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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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加在努力躲过了爱萨伦的数个火球后终于靠近了对手，他用自己的盾牌撞向对方阻止了他的瞬移，然后他奋力的挥剑终于将这个恶棍绳之以法。耗尽了最后一点体力的他昏倒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在露易丝的呼唤下醒了过来。
从地上做起来后环顾四周，他发现整个大厅几乎站满了士兵和骑士们。所有人似乎都在忙碌着，有的人正在搬运着尸体，有的人正在将爱萨伦的那些‘收藏品’装箱，剩下的人则在为伤者们治疗着。朱莉正在萨蒂安的怀中痛哭流涕，萨蒂安则坐在墙边一脸慈祥的安慰着她。尤丽娜坐在一个箱子上一边接受着治疗一边在认真听取着旁边骑士的报告。自己的队员们和哈莱德都围在身边，看到他醒来后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被卡洛特搀扶起来后，还有点昏昏沉沉的维加问道：“都结束了吗？”
“恭喜您，维加大人。您成功杀死了那个异教徒的首领，拯救了所有人。”哈莱德笑着说道。
“你没事吧。”一想到之前哈莱德被压在碎石下，维加便关心的问道。
“您请放心，我命硬的狠。”哈莱德摇了摇头说，“我用盾牌挡住了所有砸下来的石头，虽然之后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费了不少事。”
“大家也都没事吧。”维加看着周围的队员们关心的问道。
“应该感谢尤丽娜大人，让我们只是被震昏了。”拉洛特代表着其他人向维加说道，他说完后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那我一定要要去当面感谢她才行。”维加说完便带着几个人走向了尤丽娜。
“那所有东西都运回去吧，阵亡者的善后也一定要做好。这次事件的详细报告我会亲自交给团长的。”尤丽娜交代完所有事情后便让其他人离开了，看到维加他们过来便主动站起来并迎了上去。
“感谢您的奋勇战斗，维加大人。”尤丽娜笑着对维加说，“我们都欠您一个人情呢。”
“不不不，如果不是尤丽娜大人您为我们挡住了攻击，恐怕我也不会有机会手刃那个恶徒。”维加使劲摆了摆手说。
“那就是说咱们两不相欠喽？”尤丽娜开玩笑似的说道。
“对对对，两不相欠了。”维加则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回答。
尤丽娜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队伍后面的哈莱德，她收敛起了笑容并对维加说道：“我们刚刚在那个邪教徒首领的藏品堆里发现了迪安大人的佩剑，所以您朋友的嫌疑已经被洗清了。”
“真的？”维加很高兴的回头看了一眼哈莱德，后者也很高兴的冲几个人连连鞠躬并恭敬的说道：“谢谢各位大人的信任，也谢谢各位大人的帮助。”
“队长，这里已经都收拾干净了。”一名骑士跑过来向尤丽娜报告道。
“嗯，知道了。”尤丽娜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维加说，“维加大人，我想我们该回去了。再次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回城后我会为你们提供更加舒适的住所，希望你们可以在那里好好休息。”
“十分感谢您。”维加感激地说道。
“我只想好好洗个澡。”露易丝看着自己皱了皱眉头说。
“当然，沐浴和食物的提供也会考虑进去的。”尤丽娜边走边笑着说道。
“我只希望能好好喝一杯。”拉洛特看了看哈莱德，两人会心的相视一笑。
“没有问题，如果你们需要我也会派人为你们带去城市最好的酒水。”尤丽娜点了点头说。
“您不用如此费心尽力。”维加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拉洛特，然后更加感激的对尤丽娜说。
当一行人经过萨蒂安和朱莉身边时，尤丽娜特意停了下来并关心的询问他们的伤势。萨蒂安在朱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承蒙您的关心，我没什么大碍。我想只要静养几日应该就没问题了。”
“那就好，都是我的疏忽造成了您的伤势，如果让您因此在鹰眼的工作受到严重影响，我会十分自责的。”尤丽娜惭愧的说道。
“您多虑了，尤丽娜大人。”萨蒂安微笑着说，“行动中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况且这次的对手也不简单。为了保护我们不仅您自己受了伤，还牺牲了您的好几名队员，如果这样我还要责怪您的话就太恬不知耻了。”
