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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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大抵是受了许多气,也不再客气,一屁股坐上了首位,立刻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楚汉心事重重地上座,道:“孟德,大将军……”
“吃饱喝足再说!”曹操大大咧咧地说,“有没有舞姬啊?昭寻身为冀州牧,总不至于如此清淡吧?”
楚汉苦笑一声,以他对曹操的了解,当然早就安排好了,便挥挥手,令召来的舞姬上场。
曹操这才开怀大笑起来,道:“不坏,着实不坏。昭寻是会享清福的人,无怪在冀州可以蛰伏三年!”
众人见曹操得意忘形,如张郃、典韦等人便心中有怒。
在另一个时空中,都是为曹操立下汗马功劳的武将,如今心中想的却是:“跟着这样的主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昭寻!”曹操酒意上头,笑道:“听说尊夫人,乃是圉县名宿,蔡邕的千金?”
“然也。”楚汉淡淡道:“在与孟德兄那封喜帖上,自然写得清清楚楚——不过正如孟德兄所言,那送喜帖的信使贻误了工作,导致孟德兄没有看到罢了!”
曹操自然听得出楚汉话中有刺,倒也不点破,道:“那昭寻,可有向尊夫人讨教抚琴之术?佳人歌舞在前,若是得昭寻合奏,我曹孟德可以说是毕生无憾矣!”
话音未落,一旁的毛玠便大怒道:“孟德公!我主公以上宾之礼相待之,为何你竟要我主公合奏?莫非是来砸场子的么?”
“你又是何人?”曹操轻慢地说:“我与昭寻说话,岂能闻犬吠之声而止?”
言下之意,不过是讽刺毛玠只是楚昭寻手下的一条狗。
毛玠则冷笑道:“然犬吠之音,孟德公却能了然;孟德公诸般无礼话语,在下亦是听得一清二楚!”
此言一出,曹操大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书生,你把我也比作是同类啦!楚昭寻堂堂天下利刃,手下难道尽是一些能言善辩之辈,而无实干之才么?”
“非也。”楚汉自行发声道:“孟德兄岂不知言为心声,或是知行合一之道理么?我手下谋士,之所以辩才出众,也是因为手底下见过真章的!”
“好一个知行合一!”曹操向楚汉敬酒道:“我忘了昭寻也是在洛都风生水起,只是朝堂上三言两语,便被先帝视为心腹,更是在城楼之上,将素来有辩才之称呼的张邈,也说得五体投地之人啊!”
楚汉也是一饮而尽,笑道:“孟德兄不就想听个小曲么?这有何难?”
说罢,竟然众目睽睽之下,主动走向瑶琴,坐下轻抚了起来。
曹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如楚昭寻之人,才是我曹孟德心折之辈!当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洒脱不羁!”
楚汉淡淡一笑,道:“献丑了!”
于是十指轻弹,也唱起短歌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曲唱完,楚汉起身,众人不由得纷纷夸赞叫好,毕竟琴艺如何——主公弹奏的,毕竟是好的!
而这歌词中,更是有一番视天下英雄为己用,同时夸赞了宾客曹操的双重意义!
楚汉饶有兴致地望着还在咀嚼歌词的曹操,笑道:“孟德兄以为这首短歌如何?”
“花里胡哨,浮夸虚妄!”曹操有心挫一挫楚汉的锐气,便毫不客气地说道。
一旁的路文蔚则是不乐意了,大声道:“孟德公,如此短歌,若是我主仓促所做,已算得上天下凤毛麟角的人物了,你大放厥词,叫人好不愉快!”
曹操哈哈一笑,尚未搭话,楚汉便已经忍俊不禁道:“我倒是觉得,孟德兄对这首短歌的好坏,是最有发言权的!”
众人也不知道楚汉什么心思,可看这短歌乃是楚汉信手拈来,又深知这少年主公的脾性非同一般,便也不放在心上。
曹操则是抹了抹嘴,笑道:“昭寻,我也闹得够了,接下来你我各自放下成见,商讨正事如何?”
“请孟德兄讲。”楚汉便肃然了,将歌姬退下,坐在曹操下首座位,一副恭敬的姿态。
曹操也不再话语挑衅,而是娓娓道来:“昭寻在冀州三年,或许并不知道天下变化,那董卓入了洛都以后,部署兵力,自领太师一职位,可是仍有贪心不足,还想要挟持天子与太后,并把持天下英雄呢!”
“纵然我在冀州,也不是不谙世事。”楚汉急切道:“再加上,之前在城楼上,我也与张兖州详细探讨过。可是事态为何变化得如此之快?我……我怀中甚至还有大将军的书信,算算日子,也只能是三日之前所发的!”
曹操看了楚汉一眼,道:“我且问昭寻,既然这是大将军的书信,你本来打算如何?”
楚汉默然,一旁的毛玠则道:“我主公自然希望谋定而后动。不说这封书信的真假,便是以我主公如今的身份,只怕不到洛都,便会被各路诸侯,围追堵截,打一个痛快吧?”
“言之有理!”曹操点头道:“我亦实话相告,昭寻,在之前我收到大将军的书信,也是不以为然的。可是如今我得到的消息是,三日之前,大将军已经被董仲颖在东宫杀害,只是临死前,不知为何,写下遗书,要董仲颖领了他大将军的印绶,再过半月,正好是洛都阅兵的大典,其中意味,只怕昭寻也是懂得的!”
楚汉叹了口气,道:“董仲颖还是怕了!阅兵大典,本就是各路诸侯通往洛都的最好途径,他知道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干脆将实权握在手中,以免被天下人讨伐了!”
“正是如此!他怕了!”曹操抚掌笑道:“可若是我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也会怕的!”
楚汉腹诽道:“你倒不一定,你挟天子令诸侯,倒也不像很怕。”
“可大将军之死,实在过于蹊跷了!”曹操又皱起眉头,道:“他纵然不死,这洛都中,难道还有何遂高说话的地方在吗?朝堂上下,不都是迫于董卓的威势,而不能有所逆反之语吗?甚至,昭寻想必没有听说过,那董卓还在满朝文武面前,大言不惭道:[我董仲颖所言,难道不是至理么?]死不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董卓该杀!”楚汉肃然道:“此人祸乱朝政,只怕危害不下于十常侍!至于大将军的死因,我想,定然也是董卓以天子和太后的性命相要挟吧?”
“可纵然何遂高以命相抵,如何就能肯定,自己死了以后,董卓不会再去诛杀天子和太后呢?”曹操狐疑道。
楚汉看了曹孟德一眼,叹道:“孟德啊,你是宁负天下人,不被天下人负,自然不懂得何遂高这种笨法子。我倒是明白,他死后自然管不住董卓再行凶,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只交出印绶,难道天下人会如此震动,以至于你曹孟德竟然拜访我这三年不见的故人,来商讨大事吗?”
曹操沉默不语,楚汉继续道:“说不定天下人还以为,何遂高与董仲颖,本就是沆瀣一气吧!”
“这样的事情,我的确做不来。”曹操摇头喟叹道:“可是昭寻,话说回来,你我这样的人,又怎会将自己逼到那步田地?”
楚汉此时并不以被曹操相提并论为荣,只是喃喃道:
“何遂高是以自己的死,点燃了狼烟啊。”
说罢,楚汉将杯中的美酒杜康,洒在了地上,以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