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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癫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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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叶琦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嘤咛”一声,眼睛睁开,发觉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一道亮光从床旁窗外透进,原来已是白昼。侧眼一瞧,跟着环顾周围,只见自己身处在一间客房内,房内除自己外并无他人。坐起身来,神清气爽,再无头晕难受之感,心里一奇,往窗外景色看了看,才知自己是睡在山崖旅馆的二楼客房之内。

下楼来到客厅,发现关居钰、蓝媚琪、武服愁,以及袁克忧聚在一起,围在一张桌子旁坐着谈论,眼见自己下楼,便都停止了对话。关居钰走到近前,喜道:“你睡醒了?”曲叶琦道:“嗯。”关居钰道:“你还好吗?身体没什么不适了吧?”曲叶琦道:“没有了,我的毒是怎么解的?”关居钰道:“是袁兄给你服的解药。”说着向袁克忧一指。

曲叶琦走到桌旁,先向武服愁问候了一声,瞥眼看到蓝媚琪的左腿又变回了原先那条性感肤滑的美腿,毫无腐蚀之痕,貌似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微笑道:“蓝妹子,你伤好了?”蓝媚琪淡淡应了声“好了”,转过头去,似乎不愿与其说话。

曲叶琦又对袁克忧道:“多谢帮我和蓝妹子解毒、疗伤了。”袁克忧手一摆,说道:“客气什么,瘟妃和我们师父年轻时是同一门下,本领大都差不多,救她并不难,救你更容易。师伯所下的白雾,乃是一种叫做迷仙香的毒气,效果类似于迷香,只不过药力霸道异常,才在‘迷香’二字之间加了个‘仙’字,意思是连神仙也能迷倒……中者先有舒服之感,胸襟一爽,越到最后,毒性扩散得越快,长时间不救治,定会侵染脑髓,危害神经。这就叫做‘先甜后苦’了。”

曲叶琦心有所感,缓缓道:“先甜后苦……”

蓝媚琪回忆起昨晚的事,自己差点死在了钟黛溪的手里,内心留下了阴影,咬牙切齿,现已打定主意,如果日后学艺有成,武境有机会更上一层楼,必须要重新找到她为自己报仇才行。

袁克忧笑道:“对了,弟妹,我弟弟呢?”

曲叶琦一怔,叹道:“他……他不见了,下落不明,我也正在找他。”袁克忧“嗯”了一声,说道:“是的,他被别尘峰恤心宫的女子带走了,临去前受到联贤教三大坛主的联手加害,身受重伤,从而被那位寒水阁主苗芸悦姑娘救走,那位苗姑娘也不知将他怎么安顿,暂时很难相见。这些事是关兄弟和蓝小姐适才说给我们听的。”他们四人在曲叶琦昏迷之际,互相闲聊,了解对方,已然去了敌心,有了些交情。

蓝媚琪淡淡地道:“还能怎么安顿?多半苗姐姐治好他后,随便把他扔到哪个穷镇僻巷,让他当乞丐去也就是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带他回恤心宫,伺候得服服帖帖吗?”最后一句语气冷冰冰的,说的是反话。

曲叶琦听袁克忧说“暂时很难相见”,心下已是难过,又听蓝媚琪妄加猜测,更是眼眶一湿,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与煦龙重遇,低下头去,两颗泪珠滚来滚去,忍不住就要哭泣。关居钰想拍背抚慰,但怕她迁怨自己,取消了主意。隔了很久,她才心境缓和,有意无意地看看周边,“咦”了一声,问道:“邓大哥呢?”向关居钰瞧去,有疑问之意。

关居钰“呃”了一声,道:“邓大哥,他……”曲叶琦微微担心,道:“怎么了,他人呢?”袁克忧道:“那位瘦小的中年大叔吗?他出去找我们师伯了。”曲叶琦一惊,道:“他……他去找瘟妃了?干什么?”关居钰苦笑几声,说道:“邓大哥性子古怪,像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由于昨晚的战斗,他猝不及防,连续中了瘟妃的炎冥功和白霜毒,导致败阵,且弄得临阵盘坐调息,自疗解毒,这件事对他来说算是出丑无比。昨晚瘟妃离开,迷仙香也慢慢退散,咱们几个之中,仅你一人中毒晕倒,便将你带进旅馆客房里,让你安睡休息了,袁兄给大家服了迷仙香解药。

“把你安妥后,邓大哥就开始在这客厅内发癫发飙了,不停大嚷大骂:‘去她妈的老贼婆!草她奶奶个雄!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会玩毒玩怪、使妖法邪术,倘若她不用毒,老邓我不出十招便能将之打败拿下……’一边说一边呼呼喘气,样子很是气忿,突然脸色柔和,对袁兄和武兄软语相求:‘两位小伙子,是西海毒王袁前辈的高徒对吧,能不能求你们个事?’袁兄道:‘什么事?’邓大哥道:‘能不能借我一些宝贝?我想打败你们师伯。’袁兄一怔,问道:‘什么宝贝?’