“本来还以为是一次简单的调查任务，真没想到会碰上如此强悍的敌人。”尤丽娜摇了摇头说。
“是呢，这次的任务报告看来要十分斟酌了。”萨蒂安点了点头。
朱莉扶着萨蒂安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她眼睛扫过每一个人后停在了哈莱德身上，她紧紧地盯着他脸上露出了几秒复杂的表情。虽然看上去朱莉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直到尤丽娜他们离开而自己搀扶着萨蒂安出门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回到特雷恩城，尤丽娜果然为维加等人安排了城中的一家高档旅店，他们第一次看到不是干草上面铺一层兽皮的床，而是柔软又暖和的棉花被褥。当露易丝和萨琳娜看到自己房间内有间单独浴室后，两人兴奋的抱在一起满屋子的跳了好久。
洗去尘埃躺在床上后，疲倦的一行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直到入夜方才醒了过来。而后几个人便来到大厅享用丰盛的晚餐，而拉洛特和哈莱德则喝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美酒。闲聊了一阵后，维加忽然问哈莱德道：“哈莱德先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嫌疑已经洗清，渗透者也已经被绳之以法，接下来应该还会有地方需要我们这些佣兵吧。”哈莱德喝了一大口酒后笑着说道。
“您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冒险吗？虽然我不清楚佣兵的生活是怎样的，不过在外闯荡的话独自一人总是不如有同伴相辅吧。”维加说道。
“谢谢您的好意，维加大人。不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走过来，我已经习惯现在的身份了。况且……佣兵们在外人的眼中都是名声不好的家伙，如果我加入你们会影响诸位日后评价的。”哈莱德摆了摆手说道。
“如果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你曾经是一名佣兵？”萨琳娜不以为然的说道。
“早晚都会知道，萨琳娜大人。”哈莱德放下了酒杯，“多年佣兵生涯所养成的习性，并不那么容易改变的。就算我去刻意掩饰但总会有疏忽的时候，到时可能会影响到诸位的风评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维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随即就放弃了。
“好了，哈莱德先生一定有自己向往的生活，我们就不要强求他了。”拉洛特举起了酒杯笑道，“不管怎样我们都曾经是一个团队的，就让我们为这短暂的战友时光干杯吧！”
“干杯！”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并碰在了一起。
“虽然与各位相处尚短，但我由衷的认为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哈莱德端起了酒杯并站了起来，“所以让我们为这段美好时光干杯！”
“干杯！”所有人再次碰杯。
酒足饭饱之后维加等人便回房休息了，哈莱德则借口睡不着想要外出吹吹风从而离开了旅店。穿过了几条街道后，哈莱德钻进了一条漆黑无人的小巷并在尽头停了下来，他站在那里等了一会便转过身像是对什么人在说话似的笑道：“没想到大战过后您还能有如此充沛的精力呢，您自己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吗？已经无聊到必须跟踪我这么一个下九流的佣兵来消遣了？”
哈莱德面前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然后在月光下渐渐显露出了面容，是一直与哈莱德较劲的朱莉。她一脸严肃的站在哈莱德前面四五步远的距离，盯着他看了一会后才微微笑着说：“你果然不是个普通佣兵。”
“您过奖了，朱莉大人。不知这么晚了您有何贵干啊？”哈莱德恭敬的向朱莉行礼道。
“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的？”朱莉一脸好奇的问。
“我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来的，不过在旅馆我喝到第四杯时就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了。”哈莱德耸了耸肩膀，“您可别误会我有什么高超的魔法，这只不过是我多年佣兵生涯所培养起来的一点保命技能。我也是在刚到这里时才发觉是您的，所以......我依然还是一名普通佣兵。”
