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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瘟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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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邓太延已经来到入口下方,只需再用力往上一推,地板便能打开了。回头见蓝媚琪,以及横抱曲叶琦的关居钰也来到身边,微微一笑,说道:“好,一起上去,斗斗那头大象。”关居钰点头道:“我会尽力帮忙。”环顾周围,找不到重开翻板的机关,待要询问,却见邓太延猛喝一声,双掌贴住翻板,往上一推,地板打开了。四人一齐跃出。

此时已经不再震动,但见草棚家里破烂不堪,到处被踏坏,满地的稻草、柴草;木床、木凳亦被毁得稀烂,斧头和砍刀全部碎裂;连墙壁也是多了许多裂痕,或破了一个大洞;屋顶斜斜歪歪,空中灰尘弥漫,没有一处幸存无事。蓝媚琪瞪大了眼睛,颤声道:“好家伙,真够厉害的。”虽然家里被破坏成了这个样子,但此刻已经没人,所谓的“九州象王”,早已不知去向,令人心里一奇。

邓太延忽尔双膝跪地,似小孩般的哇哇大哭起来,呜咽道:“魏法潼啊魏法潼,你这头大笨象,真不是个东西啊……找我就找我吧,把我家弄成这个样子,总不能弄过就算了。可要说打架吧,你又不想打,突然走了……家里被你破坏成了这样,叫我以后怎么住,怎么工作啊,呜呜呜……”虽是哭泣说话,但明显是假伤心,只因强敌已经离开,对于人命安全问题是可以放心了的,至于家物毁烂,那都是小事。

关居钰摇头苦笑,说道:“斧头、砍刀没了,可以重新买啊;再不然买电锯机器也行,省了徒手砍树的辛苦了,而且有地方住的,只是还得委屈前辈你回去睡地道铁床。”蓝媚琪道:“早点上来制止不就行了,你既然伤心家、物品毁坏,刚才还想悠哉睡大觉?”

邓太延轻轻叹道:“我这不是怕打不过他嘛。”

关居钰行出草棚,往远处观察,方圆几里除了树林就是大道,没有一人,呼了一口气,回棚对他们说道:“没错,人确实已经走了。”

曲叶琦在棚内到处走路,突然“咦”了一声,蹲身拾物,捡起一样东西,疑惑道:“这是什么?”将它呈给其他人看。邓太延起身过去,接过了那样东西,透过窗外月光,仔细端详,认得这是一串象牙项链,只是链绳已经断裂,仅留下那象牙状的物品串在上面。

蓝媚琪看这东西色彩奇幻,赞道:“这东西挺好看的啊,好像是水晶做的。”

邓太延沉思半晌,环顾了一下家棚内四周,心中一亮,嘴角一笑,说道:“看来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刚才有人帮了我们。”三人一奇。关居钰问道:“邓前辈,你说什么?”邓太延道:“这串象牙水晶项链我见过的,正是魏法潼戴在脖子上的东西,他一向将它视为象征自己的标志,因此非常爱惜,容不得别人数落,甚至夺取。现在这串项链已经断裂,他不但不取回去修补,反而甘心留在此处,你们猜那是什么道理?”

关居钰道:“可能是他粗心大意,忘记了吧。”邓太延一笑,摇了摇头。关居钰敲了自己脑壳一下,苦笑道:“哦,对对,我真糊涂了。这东西既然是那位魏象王的心爱之物,不可能会忘记,应该将其带走才是对的,然而并没带走,反遭毁坏,丢落在了这里。”

邓太延点了点头,说道:“对,那它为什么会丢落在这里呢?”转头对蓝、关微笑道:“两位小美女,你们不妨也猜一猜?”

曲叶琦沉吟道:“我猜,这位九州象王不是不愿拿,更不是忘记拿,而是……不敢拿。”蓝媚琪疑惑道:“不敢拿,为什么?”

邓太延向曲叶琦竖了个大拇指,赞道:“丫头真聪明。没错,魏法潼既然是要来找我老邓晦气、找你们报仇的,自然来势汹汹,杀意凝重,誓取人性命,绝不空手而归,如此凶猛,还有什么忌惮害怕的事呢?因此,他定是在这儿猝不及防,突然遇上了一位武林高手,不知什么原因,双方打斗起来,结果没能打得过他,败在他手里,甚至惨败,连自己心爱的水晶项链也被打断,掉在了地上,却觉得保命要紧,不敢伸手去拿,直接逃走了。”