“邓大哥转头向旅馆外看了看,脸色焦急,蹦蹦跳跳,叫道:‘别说那么多了,快告诉我,你们师伯有哪些得意厉害的毒功、毒药、毒器,你们将针对这些的解药全给了我,提前服食,就不用怕她的毒了,我追到她后,比比肉搏本领,将她打服,看看到底谁更厉害!现下还来得及,不然等你们师伯走远,可就迟啦。’”

曲叶琦樱口微张,说道:“不会吧?他向你们借……你们就给他了?”

袁克忧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只怪这位大叔性子太过滑稽胡闹。那时我武师兄对他说:‘先生,瘟妃钟黛溪平时很少跟我们师父来往,也没有多深的交情,但她毕竟算是我们的师伯,阁下乃是外人,恕晚辈与师弟不能相助。’那大叔道:‘哎哟,我只是想跟她切磋武艺而已,又不是要与其生死相斗,嘿嘿,就怕你们这师伯本事赖皮,武功不行,稀奇古怪的毒术倒是难防,只会这些。’

“我笑道:‘武林人士比武,割体流血都算是家常便饭,武功诡异歹毒,那也是一派风格;即连行军打仗,同样有“兵不厌诈”这一说法,区区毒术,又算得什么?倘若毒功不能使用于武林之间,那晚辈与武师兄亦只是蝼蚁之辈,焉能活命至此时此刻?’

“那大叔与我说理不过,又怕师伯早已走远,混闹起来,你当时在楼上睡着倒也罢了,他竟然不管蓝小姐一个女孩子在旁边,当场脱了裤子,但没拉下,喝道:‘呸,我不管!废话少说,你俩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老子便往你们身上撒尿了!两个小崽子,你们可知我老邓的尿有多厉害吗?线路可达数米之外,随意变换轨迹,谅你武功再高,也难以躲避,要不要试试?’说完扭腰前挺,作势欲脱下裤子。蓝小姐满脸通红,不敢多看,转过身去,羞得捂住了脸。”

曲叶琦早知邓太延为人古怪有趣,言语幽默,但内心很好,言行疯疯癫癫,只是表面道理,不必当真,可谁知昨晚他竟如此随性而行,当真让人哭笑不得,又不好数落于他。

袁克忧续道:“我和武师兄吓了一跳,心想这位大叔简直是个疯子,身为习武之人,竟这般我行我素,想到什么做什么,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真是不可理喻了。因为怕他真的脱下裤子,对我们撒尿,甚至做出其它更离谱的事情,为防惹祸上身,这才将一些解毒丸、抗腐手套等物品各自给了他一些,还简单授了他几种闭气、防毒、辟邪等法门,告诉他怎么用来抵御师伯的‘炎冥功’、‘洗魂指’、‘五毒血抓’、‘巫粉指’等七八门得意武功的毒素,以及其它十多种惯用的毒粉、毒气、暗器等技术。”

瘟妃钟黛溪本领超群,曾经与袁丸麒同门拜师习艺,学过的功夫何止七八门?只怕连三四十门也有了,每一门都深不可测,威力可怖,手法诡异。似少林七十二绝技一般,只要精益求精、千锤百炼,就算仅修炼一门,亦足够受益一生。每门毒功修炼,均可花上数年、数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才能领会奥义,从而练至出神入化,一门已经不易,钟、袁能在六十多年生命之内,将轮回子传授的三四十门功夫融会贯通,武学境界之高,委实不可思议。

昨晚袁、武二人表面上是怕邓太延纠缠混闹,又因为自承武功比不上,不是他敌手,实际上只是敷衍了事而已,嘴上告诉他那些破毒之法,心里却在暗暗冷笑,盼望他落入陷阱,败给师伯更多无双绝技,谁叫他不知天高地厚,敬酒不吃吃罚酒,敢与毒系门人作对,还企图撒尿侮辱自己和师兄。

说到这里,武服愁插口道:“我西海毒门的武功、毒术博大精深,奥妙无穷,我和袁师弟只是单单将这些武功的避毒之法告诉那位先生而已,想要破解咱西海毒门的诸般精妙武术招式,那是痴心妄想了。除了师父和师伯自己,有能耐破我毒门武功的奇人,放眼天下,寥寥无几,这一节须得讲明白,不能含糊了。”言语虽然狂傲,但说话声音和语气仍是温和有礼。

蓝媚琪不悦,欲为恤心宫、圣母争面子,正想开口说:“你西海毒门有什么了不起的,怕是和瘟妃那老贼婆一个鼻孔出气,品行低劣。袁丸麒也未必高得过我家圣母,甚至连我九阁六部的姐姐、阿姨们都敌不过,破你毒门武功有何难处?真是大言不惭。”听武服愁说“天下寥寥无几”,总算没有把话说绝,这才微微消气,忍住不说,轻轻哼了一声。

袁克忧续道:“那大叔紧促之下,记得极快,一切准备就绪,这才心满意足,料定师伯应没走多远,提气追去了,誓要在真实格斗本领上打败师伯,和她分出高下才行。”

听袁克忧说完事情经过,其它人心里有的觉得好笑,有的暗暗摇头,认为邓太延此些行为胡闹顽皮之极,为了能在真实肉搏本领上打败钟黛溪,达到自己所要的目标,雪昨晚的败阵之辱,即便再麻烦奇怪的事,他仍毫不犹豫地去做。

那些防毒辟邪之法虽然听上去很有用处,但要在决斗之前先服用十多种解毒药丸,就算武功再高,也是肉体凡胎,很可能产生一些吃药过多的副作用。想到这里,关居钰等好友又不禁为他担忧,生出恻隐之心,叹了口气,但愿他不要玩过头,平安无事。

曲叶琦问道:“你和你师兄昨晚怎么会突然在这附近一带出现的?”