“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朱莉冷笑了一下然后板起面孔问道：“昨天晚上在城堡顶层的大厅内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邪教徒的首领是谁杀死的？”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哈莱德苦笑着说，“杀死罪魁祸首的不是维加大人吗？而我被埋在了碎石下面，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并没有像我们一样晕倒，而且最后的脱险也是由你自己完成的，是吗？”朱莉眯起了眼睛说道。
“您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哈莱德疑惑的歪了歪头问道。
“因为我有符文石的保护，所以我是第一个苏醒的人。”朱莉掏出了几枚已经失去魔法能量的石头，“我看到了你一个人站在大厅里，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
“我是个药剂师，所以拥有几瓶高质量的治疗药剂没什么问题吧？”哈莱德依旧苦笑着说。
“我不清楚那个叫维加的冒险者有多厉害，我仔细检查了那个邪教徒混蛋的尸体，我不相信他能造成那么多的创伤。”朱莉有点激动的说，“而且那个混蛋死亡的位置绝对不在那个冒险者的面前，仓库的问题是我的疏忽，但我的侦查与判断能力依然是受到萨蒂安队长肯定的。”
“呼，那么......”哈莱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朱莉问道：“朱莉大人，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告诉我真相！”朱莉有点怒气冲冲的说，“那个邪教徒混蛋的真正死因，还有迪安大人那把剑的事情。不要跟我说那些骑士报告的事情，我能看出那堆东西被人翻动过。”
“是萨蒂安大人指派给您的任务，还是尤丽娜大人？”哈莱德的语气越发冰冷起来。
“我很讨厌你，但你毕竟舍身救过我一命。”朱莉平静了下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只想以个人身份与你交心的谈谈。”
“朱莉大人。”哈莱德停顿了一下，仿佛在为下面的话组织着语言，“您很聪明也很仔细，我相信您在鹰眼一定是名优秀的成员。但我必须很遗憾的承认您又是愚蠢和莽撞的，有些事情要不您就别管，要管就不要孤身犯险。”
“你要做什么？”朱莉感觉到了对面传来的冰冷杀意，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她觉察到哈莱德的异常，经验也告诉她此刻应该转身迅速离开，但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深处还存留着一丝侥幸和希望。“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告诉我事实，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没必要，朱莉大人。”哈莱德笑了起来，“虽然你我作为同伴的时间只有昨晚，而且咱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算好，但我依然很高兴认识您。只可惜告诉您真相对咱们彼此都没有好处，而且我也没打算得到谅解。”
“看在你我曾经作为战友的份上，在您临死之际我为你解决一个疑惑吧。”哈莱德的肩膀上再次出现了黑雾，“我就是渗透者，迪安大人是我杀的。”
朱莉没有说话而是迅速转身向巷子外跑去，她自认为凭借自己的身手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被追上，然而当她刚刚跑到巷口便感觉到头顶一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便罩在了头顶，紧接着她便看到眼前的景物极速的向她的脚下移动，最后在感觉到自己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低头冲自己微笑的哈莱德和他头顶巨大的黑影。
哈莱德一脸轻松的出现在了巷口，然后他优哉游哉的回到了旅馆，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房间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觉睡到了天亮并和维加他们一起收拾好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又一起吃过了早餐并一起来到了尤丽娜和萨蒂安的驻所和他们告别。
