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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缘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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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诣穹心想:“娥峰圣母是大宗师,自无戏言,何况犯了这许多杀孽,以圣母这等品性,岂容段煦龙留在宫中?再不然众叛亲离,同门姐妹也容不得。”点头道:“果然别有隐情。”

他曾两度与段煦龙并肩作战过,武当山腰打退八卦八门,术堂城堡击败曹武怜世,已清楚为人,要说忽然跟疯子似的,屠杀门派人士,不像其作为,遇难者尽毙于“龙象辟邪剑”下,这却是事实,顿时对他起了一丝同病相怜之意。旁人误会自己以师门武功杀死恩师,现今群雄又误会段煦龙以成名剑法残杀武林之人。

关居钰道:“恤心宫和群雄间的事,为什么你主人又会遇上难题?”

张疤尘叹道:“正是接下来发生的了。老奴混在人群中,观察前后,群雄一口咬定段煦龙杀了人,畏罪不敢承认,不算好汉,是懦夫恶贼,世间只他一个会‘龙象辟邪剑’神功,不是他又会是谁?大丈夫有胆子做事,怎地没胆子承认?咏是大师的命,芸芸众生的命说算就算了吗?他们骂着骂着,渐渐话头指向别人,说娥峰圣母不知好歹,宽纵宫徒杀人不认,居心叵测,有愧一代武学宗主之誉;另有些暴躁汉子,骂恤心宫的少女姑娘们不知廉耻,天天跟段煦龙这恶贼在一起,不爱惜身子,还有其他什么的更难听的话……娥峰圣母不骄不躁,言证清白,缓缓叙说了段煦龙学剑的来由,东海有孤岛,岛上有山洞,龙象辟邪剑创始者之坟,剑法便是学自那里,那岛除了他和一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孩子外,还有一人去过那里,大家都识得,便是我主人。”

皖境山崖旅馆时,蓝媚琪曾提及,张疤尘奉岳玉皇之邀,想请娥峰圣母带同弟子一起去东海孤岛看看,如若可以,将沈谛州留下的真迹记拓下来,传承龙象辟邪剑,以作缅怀。

娥峰圣母一直未忘记此事,众派弟子惨被杀害,她认为多半岳玉皇这小子又去了那东海孤岛,学成龙象辟邪剑,稀奇古怪地到处杀人,冤枉段煦龙,累得我恤心宫也惹上了事。她一面敷衍群雄,一面心中起怒,决定将炸药扔回掷弹者手中,坦言道出,岳玉皇知晓东海孤岛所在的真相,令群豪目标转移,准备去找他麻烦。

果然张疤尘道:“这样一来,可乖乖不得了了,群雄矛头又登时指向我主人这边,他们调查清楚,段煦龙自打离开术堂山后,确实一直待在别尘峰上,从未下峰一步,娥峰圣母所言属实,凶手另有其人,难道是海宫神翁这老贼,偷学人家的剑法,好端端的来中国武林杀人,居心大大不善?没准还有更坏打算,称霸武林等邪恶念头,否则以他武学宗师身份,却也不惜做偷学武功这种下三滥的事,所谓何来?左右凑合,觉得我主人偷学龙象辟邪剑,屠杀武派中人,合情合理,于是诸多门派或乘船,或跨海,向玉皇岛而来。只有武当派、少林派等泰斗,才知事情须得多加斟酌,再作打算,不可莽撞而行,其他人就……”

说到此处,他重重哼了一声,老脸神情戟张,颇为气愤,傲然道:“众派匹夫,何其蠢矣!主人若要杀人,何必行此苟且之事?辟邪剑豪当年与主人齐名江湖,学他的剑法已自可笑,偷学龙象辟邪剑,屠杀武派莽夫,当真滑天下之大稽。偏偏自诩正义,扭曲公道,简直叫人笑歪了嘴巴。”

杨诣穹寻思:“岳玉皇武功登峰造极,照他那脾性,不会心平气和地跟人解说,只怕一见面,话不到几句便会动手。”道:“你们怎么应付了?”

