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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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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霍、唐与关居钰三人在逐雷山分手之后,决定去之江接回岳珠莎,和她一起去皖境涂中一聚,与岳玉皇会面。

……

岳珠莎曾在菰城县村碰到过澹台无冢的踪迹,心下忧虑不已,忐忑不安,澹台无冢武功极强,为人狠毒戾重,自己十几年前和他决裂交情,若再次相遇,按照这人暴戾,甚至好色的性格,定然凶多吉少,险危不可言喻。因此对其甚是惧怕,不敢向西北方与父亲会面,选择留在之江。在钱塘一带转悠,恰巧遇见了昔日旧兄弟,即黄旌耀、裴思忤、蔡鏖他们。那晚荒山上与他们几个聊天说话,后来关居钰为救曲叶琦而上荒山,在几人之间大闹了一场,胡忘潭更是被他吸了一部分的内力,气得火冒三丈。

岳珠莎没有异议,和黄旌耀等人约定说好,将来若有合适的机会,能灭掉澹台无冢的话,自己愿意出手相助。她倒并不想要什么《神鬼大离合》的武功秘籍,练成后习得旷世绝学,无敌天下,只求保得性命,日后不会被澹台无冢寻到加害,也就是了。

她和黄旌耀、蔡鏖,以及裴思忤小弟多年不见,重逢之下,真可谓高兴之极,连同胡忘潭一起,聚餐喝酒,自管自地叙旧谈笑,不亦乐乎,在此期间,开心为主,有关昔年澹台无冢的所有事情,没一人再提。

在之江留了十天出头,岳珠莎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要走了,去皖境涂中会见父亲岳玉皇。于是要和黄五哥、裴小弟、蔡三哥割舍道别,可蔡三哥却对自己道:“兄妹情深,怎可让你冒险上路?你三哥我轻功高,不妨先代你去西北方探探路,你尽管走你的,我若在前面发觉到了澹台无冢的踪迹,立即回头告知于你。”岳珠莎答应了。当下蔡鏖、岳珠莎与黄旌耀、胡忘潭、裴思忤告辞分别,展开轻功,径向西北方奔去。

依着蔡鏖的探路保护,途中并没遇到什么意外危险。蔡、岳花了数天时间,经过广德时,路上恰巧碰见了要来之江接自己的徒弟霍郎禅和女儿唐心萝。

唐心萝见到岳珠莎,当真是母女情深,笑逐颜开,欢声叫道:“妈妈,妈妈!”登时扑到了母亲怀中,摩擦撒娇,好不亲热。霍郎禅也躬身行礼道:“师娘,郎禅有礼。”岳珠莎嘻嘻一笑,“嗯”了一声,道:“乖小萝,乖徒弟,不用多礼。”

蔡鏖打量着唐心萝的可爱容貌,嘿嘿阴笑,不停对岳珠莎道:“你女儿果然很可爱,真好看……”唐心萝见蔡鏖相貌丑陋,眼白泛黄,身材极为瘦削,一口黄牙笑嘻嘻的,不怀好意,还道对自己出言轻薄,问母亲道:“妈妈,这人是谁?”岳珠莎简单应了句:“妈妈一个旧日朋友,他一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于是四人同行,不多时,即将到达涂中。路上蔡鏖经常对唐心萝左撩右拨,毛手毛脚,唐心萝皱起眉头,爱搭不理,推他走开,实在忍不住时,也就反口说了他几句,眼看蔡鏖对自己讨不到好,又去母亲那儿瞎活,终于生气起来,不顾长辈之礼,对他破口大骂。

蔡鏖与岳珠莎分别的那晚,又私下说了许多话,先是一些“多多保重”的关心之语,可越谈到后面,蔡鏖越不规矩起来,一会儿拍拍岳珠莎的胸脯,一会儿摸摸她的屁股。岳珠莎早知蔡三哥为人好色,但始终对自己是结拜兄妹之情,并无其它,做这些非礼行为,岳珠莎并不着恼,只简单笑笑,嗔说他几句。