“请问你们昨晚在旅店或是今天来的路上见到朱莉了吗？”萨蒂安一脸焦急的问道。
“没有。”维加摇了摇头，其余的人包括哈莱德也随后摇了摇头。
“是嘛。”萨蒂安有点失望的说，“这个丫头从昨晚开始就不知道去哪了，平时她也不会到处乱跑啊。”
“需不需要我们帮您一起寻找？”维加关心的问道。
“哦，不用了。”萨蒂安叹了口气后笑了笑，“我想这丫头应该是被前天的任务刺激到了，所以躲在什么地方自己训练呢。这孩子性格一直都很认真和倔强，不过遇到事情也挺容易钻牛角尖的。我会派人去寻找他的，就不麻烦各位了。”
“我们帮忙的话或许会更快一点呢。”维加坚持的说道。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萨蒂安苦笑了一下，“朱莉这丫头的拗劲上来了，脾气也就变得不太好了。”
“哦？如果是那样的话，请原谅我退出这个搜寻任务。”哈莱德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的说，“我还是尽量不想招惹那位大人。”
所有人都知道哈莱德和朱莉的关系，所以他们都只是笑了笑。维加思索了一下后对萨蒂安说道：“我还是想留下来帮助您一起寻找朱莉大人。”
“那我们就此别过吧，维加大人。”哈莱德耸了耸肩膀说。
“好吧，希望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维加虽然还是有些不舍但他还是笑着对哈莱德点了点头。
“有缘我们终会重逢。”哈莱德笑着伸出了右手，与维加握了握手后便一边后退一边冲众人挥手告别。
对朱莉的搜寻持续了整整一天，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对的萨蒂安决定亲自回鹰眼报告这几日的行动，并且向组织申请援助以便能够扩大搜索范围。
三天后，在普鲁斯萨德的办公室内，萨蒂安和另外两个组的组长恭敬的站在桌子前面，普鲁斯萨德则拿着一份厚厚的报告沉默的看着。随着普鲁斯萨德看的时间越久，他脸上的表情也便开始凝重起来，当他将报告轻轻的放到桌子上后，他抬起头盯着萨蒂安好一会才语气平谈的说：“很遗憾，萨蒂安队长。目前为止依旧没有你们小队朱莉队员的消息，不过除非出现重大任务，搜寻行动还是会继续的。”
“谢谢您，大师。”萨蒂安先是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又笑了笑说道。
“哈莱德这个人你知道多少？”普鲁斯萨德问道。
“是个很聪明的家伙，对付恶魔与邪教徒也颇有些手段。”萨蒂安微微一愣然后回答道。
“他与那支与他共同行动的冒险者小队是什么关系？”普鲁斯萨德又问道。
“听骑士团的尤丽娜队长说两人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萨蒂安回答完后又试探性的回问道，“大师，有什么问题吗？”
“认识很久的朋友？”普鲁斯萨德眯起了眼睛冷笑了一声，“但报告上说两人相识于几天前的一场旅馆斗殴，而且还有详细的目击者证明，包括卫兵对此事件的处理情况。”
“可是尤丽娜大人她......”萨蒂安有点吃惊的说。
“我相信骑士团的人，我也相信她只是被蒙骗了。”普鲁斯萨德打断了萨蒂安的话，“当然那位叫维加的冒险者小队队长也不是故意撒谎的。”
“欧文，对于那支小队的调查报告出自于你的队伍，你讲讲他们的情况吧。”普鲁斯萨德对另一名中年人说道。
“那是一支很年轻的队伍，所有人的经历都算不上丰厚。”欧文很郑重的说道，“他们的队长维加是个很热血的年轻人，不过因此似乎很容易感情用事。就我对问询的情况所做的判断，这支小队只是为了报答旅馆斗殴时的恩情，才决定维护这个叫哈莱德的家伙。”
“这个哈莱德的确很聪明，或者说很狡猾。他欺骗了与他同行的所有人，但他的确在这次邪教徒事件中尽心尽力了。我不清楚他的目的何在，但我总感觉这个家伙极其危险。”普鲁斯萨德表情严肃的说，“缪斯，你和你的小队从今天开始就专心负责对这个叫哈莱德的家伙的调查。”
“明白了，大师。”另一个人郑重的行礼回答道。
“记住，别按哈莱德这个名字调查。”普鲁斯萨德点了点头然后叮嘱了一句。
“您认为这是个假名？”萨蒂安有点疑惑的问道。
“你们不清楚很正常，如果我不是曾经对草药学有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我也不会知道哈莱德这个名字其实是已经失传的布拉达语，而这种语言以及它的文字现在只会出现于一些稀少的古代流传下来的药剂典籍中。”普鲁斯萨德笑了笑说，“哈莱德这种植物现在有另一个名字，就是你们熟悉的用来生产致幻毒药的幻境草。那个家伙明摆着就是在嘲弄你们所有人，而他自己或许还乐在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