张疤尘道:“擅闯玉皇岛的门派,高手云集,阵仗亦大,不易对付。他们质问主人道:‘阁下威名著于四海,又是耆老前辈,何以心怀鬼胎,学习旧友剑法,杀人子弟?’主人并不理睬,自管自地坐庭赏月,气定神闲,众匹夫群起而攻,他气宇轩昂,蓝袍拳脚到处,击退了当世八大高手联击,眼见敌方弟子纷涌而来,顷刻间聚集成百上千人,当即开口说话,喝道:‘辟邪剑豪的武功,老夫毫无兴趣,多年来也未再杀过一人,尔等再敢出言不逊,污蔑老夫,叫你们个个舌头齐断,终生脑瘫。’话一说完,纵声长啸,这一阵长啸,当真摧心震肺,势如千军万马之疾驰,雷鸣电闪之霹雳,虎吼狮哮也没这等声势。众匹夫人多又如何,在主人啸声波及之下,或吐血,或倒地,狼狈之极,撑得住的,亦夹着尾巴逃了。”

昔日神山寺,一行人聚集大雄宝殿外,每人都领教到了岳玉皇深厚内力的笑声,的确震心伤神,惊天动地,那一阵笑,不过情绪高兴,畅然抒情,震慑闯入玉皇岛的群豪,所运内功定然又更深了一层,非武功高强者,所受的痛苦委实无法形容。

杨诣穹道:“你主人后来怎遇上难题的?”

张疤尘道:“还是众匹夫的牵累,他们武力不敌主人,便耍阴谋诡计,尽使无赖手段,毒药、臭烟、枪械、暗器,各种古怪门道都在玉皇岛上行使,甚至不知从哪儿搞来许多炸药,把我们的家也给炸了。”三人一听,凛然一惊。

张疤尘道:“主人号称‘海宫神翁’,所居之所自是海岛宫殿一般的宝地,当年花了重金,遥请多位师傅来岛建造,心血着实不轻,却硬生生给匹夫们用炸弹炸塌了。主人怒不可遏,眼见隐居多年的家宫被炸,神威到处,猛下重手,但赶走一批,又来一批,击退一伙,又来一伙。众匹夫本只怀疑主人偷学龙象辟邪剑杀生,他以神功震慑驱赶,反被当成了做贼心虚,想杀人灭口,个个说要匡扶正义,铲除老贼,为门人弟子报仇,大闹玉皇岛。主人武功天下少敌,终究势孤力单,老奴苦口婆心,下跪劝求,好不容易求得他暂弃愤念,带着唐先生离了玉皇岛,来了中国躲避祸事。幸好小姐不在家中,没受到这一系列连累。”

曲叶琦道:“你们好好的东海一家,就这么没了。”

杨诣穹苦笑几声,想到炸弹威力,脑中登时回忆起问轮山庄炸成废墟的那片景象,由美国人赛格·哈尔托特后备隐藏的危险武器,给人误触机关而起。岳玉皇的家被炸,损毁度肯定要比那回要惨烈多倍,心想天下间真是何人皆有,逼急了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张疤尘道:“我等居无定所,于武林间又有学剑杀人的嫌疑,到哪里都时不时地冒出个武士,说要为门人报仇,结果总被主人一拳击飞,或一掌拍晕了事。不管哪门哪派有人遭害,在咱岳家看来均不值一提,唯有咏是大师圆寂,此事不得不引起重视,老奴向主人提了意见,哪知主人不听人言,谁也不愿见,更别说去少林寺见秃驴光头了。老奴无奈,私下跟唐先生商议,觉得此法可行,与他瞒着主人上少室山拜谒咏安方丈。”杨诣穹点头道:“这等大事,找咏安方丈谈谈,也还使得。”

