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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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冀州仍有些清凉，眼见离邺城越来越近，楚汉也不由得心神摇曳。
开玩笑，自己还没入洞房呢！
想到蔡琰，楚汉又是心生愧疚，也不知道她为自己担心了多久。
“主公，似乎是赵长风将军来接我们了！”
邺城外，田丰看见了城下一队大军，便笑道。
楚汉也不由得勾起嘴角，道：“赵大哥哪里知道我们今日归来？只怕是接到了斥候的消息……看来冀州的安危，他的确了如指掌。”
赵长风见到楚汉等人的旗帜随风飘扬，也不再按捺心中的激动，纵马上前，笑道：
“恭迎主公凯旋！”
楚汉笑着给了赵长风一个友好的拳头，这种美式风格的打招呼方式自然是这个时代独此一份的，好在赵长风等人跟随楚汉已久，便默契地将拳头递了上来，又四处张望。
“主公，赵……子龙将军没有一起回来么？”赵长风的掌心都出了汗。
毕竟他知道，楚汉等人此行是与幽州军决战，而赵云怎能不相见？
可是如今队伍中并没有赵云的身影，赵长风不由得变色：“难道子龙将军有失……”
“失你个头！”楚汉大笑道：“兄长如今在兖州驻守，已经和咱们是一家人啦。”
赵长风这才松了口气，又不免有些失望。
楚汉笑道：“我知道赵大哥与他也是许久不见了，若是想他，尽管去兖州相见！如今那里，也是我们的地盘了！”
赵长风一笑，道：“末将诸般事宜也够忙的了，何必在意这朝夕间的事情？”
楚汉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和他一起进了邺城。
同行的还有王修王叔治，他实在有不可忽视的功劳，若非他孤身深入敌军大营，做了一个诱饵，那公孙范也不知道会不会上了楚汉的当，被粮仓的火药杀死？
他此时也激动万分，毕竟只有十几岁，离家如此之久，又是经历了种种生死离别，望着邺城的风光，几乎快乐得要跳下马背。
“叔治，”楚汉笑道：“你这小娃娃本就是偷偷跟来的，如今离家许久，还不快回去见见母亲？还想跟着我们点卯啊？”
王修点了点头，行礼后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楚汉对路粹嘱咐道：“此人可堪大用，只是没有正经学过什么，我本意是要他跟随徐元直，做财政上的工作，可是细想之下，一个小娃娃，还是让他多读点书吧！”
路粹当即领命，便承诺道：“主公但请放心！我必将所学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若是如此，我便又多了一支笔了！”楚汉哈哈大笑，十分快活。
而城中的民众见到楚汉归来，更是欢呼雀跃，天下大势他们不懂，可是谁对他们好，自然还是分辨得出来。
“楚大人！”一个稚嫩的女童大声道：“新娘子已经等了你许久，怎么才回来啊！”
一旁的妇人脸色一白，连忙喝道：“丫头，不许胡言乱语！”
那小女孩便撅起了嘴，道：“本来就是嘛……新娘子每天都在城头上守望一个时辰，什么也不干，就那么站着……就是，就是楚大人回来晚了嘛！”
说罢，竟然哇哇大哭起来，引得那妇人不停道歉。
楚汉见那小女孩粉雕玉琢，又是天真烂漫，不由得一笑，下马去抱，道：“你且与我指指，新娘子在哪个城头眺望呀？”
那小女孩便不哭了，指着一处城头，道：“新娘子现在不来，只在黄昏时过来。”
“谢谢你！”楚汉放下了小孩，又从怀中拿出在兖州买的玉簪，本意是送给楚楚的，现在干脆放在小女孩的头上。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城头，想象着黄昏时节，蔡琰伫立墙头的倩影，心中不由得一动。
一路上，楚汉便在不住张望蔡琰的身影，只是一无所获，不由得有些郁闷。
按说自己虽然没有提前说明今日将要归来，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动静也该传到蔡琰耳中了呀？
忽然，楚汉看到一人，连忙上前行礼道：“岳，岳父大人！”
来人正是蔡邕，三月不见，他的脸色已经和之前颠沛流离时大不相同，面色红润不说，竟然还有些发福。
好在汉代以大肚子为美男子的象征，这蔡邕也颇为得意，笑道：“贤婿到底是凯旋而归了！哎呦，怎么瘦了这么许多？”