哪知这些经过,竟无意间被深夜出走散步的霍、唐看见了,二人大起误会,又惊又怒,正要现身喝止,继而动手,蔡鏖却已和岳珠莎讲完话,施展轻功远去了。

霍、唐咽不下这口气。他先后调戏唐心萝母女,誓要逮住他好好惩戒一番,方消心头之气,也不管他轻功多高,决定追之,其地离涂中,岳玉皇之地已不过数十里,霍郎禅临走前留了字条,详细说明会聚地点,以及到时间后岳前辈要与姓杨少年约定比武的事,请师娘先行过去。

蔡鏖离去的方向是西南方,霍郎禅、唐心萝在后拼命死追,只因轻功能力相差明显,始终难以追上。以蔡鏖的奔行之能,想甩掉他俩自是绰绰有余,但他为了能多逗逗唐心萝,这才不疾不徐,维持与他们相同的速度而跑。如此一来,更激起了霍唐二人的厌恶之心,心想不抓住这丑鬼痛打一顿,誓不为人。

最终蔡鏖飞进了这处距近漅湖的大山里来,藏匿于民村之间,欲在此处等待二人继续追到,奚落玩弄他俩一顿,然后再逃,这样反反复复,一路上不知已经多少次。

……

蔡鏖哈哈大笑,说道:“小妹妹,还有你那位大哥,终于又追来了啊。”霍郎禅喝道:“无耻之徒,赶紧向她道歉,对师娘不规矩这件事也得认个错。”蔡鏖道:“我要是不呢?”唐心萝冷笑骂道:“只顾落荒而逃,不敢交一拳脚,还算男子汉大丈夫么?也是,你个老丑鬼,根本没脸皮。”蔡鏖笑道:“我哪有什么不规矩了?我跟你妈妈相交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兄妹之情,从来就没上过她一次,平时只是打打闹闹,说说玩笑话而已,又待怎的?还有你哟,小丫头,你太嫩了,仅是逗逗你而已,亦没有当真。”唐心萝听他直言不讳地说这种话,大是惶怒,说道:“你……你……”

蔡鏖嘿嘿一笑,不再理她,转头对武服愁道:“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时间吧,如果有的话,我可能就会去术堂山,找些漂亮姑娘,看看有没有和岳妹子一样风骚的,掳走做几天老婆……”突然脸色一变,又道:“哼哼,良心告诉你们一句,你们的那个十月中旬术堂山盛典聚会,最好要小心点。”

武、袁互看一眼,问道:“什么小心点?”

蔡鏖道:“你们举行如此隆重的武林盛典,江湖之士基本上全去术堂山捧场,嗯,这也难怪,毕竟西海毒王的名头不小,大家大都给个面子……到时候,澹台无冢很可能会临至,挑起一些动作,这人武功极高,但愿你们能成功维持盛典的喜庆,别闹出了人命。”

武、袁一怔。袁克忧奇道:“如何会闹出人命?”

蔡鏖道:“澹台无冢志向不小,想要称霸武林,灭尽江湖上所有的高手,做世界之王。他实际行动积极于想法志向,相信你们也听说到了,最近他干了不少事,灭首了许多小杂门派,杀了他们掌门,抢夺了所有财富和武功秘籍,目的自是明显,一来扩张势力,收罗投降派,以壮己力;二来树立声望,让中国武林晓得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意在震慑警告。他生性狂恶,无所畏惧,即便有谁主动找他算账,他也一概应付。”

说到这里,众人均皱起眉头,心中一凛:“原来这澹台无冢,竟有这些可怕的想法、宏图,如此老谋深算,阴鸷心险,蓄意制乱,岂不是武林的恶胎?怎能留得?”

蔡鏖冷冷一笑,又道:“到时那么多人齐聚术堂,你们猜他这么一位阴戾邪傲的‘慈善家’,想不想光临见见你们?”