张疤尘叹了口气,道:“可咏安方丈不在寺中,我们去了空。小和尚们挺无知,不待见岳家门下的人。唐先生和老奴很不自在,却又没甚好法子,只能回去见主人,刚下少室山,便遇到了小姐。我俩将玉皇岛的事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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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知,小姐道:‘这伙人当真愚蠢的很。我爸呢?’唐先生道:‘爸很好。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小姐没有回答。主人见到小姐大喜,一向不喜多言的他,登时问长问短:‘莎儿,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天没见人。瞅瞅你,又瘦了,是不是哪个兔崽子欺负你了?蠢女婿,你自己老婆自己不罩着点?不想活了么?’小姐道:‘太久没看到小萝,有些想她,在外找找。’主人笑道:‘小萝有郎禅照顾,你作妈妈的可杞人忧天了。’小姐摇头苦笑道:‘正是因为郎禅,我才担心小萝啊。’主人奇道:‘怎么?’”他说到这里,脸色一变,望了杨诣穹一眼,便不再说。

杨诣穹道:“干嘛?说下去啊。”他听张疤尘回述岳家人的对话,不觉腻烦,反而认为中间有很多重大线索,认真听之。张疤尘叹道:“杨少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老奴怕你接受不了。”杨诣穹心中凛然,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妙,颤声道:“发生什么了?”张疤尘道:“郎禅他……他将在年底,和一女子结婚,这女子是……瘟妃钟黛溪的徒弟,慕容思江。”便在此时,杨诣穹身子一震,胸口一凉,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关居钰惊道:“不会吧?”曲叶琦奇道:“霍郎禅和他的……”二人无暇细思,只关心杨诣穹心境,一齐看向他。

……

那日慕容思江、钟黛溪离开术堂大典幕会后,留下一刀两断的话,誓从此不见杨诣穹,与师父醉心于武艺修炼。钟黛溪见袁丸麒大逆不道,擅自将毒门武功广教天下,对师门不孝,不再认自己是他师姐,自退轮回子毒门,带慕容思江去了修罗海。

修罗海水质浮力极强,杨诣穹虽将轮回子的尸身投入暗流,最终还是浮了上来。到达修罗海域时,恰巧发现轮回子飘在水面之上。钟黛溪大怮,拜倒在地,她从小便当师父是神人,见师父逝去多年,尸身仍然不腐,此刻突然出现面前,更觉在天有灵,怆然泪下,连磕九头,奉若圣明。师徒俩将轮回子埋土葬了,纵身潜水,游入故地八窟妖堂。钟黛溪自小在八窟妖堂内跟轮回子学艺,各通处地方固是了如指掌,深处地底,静悄无扰,携徒弟在这儿潜心练习轮回子遗留下来的武学。

慕容思江理解心甚好,不到四天,就将十六间臭房脏室中失传多代的毒功窍要尽皆记住,《相柳宝典》的高强心法作辅,悉心修行,短短半月,毒功水平突飞猛进,谈不上师祖的境界,不输给袁丸麒,却是颇有自信。

她误认杨诣穹杀死爷爷,青境青唐城雨亭又瞧到他和曲叶琦搂搂抱抱,说什么“发小”、“照顾”一类的柔情款语,以为自始至终,杨诣穹都在欺骗自己,进悟龙谷前,便已有爱的人,白白被骗了两年多,心中怒火无法自抑,时常迁怒于其他门派惹及自己的人。后来听一黑道邪派中人说,澹台无冢有心和杨诣穹拉交情,甚至愿意将俏丽如仙的干女儿讲给他作老婆,武林汉子不晓恩怨,也不管善恶,说话添油加醋,失实不真最是正常,可慕容思江不解人间真伪,尽数当真,杨诣穹如不答应,简直就是傻子蠢蛋。如此一来,她更加大怒,敢情这臭小子又变心,不仅舍弃了自己,还抛却了发小,现在尚自不足,欲娶爷爷仇人的干女儿作妻。当天她便立誓,和姓杨的不共戴天,将来如不能亲手杀了他,便即自尽,绝不跟他在这同一世界里,没的恶心一辈子。

