骑着马来到了车队领导的身旁，他先是冲他行了一个礼然后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很抱歉，今天车队必须掉头回镇子了。”
“可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领队的脸上露出了很不高兴的表情，“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在前面发现了一些之前被我们赶走的强盗，奥丽莎团长担心那群逃往北边山林里的强盗团伙回来了，或者是赛福特利诱了他们再次拉起了自己的队伍。”菲斯歉意的笑了笑后说，“不管怎样现在的商路的情况依旧危险，所以在危机解除之前恐怕还需要各位再等等了。”
“你应该知道现在镇子里的各种物资的供应都开始紧张起来了，从前两天离开的那支商队那里购买的少量补给，也因为他们被袭后回来待着的那几天消耗的差不多了。”领队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们可承受不起再次的长时间等待了。”
“我向你们保证这次的行动会很快结束的。”奥丽莎这时来到了菲斯的身旁，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郑重的对车队领队说道。
“好吧，既然奥丽莎团长这么说的话。”领队看了一眼奥丽莎然后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身边的一名手下说道：“通知所有车夫，调转方向我们要回镇子了。”
“该死的。”阿尔莱德暗自骂了一声。
“要不要我帮忙解决了他们，我保证不会有一个漏网之鱼。”海林克姆斯的声音在阿尔莱德的脑海中响起。
“你想让我像在萨蒂亚王国时那样被通缉调查吗？”阿尔莱德没好气的低声说道。
“这里可是和那里一点都不同，在这个混乱的国家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偏远小镇发生的事情，就算有人会调查你还有那群强盗可以当替罪羊。”海林克姆斯在阿尔莱德的脑子里冷笑道。
“不要惹麻烦了。”阿尔莱德的话语里有很明显的顾虑，而海林克姆斯的声音在消失了一小会后带着有些惊讶的语气出现了，“你是认真的吗？”
“我原本的计划是要在这个国家待上一阵子的，我可不想因为一点无谓的麻烦打乱我的计划。”阿尔莱德没有感情的回答道。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海林克姆斯的声音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
虽然阿尔莱德压低了身子并且尽力让自己藏进毯子里，但从马车旁经过的奥丽莎依然从人群中发现了他。她的声音从阿尔莱德的脑后传了过来，有些严厉又似乎带着一点点哀怨，“你这是要不告而别吗，阿尔莱德？”
“我已经协助您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并且应该拒绝了您的其他要求。”阿尔莱德知道自己藏不住后便将身体从毯子里露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骑在马上的奥丽莎，“我现在有自由选择去留的权力，不需要在向您通报了。”
“即使是作为朋友的告别也不行吗？”奥丽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悲伤。
“请恕我冒犯，奥丽莎大人。你我的关系只是简单的雇主与佣兵，任务结束后咱们就互无瓜葛了。”阿尔莱德冷冰冰的回答道。
“征召兵，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菲斯靠近了过来有些生气的问道。
“菲斯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跟奥丽莎大人坦白自己的感情？”阿尔莱德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你......”被说到羞愧之事的菲斯瞬间哑口无言起来。
奥丽莎盯着与她对视的阿尔莱德渐渐皱起了眉头，此刻她已经全然不顾刚才的这番对话在被镇民们听到后会有何种的传言，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并指着阿尔莱德，然后极其严肃的对他说道：“我要你继续协助我剿灭那些从北方而来的强盗。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你无权拒绝！如果你抗命不遵我就将你所有的事情散播到整个国家。”
“奥丽莎大人也会用威胁的手段来强制征召吗？”阿尔莱德冷笑着问，“还是当着这些镇民的面，您就不担心会对您和卫兵团造成不良的影响吗？”
“无所谓！”奥丽莎猛地一挥右臂，看上去十分生气的吼道。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并听到了她接下来的话，“我就是想要你留下来！”
菲斯一脸震惊的看着奥丽莎，然后他看了看露出嘲弄表情看向自己的阿尔莱德，十分痛苦的低下了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菲斯对奥丽莎的态度，也从奥丽莎刚刚的话里听出了她的感情，人们将自己的情绪埋在了心中，这一路的归途整支车队都十分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