武服愁心想:“即使这人到时临至,可武林那么多人,他势孤力单,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够危害诸多豪杰;相反,他敢现身术堂挑事,倒可集众人之力铲除这家伙。”说道:“前辈之言,在下有数了。”

袁克忧道:“我倒奇怪了,你既是他的武功弟子,为什么不帮他,反而告诉这些,让我们提前有个准备?难不成现下和他闹翻了,耍小孩子脾气呢?”蔡鏖哼哼一笑,道:“是啊,你不喜欢吗?”刚一说完,但见他右足一点,跃上一间瓦房屋顶,左脚一踮,又扑上了一棵高大参木,才几个起落,几下闪动,便已不见人影,远去了。

霍郎禅和唐心萝一见,惊讶得合不拢嘴来,均想:“原来这老鬼轻功厉害至斯,敢情一路过来,始终在让着我们,这才是他的全部轻功能力。我纵然再练数十年,也未必及得上……”惭愧之下,满脸通红,实不知这么久的追逐,有何意义?

关居钰、曲叶琦上前招呼道:“霍大哥,唐姑娘。”霍郎禅默然半晌,这才回神,应道:“曲小姐,关兄弟,又见面了。”唐心萝只简单点了点头。关居钰将袁克忧、武服愁拉了过来,说道:“蓝媚琪阁主不用多加介绍,已经认识了。这两位是袁克忧袁兄,武服愁武兄,皆乃西海毒王袁丸麒前辈的高徒。”

霍郎禅看见武、袁,愣了一愣,数月前自己曾在瓯市“唯舟博物馆”外草坪旁,与袁丸麒前辈的这两徒弟打过架,段煦龙当时也在场,虽然和他俩打成了平手,但终究是心怀些许敬畏之心,抱拳道:“两位,距离上次,有些时日没见了。”武服愁微微一笑,道:“霍朋友,有缘了。”袁克忧道:“嘿嘿,大块头,上次那场架打得挺痛快的,今天要不要再打一次?”

关居钰一愕,心想原来霍大哥与毒王二徒曾互认识过,还打过架,竟是两方冤家,劝道:“你们以前打过架吗?不不,今天别打了,做个朋友岂不更好?”

霍郎禅笑道:“关兄弟言重了,我和他俩没什么深仇大恨,那次打架只是悄微切磋一下而已;再说我心中挺仰慕他们师父西海毒王袁前辈的,既无怨仇,何必复又动手动脚?”袁克忧哈哈大笑,道:“没怨仇又如何?改天找个时间再切磋一下,意思意思,也是使得的。”霍郎禅道:“哈哈,自当奉陪。”

曲叶琦对袁克忧微笑道:“你们不是要去找岳玉皇前辈的吗?这位唐心萝妹妹是岳前辈的外孙女,霍大哥亦是岳前辈女婿的徒弟。”

武、袁与唐、霍套套交情,简单谈聊数句,开始说起了正题:“原来两位要去涂中会见岳老先生,在下与袁师弟出来邀请武人十月中旬前往术堂山盛典捧场,正是尽量多邀,不知岳老先生到时愿不愿意过去看看?”唐心萝转过头去,没有理睬。霍郎禅道:“不怕见笑,我拜入唐定殇夫妻门下学艺,岳玉皇前辈的金面,只前些天不久见过一次,并未深熟,在下无法揣摩到他老人家的意思,你们两个还是亲自去找他问问比较好。”

武服愁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在下就和师弟,一起随你们去涂中见见岳前辈。”

唐心萝走去曲叶琦的身边,问道:“曲姐姐,你怎么和他们一起,莫非你也找我外公有事吗?”曲叶琦缓缓摇头,道:“不是,我想见另一个人。”唐心萝奇道:“见谁啊?”曲叶琦微笑未答。

蓝媚琪问关居钰道:“你也要去见岳玉皇吗?”

关居钰道:“我要陪着曲姑娘。同时不久将会瞧见这位名震武林的顶尖人物,应该三生有幸才对,正好欣赏一下岳前辈的风采。”唐心萝对他此话甚是高兴,笑道:“你见到我外公的风采气度,必然亮瞎了你的眼,叫你崇拜得不能再崇拜。”