十一月份过去,期间天气趋冷,慕容思江孤身一人行走武林,无依无靠,身心俱寒,正自难以活下去时,偶遇霍郎禅。霍郎禅在问轮山地室见到她后,一直难以忘怀,祈求何时再能见这姑娘一面,他深受当年女友影响,多次在慕容思江身上见到了琳琳的影子,意乱情迷之际,觉得二女仿佛是同一人,由此心生爱慕,倒也无可厚非。慕容思江一来恨极杨诣穹,二来确实颇得温暖照顾,答应了与霍郎禅在一起。她才十八岁,正值妙龄,尚未达到婚配年纪,霍郎禅也大了她整整十岁,可二人一个赌气报复,一个真心相待,左右说合,竟决定在今年年底风风光光的结婚,成为夫妻。

慕容思江心想:“你是英雄少年,少林武当都喜欢你,侠气正义名播天下,我却偏要跟我现在的老公结交黑道邪派,与你对着干,将来死在我手里,可不要怪我。”霍郎禅得到慕容思江一夜身体相许后,此后以她为命,话无不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事事顺从,结交邪帮黑道,他认为皆无不可,连自己也堕落于邪恶之中,逐渐变成一个是非不明的暴汉,昔日刚躁老实的豪情,亦再也找不到了。

……

只见杨诣穹双唇不住颤动,眉头忽皱忽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声道:“她和霍郎禅在一起了?她和霍郎禅在一起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想张疤尘据实以告,说假无益,当下身子震动不停,到得后来,终于忍耐不住,眼泪潸然而下,伏在桌上失声痛哭,哭了良久,身体也接近麻木。

关居钰和曲叶琦大是怜悯,轻拍后背,以示安慰。胡水境本在内房睡觉,听到诣穹哭泣,心下奇怪,开门出来,见到了堂屋情景,呆了呆。

张疤尘道:“老大哥好,我是不速之客,深夜串门,冒昧打扰。”胡水境道:“好说,好说。”但目光不移诣穹身上,问道:“咋回事?”杨诣穹抬起头来,泪眼汪汪,道:“胡老伯,思江她……她要跟别人结婚,不是我的了。”一说完,哭声更烈。胡水境道:“既然不是你的了,就该微笑着面对生活,这样有啥意义?爱情这东西很虚幻,很虚无,很缥缈,好好把握一下自己才是真的。”杨诣穹不理,咬牙切齿片刻,自管自地高声痛哭。

忽听家门传来敲门声,跟着推门进屋,正是仙山佛丐狄趋光。狄趋光愠道:“谁大半夜的哭这么大声,扰人清梦?咦,这不是老张吗?”张疤尘喜道:“仙山佛丐,你没死吗?”原来狄趋光和张疤尘是少年老乡,相识多年,只因当年岳玉皇曾得罪过狄趋光,张疤尘又事于其下,此后再无机会见面,今夜不想在此屋相遇。

狄趋光道:“看来这孩子一时间是哭个没完了,老张,到底出了什么事?”张疤尘叹道:“咱两老骨头,是尝不到青春的滋味了,不管事。”狄趋光道:“因为哪位姑娘?”张疤尘道:“是,只是这姑娘不一般,近来在武林间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偏又武功高强,旁人暂且奈何不得。”

杨诣穹擦拭泪水,问道:“什么?”张疤尘转过头来,道:“你好些了么?”杨诣穹心想自己深爱多时的白衣姑娘,最终竟会成为别人之妻,几乎已有求死之念,耳听得现下这姑娘成了个魔女,在武林间为非作歹,行事诡异,死念消却大半,欲问个清楚,黯然道:“我不能接受这件事,但她最近为何要这样?这不是她会干的事啊……”张疤尘道:“杨少侠,人是会变的。”杨诣穹魂不守舍,喃喃道:“人是会变的……人是会变的……”

