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济水横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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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水河畔。
大将田豫正凝望着水面,内心思绪万千。
自从接到公孙瓒的书信后,他便率领一万幽州子弟,向此处奔来。
书信中,公孙瓒详细介绍了如何横渡济水,并且为他规划了一条路线。
其战略意义并不是为了与楚汉正面抗衡,而是包抄到背后,令楚汉与冀州隔绝,失去补给和人员的救助。
因此这一路军不需要快,但一定要奇。
可是田豫按照公孙瓒所给出的指示,来到了济水河畔,却无人来接应。
夜风习习,身后一万人不由得心中打鼓,这北地士兵,本来就不通水性,现在望着江河滚滚,又没有行船的影子,不由得犯嘀咕。
可是,田豫找谁说理去?
忽然,济水对岸亮起了火光,田豫望见登时极为兴奋,只见那些火光忽明忽暗,正是公孙瓒在书信中所写的暗号!
“快快!”田豫指示道:“按照我说过的方式,点起火把!”
于是有两排士兵,先前一排点起火炬,后面一排静默站立,待火炬足以被对方发觉,又立刻熄灭,后面一排再点燃,如此反复,也是制造了一番闪烁的火光。
“哔哔——”
一声清越的哨音响起,对岸忽然有一排又一排黑影移动起来,向田豫方行进。
只见大约一千艘小舟,排山倒海地停靠在了此岸。
每一艘小舟上,都有一个渔民模样的人,他们压低了帽檐,道:“请问是白马将军的部将吗?”
田豫点头道:“然也,你们是张兖州派遣来运送我们的吗?”
“是了,是了。”领头的一位渔民道:“我们几日不曾打渔,就是为了迎接将军。”
“如此,便辛苦了。”田豫望着小舟的数量,道:“只是看这数量,似乎不能一趟将我们全部送往彼岸啊。”
“一趟不行,便是两趟。总之我们干的就是这样的营生,是不会腻烦的。”领头渔民悠悠道。
田豫看了看天色,几乎已经破晓,便不再多言,牵马上船。
“等等,”领头渔民一把抓住了田豫,道:“将军究竟是不是白马将军的部将?”
田豫怒道:“如何不是?难道你要看看我的刀吗?”
“嘿,既然如此,白马将军难道没有告诉你,先渡人,再渡马的道理吗?”那渔民不卑不亢,倒让田豫犹疑不定了。
“这是什么道理?”田豫搔了搔脑袋,“若是马匹独留在对岸,待会儿无人看管,在小舟上闹起来该当如何?”
渔民一听,不再面对田豫,而是望着同僚嗤笑起来。
“你笑什么?”田豫大怒,果然拔刀指着渔民。“若不是今日要仰仗你们过河,再加上是张兖州所安排的人手,剁了你们喂鱼!”
“那你且问问这济水的鱼,敢不敢吃我们这些打渔的?”那渔民一字一句,竟然丝毫不惧怕田豫的刀锋!
田豫下不来台,便仍然指着渔民道:“那你且说说,为何要先渡人,再渡马?”
“人马合舟,拥挤不堪,且马儿尚未慌乱,只是由于主人的慌乱,也多半忍不住长嘶。小舟能承受你们这些幽州大马的闹腾吗?只能落得人舟尽毁的下场罢了!”
那渔民言之凿凿,田豫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此人所言,并非毫无道理,自己手下这些边郡子弟,平时哪里会去戏水?今夜风浪不小,若是死死抓住马儿,难免会引起马匹的惊慌。
“请问,之前的那支部队,也是如此渡河吗?”田豫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是了。”那渔民笑道:“他们骑乘的都是白马,比你们这些大马还要漂亮神骏。他们舍得,将军竟然舍不得吗?”
“若是如此,倒也不怕他们。总之过了对岸,若是不来接送马匹,他们也休想回来!”田豫心中盘算着,松懈了警惕,命令道:“将马匹留下,我们先走!”
众士兵令行禁止,自然不会有所抗议,虽然幽州子弟对马匹的感情很深,倒也不差这一会儿。
于是一万人挤挤攘攘地,便坐上了这一排排小舟,竟然勉强坐得下。
“喂,这小舟吃得住水吗?”田豫见众人上舟后,一下子沉了不少,便担心地问道。
“吃得住,吃得住!”那领头的渔人看上去十分年轻,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而他摆弄船桨的姿态,似乎也很愚笨。
田豫越看他的身影,越觉得奇怪。
“开船咯!”
只见此人一声呼喝,一千条船一起向对岸进发,场面甚是壮观。
可惜田豫虽然也算的上当世猛将,竟然被风浪一打,顿时昏昏沉沉,张口欲呕起来!
此时曙光渐渐驱散了黑暗,田豫更是看清了摆弄船桨的渔人身姿,只见此人力气很大,虽然摇动船桨的姿势很笨拙,但小舟依然跌跌撞撞地向前行去。
田豫想起了,方才此人抓住自己时,那只手犹如鹰爪般有力。
“敢问阁下今年贵庚?”田豫心中模模糊糊地,有种危险的感觉。
“小子刚刚二十五,将军唤我为多鱼即可!”那渔人笑呵呵地说着,却没有回头。
“多鱼?”
“渔人常见的名字,贱名不足挂齿,再说也没有字。”
“你自幼便在济水打渔?”
一个风浪将小舟撞得险些翻倒,田豫踉跄了一下,但目光始终盯紧了渔人。
“是啊。否则哪里有饭吃呢?”那渔人笑着,不以为意。
“辛苦了。”田豫在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悬浮在空中。
那渔人一愣,接着露出欢天喜地的表情来,去接那只银子。
谁料,田豫竟然反手抓住渔人的手腕,细细查看起来!
而渔人那一刻的内心活动则更为精彩:
“若是我躲闪了,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因此任由田豫抓着。
“你手上茧子很多。”田豫将银子递给渔人,松开了手。“的确是经常抓着重物。”
渔人将银子收入怀中,笑道:“多谢将军!木浆、渔网皆是重物,小子自幼扶持家中老幼,粗活做得多了些,倒让将军笑话了。”
“你的确干过粗活。”田豫冷冷道:“但你手上这排茧子,却骗不过我!你是握过刀的,并非渔民!”
话音未落,田豫早就一把拔出自己的佩剑,向渔人砍去!
同舟的人皆惊呆了,不知作何反应,却看见那渔人忽然仰头一笑,竟然两只手指夹住刚刚到手的银子,挡住了田豫的剑锋!
此时曙光大盛,田豫看清了渔人的脸,年轻,非常年轻,还有种视天下为无物的凛然气度!
而这一排排小舟已经到了江心,也是风浪最平稳的地方。
只听那渔人道:“田将军,你很聪明啊!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说罢,他一只手顶开了田豫的剑锋,大喝一声,如猛虎啸林,龙鸣于渊,直叫同舟的人头晕耳鸣。
“跳!”
这一声令下,幽州子弟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千名渔夫纷纷跳下小舟,滚入江中,就此失去了踪影!
而田豫回过神来,双脚已经被河水淹没。
“田将军!船,船要沉下去了!”一名士兵苦着脸,张皇失措!
田豫这才恍然大悟,握紧拳头咬牙道:“他们将小舟的栓子凿开了!我们中计了!”
众人皆是惊呼,幽州子弟再英勇,面对大江横渡中的漏船,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刚才那人……”田豫此时脑袋越来越清楚了,回忆起方才此人的形貌特征,怒道:“气煞我也!以银锭挡住剑锋,天下除了楚昭寻,还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