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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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日记是不会写自己名字的,公孙无垢点点头,让秦璐带着李岳等人离远些,让丫鬟宫女也退出几米外。
见人走都的远了,公孙无垢才低声回道:“你母亲是前朝长山王之女,昭阳郡主杨歆瑶,此事须保密。”
李逸不解道:“为何?我娘已将军队献给皇上,该是有功的吧!”
“因为你父亲,他身份牵涉到朝中大事,暂不能公开。我与你娘虽未结拜,情却胜过亲姐妹,你以后遇事就来找我!”公孙嘱咐到。
李逸见她说的谨慎,不告诉自己或许还有理由,便不再追问。
又聊了一阵,被公孙无垢嘘寒问暖了一番,李逸得知她身体不好,应是生育过早和过多引起,便准备泡一坛有滋养功效的药酒。
开玩笑,国公童养婿和皇后的侄儿,哪个身份好一些还用说吗?这个关系一定要维护好,接下来可是要开战了。
直到斜阳染红了天际,公孙无垢才离开,李逸随意吃了两口,策马去了报社,下期报纸开始,他要全面反击了。
想着皇后临走前说的话:你母亲和几个大士族关系都不好,你也不用畏手畏脚,我和皇上会给你撑腰。
这让李逸轻松很多,他一直没有参与辩论,就是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犯了忌讳,今日得知母亲的身份,少了很多顾虑。
当夜,李逸留在报社,和马周、刘玄卿等人逐篇审稿,提笔驳斥。
七月初三,这两天得知论战消息的人,大早上就在期待报纸,等卖报的小郎君刚进各坊门,报纸就出现了哄抢。
这期依旧是两张,但文章没有增加,五篇竞标的文章都被高价买下,第一篇就是《论简繁转换实为恶学》。
文中指出,简化文字丢失了许多意义,有些字更是有违伦常,例如:魔仍是魔,鬼还是鬼,偷依然偷,骗仍旧骗,奸者不改,黑字留存。
而親却不见,愛已无心,產者不生,導不存道,鄉里无郎,開处无门。这是什么善学?
然后又指出有些字过于简单,写于文章诗词里会造成词不达意,难以解读。
洋洋洒洒一大篇,看得出作者花了心思,李逸回复却很简单,没有写辩文,只是在后面写了两段话:
“亲情良善无须修饰,而是发自于心,付之于行,体现在细微之处,而恶者早已伪装到极致,外在无可挑剔,无法再改。
简体字是为了军报和政令传达方便,百姓识字易学而立,儒子科考文章可依旧用繁体——李逸”
嗯?回复简洁明了,看报人都觉得没毛病,只是李逸在报纸上留名,这是第一次。
还有一篇文章,说拼音是低级符文,用这种没有进化的图文来开智,有辱文字。
李逸直接怼回:文字是从图文演化而来,连图文都不识,谈何识字?
刘玄卿等人则是写了文章,一是说百姓识字方可明辨是非,不遭愚弄,二是驳斥士族学子将读书分三六九等是不对的。
总之辩证主题不再是揭短互掐,而是实打实的争锋相对。
故事页依旧,只是梁山伯因思念成疾病死,引得长安城九成以上的夫人小姐黯然伤神。
正在准备下一次辩证的官员们,莫名其妙被叫到在搓衣板上,思考了一个时辰为什么。
得到的回复都是一样的:就是你们瞎起哄,李逸定是忙着辩证,没心思写小说,把梁山伯写死了!
哦,还有白素贞酒后现形,许仙也吓死了!
官员们掩面而泣,这没法辩解啊,坐在搓衣板上,想着下次一定要辩的再狠些。
今天的第二页不再是拼音,报上注明了,拼音页报纸可随时去长安百货购买,今天的第二页,第一面两版全是三字经。
每一句都有拼音和注释,显然是刚学拼音的孩童都可以自行阅读。
第二面则是弟子规的全文和注释,不过李逸摘取了一些除掉了,有些礼在文朝不需要,有些他自己不喜欢。
但最让人震惊的是,两篇在流言中都源自士族的启蒙文,李逸堂而皇之的署了自己的名字。
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百货铺的出现,改变了一些生活的习惯,报纸的出现,更是打破了信息的封锁。
民众此时才回想起来,李逸只是刚成年三个多月的少年,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他成年那天的流言导致的。
可今天这张报纸,就是赤裸裸的宣告,李逸无能无德只是一种诬陷,如果王、郑两家不言诛笔伐,那真相就耐人寻味了。
三个月的流言,李逸不仅没有反驳,漠不关心的样子,让世人都认为流言无误。
而今日一张报纸,两个署名,轻而易举的推翻了所有人的认知。
更可怕的是,李逸已经交会了大部分平民读拼音,这张报纸的作用被放到了最大。
回想三个月来,看似杂乱无章的举动,看似一切都是在逐利的各种产品,此时连在一起,让所有人恍然大悟。
先是任由流言散布,李逸的名字被民众知晓,再用低价的卫生纸,普通家具和奢侈的宫扇、家具吸引所有人眼球。
当所有人觉得李逸只是商贾时,他明面推出报纸,吸引两个派系的官员和才子在报纸上争相表现,自己却只写了士族官员看不上的故事话本。
暗地里早就安排寒门学子去各平民坊教学,用拼音交会平民读报,而故事,更是拉起了夫人阵营。
待到所有官员都沉迷于报纸上展示才学,所有夫人小姐都成了李逸的忠实读者,平民开始站出来发声,李逸才拔出了刀!
回想第一期,大臣在报上集思广益,这一切发展都是顺其自然,或者说,是必然!
署名这把刀只是拔出来,他甚至没有挥舞,只在人前亮了一下,便闪瞎了王、郑两家的眼,这招怎么挡?这文怎么辩?
“辩个屁!”郑祭酒在厅内拍案而起,打断了厅中郑家主等人的言论。
“别人在拔刀之前,还刻意说了声小心,我当日让你们去投拜帖,你们要脸面,那李逸还给了你们机会,后来你们不违反口头约定,他或许不会这么狠!”
王家也有几位老人在这,王玄见郑家几人不敢接话,硬着头皮道:“郑祭酒,事已至此,我们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啊!”
郑祭酒压了压心神,思索后说:“李逸终究是个读书人,我观其文笔间不失气节,那就约其在世人面前辩战吧!”
王玄一听便领悟了老祭酒的意思,“那就在世人面前与他辩儒,用事实证明他有文采,教学却不如我们,挽回我等颜面。”
“挽回一部分吧,其他都要时间去平息,前提是不能输。”郑祭酒叹道:“只是一招,便为自己正了名,此子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