曲叶琦为了转走诣穹此刻的灰败心情,道:“啊,张老伯,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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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呢。”张疤尘笑道:“真是老糊涂了,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仙山佛丐,老大哥,你们也听听吧。”狄趋光微笑道:“别叫什么仙山佛丐了,仍喊我老狄就行,问轮山已成废墟,我亦不打算以后出去要饭,称之有愧,有愧的。”胡水境笑道:“被孩子哭醒,想再入梦,恐怕难了。”狄趋光道:“听老张说故事,未必不比做梦有意思。”

当下众人或坐桌旁,或取凳子,聚在堂屋之中,静听张疤尘开口。

张疤尘道:“唉,也是前世的冤孽,小萝情窦初开时,第一个认识的男子,偏是郎禅,经过相处,竟由浅而深,对他起了恋慕之心,整日价喜欢和他寸步不离,我是你小妹,你是我大哥。郎禅曾经说过,那慕容姑娘,太像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不仅样貌相似,便是性格也大同小异,外柔内刚……”

杨诣穹心头一震:“外柔内刚……我跟慕容思江相处如斯之久,只知她斯文温柔,天真可爱,什么都听我话,竟没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那股刚烈之气,霍郎禅却知道……难道真是天意?老天爷硬要将我和她拆散?问轮山地室时,那家伙对她动手动脚,我吃醋惩击,莫不是多管闲事?”言念及此,背上出了些许冷汗。

张疤尘道:“结果不用多说,现在已经定亲,郎禅和那女子就在年底结婚,只求能和那女子在一起,什么都不在乎,瞒着唐先生和小姐不说,更没顾到小萝的感受。慕容思江广络邪派魔道,邀请他们到时过来一起喝喜酒,传得沸沸扬扬,我们由此得知。小姐说现在小萝下落不明,不知去了哪里,她对郎禅一往情深,得知这一切,估计会和杨少侠此刻的心境一般。老奴与唐先生拜访少林寺无果,邂逅小姐,一家聚在一起后,均觉玉皇岛没了,不过小事一件,没什么是比小萝更重要的。”

曲叶琦道:“找到唐妹子了吗?”

张疤尘满脸苦相,道:“天大地大,往哪找去,但后来得到消息,原来却被人擒去了。”曲叶琦奇道:“被人擒去了?”张疤尘道:“是澹台无冢。”此言一出,人人脸上变色。狄趋光道:“这可不好办了。”

张疤尘道:“那厮说半点没有欺负过小萝,在他那儿被照顾得很好,希望有时间岳家能来涯洸川做做客,到时自能相见。”关居钰道:“言下之意,果是被擒了。”曲叶琦道:“岳大师神通广大,他亲自出马,该当能救了唐妹子。”张疤尘摇头道:“曲小姐失虑了,玉皇岛怎么没了的,还记得吗?”曲叶琦一怔,道:“不是被炸了么?”转念一想,恍然道:“明白了,澹台无冢党羽人多,你们岳家势孤力单,难以对付。”张疤尘点头道:“照啊,澹台无冢现下的党羽,人数非寡,更有十三位得力大将统率手下,势力已十分庞大,他们效仿兵人军法,纪律也异常严明。”

关居钰道:“十三位大将是?”

张疤尘道:“黑翅蝠,九州象王,虎君,白鲤龙王,每人手中各有一百多名武士,以及他八个儿子和一干女儿,手下亦有两三百人,尽皆聚集在涯洸川,成了一方基地主力。”杨诣穹皱眉道:“虎君黄旌耀他们,已归附澹台无冢之下了。”