袁克忧道:“其它人都知道了,只有你昨晚晕倒,没听见我们和师伯的谈话,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将自己和武师兄因何故出山,任务是什么,两个月内做了多少事,师父袁丸麒欲在术堂山建派,准备十月中旬举行盛典,“西海毒门”将改为“术堂派”等事简要说了。

曲叶琦心想:“这两人的本事真大,两个月内就能告诉中国大半武林之士,邀请他们去西海术堂山一聚。”转念一想,“既然有这个活动,不知道到时会不会有煦龙的消息?恤心宫在不在他们的邀请名单之列,也未可知,不然可以问问那位苗姑娘,到底将我男朋友怎么安置了,我如何才能再见到他。”一想到可以探索煦龙踪迹,心头大振,俏脸花容,笑逐颜开,更增可爱之色,问道:“你们邀请恤心宫了没有?”

袁克忧摇头道:“没有,娥峰圣母前辈有些……嗯,有些与众不同,不喜欢和天下男子交往,而且常年隐居别尘仙峰,不问俗世。邀请恤心宫的大小女侠、婆婆,以及圣母本人下峰来西海为我们捧场,怕是很难的事了。”眼光转向蓝媚琪望去,示意询问,不知自己说得对不对?

蓝媚琪点头道:“圣母不下别尘峰已有十二年,隐居巅宫,远离尘俗,不见世人,当真是应了‘别尘’二字……别说你们师父要在西海建立门派、举行盛典,哪怕是整个中国推选武林至尊、江湖盟主,她估计也会不屑一顾。求她下峰来外面确是艰难,其它各省分座的姐妹、前辈们没经过圣母的同意,不能擅自做主,至于其它小妹弟子更不用说了。”

袁克忧简单笑笑,问道:“先别说我们这件事,难道真的没有其它办法,请她老人家屈驾下别尘峰么?”

蓝媚琪脸色郑重,缓缓地道:“没有吧,除非……除非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关系到芸芸众生的性命,圣母才会……”越说声音越低,而且袁克忧没再过问,转过头去,止住不说了。

曲叶琦好生失望:“恤心宫不去西海,那不能一起聚在术堂山,问苗姑娘了,看来只有等以后有时间,请蓝妹子带我去找苗姑娘才可以了。再不然多问问一些武林人士别尘峰在哪里,我自己上恤心宫去问人,娥峰圣母门下皆是行侠仗义的好女侠,纵然不欢迎世人上峰,也应该不会欺负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

袁克忧笑道:“弟妹,后面日子有什么打算?”

曲叶琦叹道:“我想找煦龙,但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袁克忧笑容一收,也叹道:“唉,事情落到这个地步,该怪谁呢?弟弟性子太刚,崇尚正义,我猜基本上是他把所有事情挑起来的,从客观角度去看,他确实是自己害了自己。”曲叶琦摇头道:“煦龙正是为了朋友义气,为了武林正义,才会经历诸般故事因果,他明白邪不胜正,所以才一直坚持到底,在钱塘时他被人家一剑刺穿心脏,濒临绝境,这股信念依然没有后悔动摇。”

关居钰正要喝彩,赞她说得好,但随即知道她这话一心一意尽在段煦龙身上,不再出口,心头一阵愁然。

袁克忧脸色一阴,嘿嘿笑道:“总之我这个坏哥哥是万万不及好弟弟的,毕竟以前瓯市的时候,我杀了好多女人,积攒了太多罪恶,将来老天爷不让我善终也说不定呢。”曲叶琦一愣,道:“不能这么说,你现在不是已经不再杀人,改过自新、悬崖勒马了吗?”袁克忧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蓝媚琪道:“瓯市?杀女人?难不成这个男的,是前些时候在东南之江一带肆虐横行的冷夜娘使么?”曲、袁、武转头向她看去。袁克忧昂然道:“没错,我便是冷夜娘使,怎么了?”曲叶琦知道恤心宫是正义门派,遇到恶魔坏蛋怕是要出手惩戒,甚至铲除杀掉,忙道:“蓝妹子,别冲动,他现在已经不杀人了,不用跟他一般见识……”蓝媚琪没有理她,眼现鄙夷之色,随即脸色一变,喃喃道:“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有关岳玉皇的事情……”

其它人一怔,问道:“岳玉皇的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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