楚汉真想给这老头翻个白眼，但脸上还是一副恭敬的神气，道：“只是征战辛苦所致，并无大碍！”
没想到蔡邕这老头儿竟然勃然大怒道：“你是无什么大碍，可我女儿当真消瘦了许多！新婚之夜仓促远征，当真是世间罕有！”
“可是战事一触即发……”楚汉小声争辩了一句。
“嗯？”蔡邕当即瞪起眼睛。
你瞧瞧，这像个大儒吗？
可是毕竟是娶了人家女儿，楚汉也不管什么理亏不理亏了，喏喏称是，道：“岳父，琰儿现在何处？”
“在家。怎么，你还不打算回家吗？”蔡琰又吹胡子了。
“回家！回家！”楚汉一头冷汗。
那蔡邕终于叹了口气，道：“昭寻啊，你莫要怪我撒泼，可是我看着琰儿憔悴模样，心中实在悲痛难解，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别四处转悠，快回家看看她吧！”
悲痛难解？
那你这肚子怎么来的？
蔡邕见楚汉并不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肚子，不由得恼羞成怒，道：“还不快去！”
楚汉便落荒而逃。
好在他脚力很快，与众人告别以后，便将诸般事宜卸下，交给了田丰处置，而念念不忘叮嘱田豫，一定要记得配种。
“国让，你也见到我冀州军人人都有马镫了。”楚汉笑道：“此物你适应一番，将来骑射更稳。有了此物，我自信冀州儿郎的骑射并不输与幽州子弟！可是马匹的素质，便差得远了！”
田豫躬身领命，便将两匹白马带走，去寻马厩了。
而楚汉脚底抹油，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婆。
怎么能让琰儿守活寡？
忽然，一声清脆的呼唤止住了楚汉的脚步，他回头望去，见到一张嫣然微笑的脸。
是楚楚！
“你怎么在这里？”楚汉连忙上前拉住妹妹的手，道：“你……你嫂嫂呢？”
楚楚可爱的脸顿时耷拉下来，道：“哥哥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妹妹，怎么三月不见，第一句话就问嫂嫂？”
楚汉脸一红，道：“不是的，我以为你们二人，总是在一起的。”
“嫂嫂的确是在等你。”楚楚神秘一笑，道：“喏，就在你们二人的婚房。”
楚汉立刻抬头望着自己的房间，这是提出成亲的时日后，邺城中的工匠闻讯赶来，为楚汉所盖造的大宅，一共三层，纵然装潢朴素，也是一眼望去的豪宅了！
“她……”楚汉呆呆道：“她怎么不来见我？”
“哥哥，你好傻。”楚楚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她来迎接你，你就不许去见她？”
楚汉被妹妹一顿数落，晕头转向之余，仍不忘了问：“你看我现在这样，可还得体么？”
“马马虎虎。”楚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周，笑道：“不错，很英俊！”
楚汉一笑，揉了揉楚楚的脑袋，便向楼上奔去。
“哥哥！”楚楚忽然唤道。
楚汉回头，看见楚楚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
楚楚明知此时不问，或许便问不出口了，可是想想哥哥即将与蔡琰见面，又不禁咬着嘴唇。
“你是想……问飞燕将军的事情？”楚汉心中了然，便试探着问道。
“他究竟是谁？”楚楚便也不再遮掩，问道：“此人从何而来？为何……为何你大婚之时，他到场，你便激动得语无伦次？”
楚汉默然不语，心中始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楚楚真相。
可是说起来，楚楚这丫头心思细腻极了，若是自己不说，今后她会不会怪罪自己？
楚汉胡思乱想着，楚楚却嫣然一笑，道：“算了，我也真是的，忘了哥哥不再是粟足村的砍柴少年，而是一州的州牧，天下名将了。许多事，也不必告诉我的。我一个小丫头，哪里懂得呢？”
见楚汉仍在发呆，楚楚便催促道：“快去见嫂嫂呀？”
“哦，哦……”楚汉这才如梦初醒，继续向楼上奔去，只是不免回头又看了楚楚一眼。
只见楚楚笑容灿烂，不停对楚汉挥手，那样子，实在无懈可击。
“对不起，楚楚……”楚汉心中叹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而楚楚见到楚汉推开了门，这才脸色黯然下来，自言自语道：
“兄长，你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