张疤尘道:“为了应救小萝,请杨少侠你帮一帮忙。”杨诣穹道:“我如何可以帮忙救出唐姑娘?”张疤尘道:“澹台无冢这两月来,一直默默寻你,希望跟你交朋友,他放下话来,对你毫无恶意,万望你去涯洸川作作客,他必竭诚相待。”杨诣穹哼了一声。张疤尘道:“关少侠又是杨少侠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也劳烦相助一二。”关居钰雅不愿管这件事,欲要婉言相拒,却是说不出口,叹了口气,眼望诣穹,只要他同意,自己帮他一手,未尝不可。

杨诣穹道:“两月前,澹台无冢的五儿和六儿曾来过这大山谷,也跟我说了澹台无冢的意思。但是涯洸川……”张疤尘道:“嗯,怎样?”杨诣穹道:“我不想去。”张疤尘忙道:“老奴不是要你真的和澹台无冢相交,只求敷衍作伪,乘隙寻机,救了小萝出来就是。”杨诣穹心想:“唐心萝跟我也没多大交情啊,为什么要救?”正要拒绝,突然心念一动。

他念念不忘年底,慕容思江即将和霍郎禅结婚之事,情知自己这么久对那姑娘的爱意,就此付之流水,一文不值,伤心难过之极。慕容思江所弃者是自己,霍郎禅所弃者是唐心萝,想到这里,不禁对唐心萝起了同病相怜之意:“这张疤尘说的对,唐心萝得知霍郎禅移情别恋,转爱慕容思江,不久结婚,心境与我一般,试问当下,更有谁能体会到我的痛苦难过?钰兄、叶琦终成眷属,段煦龙与寒水阁主也两情不渝,虽是我知己,却又何比唐家姑娘懂得我心?”点了点头,道:“行,但言明在先,只救唐心萝。”

张疤尘大喜,离开木桌,拜倒在地,道:“多谢,多谢。”杨诣穹起身扶起,道:“别这样,我只是同情唐姑娘感情上的遭遇。”张疤尘道:“假若小萝真能救出魔掌,岳家外孙女平安无事,定然感恩戴德,此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杨诣穹道:“那倒不用,事成之后,我只想问问岳老先生一句话。”张疤尘激动之下,不假思索,只问:“什么话,但说无妨。”杨诣穹微皱眉头,道:“到时自知。”张疤尘道:“老奴请你出马,是瞒着主人的,主人若要询问,你……”杨诣穹道:“我会顾他面子,就说是我自己要帮忙的。不知涯洸川在哪儿?惭愧,我仅听过地名,坐落却是不晓。”张疤尘微笑道:“老奴在山谷外等你,先带你去见主人,而后再去涯洸川,你只管跟随便是。”杨诣穹道:“好吧。”

张疤尘道:“老狄,我走了。”狄趋光道:“去吧。”张疤尘开门而去。

曲叶琦道:“诣穹,何不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唐妹子囚于澹台无冢笼下,每一时刻皆有危险。”杨诣穹道:“鲁莽不得,待我将《神鬼大离合》十天干学完后再说,最多五六天便能练成。唉,后面的十二地支篇,我怎么也发现不到可学之法。”

关居钰道:“此番要面对的是澹台无冢,武功方面,确不能落下。”

杨诣穹看了他一眼,道:“此行甚是危险,澹台匹夫那儿人数多达数千,我若是有什么不测,请你照顾好叶琦……”关居钰摇头道:“我陪你一起去。张老伯说的对,我俩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焉能让你独闯虎穴?”曲叶琦道:“我和他一样,诣穹,你如死了,我们会难过一辈子的。陪你去也好有个照应。”杨诣穹厉声道:“你俩无怨无仇,小日子过得挺好,可得罪了澹台无冢就不好了。叶琦,你不会武功,半点帮不上忙,只会拖累添乱,给我听着,敢联我一步,我打断你的腿。”关居钰听他突然发火,其实是为自己和曲叶琦着想,心下感激。

狄趋光道:“阿穹,你如果决定好去,那么我给你分析一下澹台无冢的武学。目下你养精蓄锐,动手之时,自然有利。”杨诣穹道:“谢前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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