蓝媚琪将关居钰拉到一边,低声道:“那……关大哥,我跟着你。”关居钰心中一动,道:“你这又何必呢,你离开恤心宫这么久,圣母前辈一定很担心你,快回别尘峰吧,免得她老人家记挂。”蓝媚琪道:“圣母对我很是放心,虽然她对我,对姐妹们很好,可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跟你在一起。”关居钰道:“你明明知道我爱曲叶琦,一心一意尽在她身上,不会再喜欢别的女子,跟着我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让你痛苦而已。”蓝媚琪柔声道:“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其它的我都不在乎。”语气颇蕴情意,但欲与关居钰同闯江湖之决定,又显得甚为坚决。

关居钰闭眼摇头,长叹了口气,怅然道:“你再这样下去,将会因为我而得不到解脱……当年我师父跟我说过,咱们凡人修道,虽达不到至人,做不了神人,成不了圣人,但只要能够清心寡欲,看淡一切,即可当成是人生修为的最高境界。但我却无法做到,我痴恋曲叶琦,为情所困,既达不到清心寡欲,又不能看淡关于她的一切,如何做得了圣人?徒然自苦,却毫无怨言……道理是一样的,你为了我这样,值得吗?”蓝媚琪笑道:“值得啊,为什么不值得?我又不是修道的,亦没有道家思想,做神人、圣人,那更不用提,我也毫无兴趣。”

关居钰道:“没人要你做圣人,我只是一个经验低微的无名小卒,你跟我在一块,不过是看我怎么在武林中不停出丑而已。你乃堂堂九宫阁主,何必……何必……”一时之间,百冥千思,既想起了许多以前之事,又猜测到了不少将来之路。

蓝媚琪急道:“你当真厌恶我陪你一起闯荡江湖?”

关居钰心想:“也好,将话说得绝些,叫她快点离去。”说道:“没错,我厌恶你陪我,赶紧……赶紧滚吧……”终究硬不下心肠,最后的“滚吧”二字,声音说得极低。

蓝媚琪哪里没有听到?但她仍只进不退,正色道:“你说的这些观点,倘是以往,传到我蓝姑奶奶的耳中,我定然拍手称好,赞同之极,可现下不一样了,你此刻对我说这些话,我只当你在放屁。我不管,你要是不同意我跟你一起同行江湖,咱俩就打上一架,你若不用‘光明六合拳’和‘束阳缚阴掌’将我打死,把我腿打断的话,便用吸力邪功吸干我的力气,使我爬都爬不动,否则休想甩掉我,我跟定你了!”她越说声音越大,搞得其它五人的目光也全看了过来。

一个普通女孩子家,对待感情的态度,大多是缅甸害羞,不敢明表,甚至犹豫不决的,蓝媚琪却不一样,这女孩从小居住别尘峰,和娥峰圣母一起长大,亦养出了那副敢爱敢恨,快刀斩乱麻,心口如一,不婆婆妈妈的豪情个性。只是她长这么大,十八年以来,始终没有钟情过世间任何一个男子,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也不明白自己从何时开始,培出了这种刚性。因为关居钰,她打开了自己感情的锁钥,尝受到爱一人是什么滋味,此刻心意坚决,竟不顾他人在旁,硬是把这份内心情感当众表达了出来。

关居钰眼光晃动,心下颇为感动,严格说来,蓝媚琪和自己算同病相怜,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的心上人乃自己这么一个傻瓜蠢小子,不由得起了些荣幸之心,苦笑几声,道:“那……那就随你吧。”蓝媚琪大喜,拍手称好,转头对其它人笑道:“我也去见见岳玉皇前辈,欣赏一下这位和我家圣母同等地位的大人物,长什么样子,是怎样的一个风范!”

这样一来,本来五人同闯,变成七个年轻人联行,更加热闹了。七人当晚在村里找地方睡了后,第二天一早,乡亲镇民纷纷脸孕笑容地为他们送行,因为他们昨晚赶走了“蝠妖”,造福大家,不用再令人担惊受怕,心怀感激,没有像一开始进入大山那样,不欢迎他们,对他们爱搭不理了。

卡车一坐便坐七人,径向涂中进发,加上有霍郎禅、唐心萝的引路,更加知途不迷。此时离岳玉皇与姓杨少年比武尚有八天时间,这件事和武、袁无关,他俩只求见到岳玉皇,问他一句话就走,于是众人先行往岳玉皇的居处行去,不去涂中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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