三人一同“哦”了一声,觉得邓太延这番推理甚有道理。

邓太延指着墙壁,续道:“而且你们看,我家这堵墙壁上的痕迹。”三人一齐走近,发现那堵墙壁上已经倒塌了一大块,周围另有许多裂痕,摧毁程度之严重,可想而知。

关居钰凝视倒塌处半晌,只见它破了一个大洞,高接近两米,宽一米多,说道:“奇怪,有些不对劲啊。”邓太延笑道:“小伙子也发现了吗?”关居钰道:“是啊,如果这里的倒塌处是那象王为了搞破坏而撞毁,不可能会这么大面积,人如果要冲撞东西,一般都会侧着身,靠肩膀部位去横撞,而这么大面积的受力,不该是侧身,而是正身。”

蓝媚琪兴趣也上来了,猜道:“这人撞墙,干嘛正身去撞?嗯,除非……除非是被人打得飞了出去,后背撞上墙壁,才将这里撞塌了。”

邓太延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三个都挺聪明,不错不错,及得上我老邓的万一。”

蓝媚琪笑道:“呸,臭美。”

关居钰心里一慰,说道:“原来有位高人前辈来到这里,帮助了我们,才化险为夷,他与那九州象王打斗,竟然将这位澹台无冢的大弟子治得服服帖帖,落荒而逃了,当真好本事!刚才在地道里,我们感觉到地越震越厉害,估计那也是打得愈来愈猛烈……只可惜现在瞧不见他人了,不然可以一睹这位高人的风采。”

曲叶琦侧头不停打量着那堵墙壁的宽大倒塌处,回头问邓太延道:“邓先生,这位九州象王,身……身材很大吗?”邓太延缓缓点头,道:“是啊,不仅如此,武功亦是极强,不然哪能配得上‘象王’二字呢?不过照我说,也就是一傻大个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老邓我略施小计,便戏耍了他一番。”蓝媚琪道:“嘻嘻,戏耍是戏耍过了,家却也整没了。”

曲叶琦凛然道:“这么大身体的人,竟然也被打飞,撞塌墙壁,那个帮了我们的人,到底是有多厉害啊……”

邓太延道:“魏法潼吃了如此败阵,去而复返只怕是不太可能了,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说说吧,你们三个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关居钰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行走江湖,大晚上的路过这里,想找这家主人借宿一宿的,只没想到邓前辈是你住在这里。”

邓太延手一摆,道:“好啦,什么前辈后辈、大叔小叔的,叫我一声大哥不行吗?我今年才四十二岁,半百都还没到,再说了,我这岁数算是正当壮年,英气勃勃,风流潇洒,不算很老吧……别说现在了,我年轻时,那也是个美少年,有不少花姑娘追过的。”三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蓝媚琪笑道:“英气勃勃倒也罢了,至于风流潇洒,那是不见得的,而且你年轻时长什么样,谁又知道呢,假如真是美少年的话,变化太大了,人家说女大十八变,可你……”关居钰笑道:“既然邓大哥觉得以后这么叫你,能显得你更年轻一些,那便这样叫好了。”

邓太延点头道:“这就是了,你们说要行走江湖,总不会漫无目的吧,是否有什么事情要做?”关居钰与二女互看了一眼,道:“是的,邓大哥,我们确实有事要做,想去一个叫悟龙谷的地方。”

邓太延“嗯”了一声,说道:“知道悟龙谷在哪里的人很少,我只听过它的名字,那里虽是一片大山谷,但人烟稀少,更别说有什么谷主一类人物存在了。前段时间,我听人家说那儿好像有位老郎中,配制出了一颗宝药丸,吃了很有好处;除了这些,我还听说,那悟龙谷里似乎另有一位隐居尘世的武林老者,他叫什么名字,会什么武功,我不大清楚;再具体的事情,我更不晓得了。”

关居钰三人均想:“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关居钰道:“我们要找悟龙谷里的那位老郎中,有事相求。”

邓太延在家里缓缓踱步几圈,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看你们三个不像是坏人小辈,刚才不惧生死,愿意和我一起面对魏法潼,可以信得过你们,你们要去找那位老神医,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图谋。”看了一眼自家草棚,“至于过夜睡觉的事嘛,我家变得这么破烂,咱俩是大男人,天当房地当床,想睡哪里睡哪里,倒没什么问题,只是不能委屈两位小美女……”

曲叶琦摇头笑道:“我不要紧的,也是能睡哪里睡哪里,你只要帮这位恤心宫的蓝妹子安排好即可。”

邓太延微微摇头,道:“往后翻过两个山头,拐过几处山路,就是山顶悬崖了,崖边有家小旅馆,去那里睡一晚好了,住宿费我掏钱。”关居钰道:“这怎么好意思……”蓝媚琪道:“山顶悬崖?呃,这家小旅馆老板太不会做生意了吧,不去外面的城街大道,在山崖边开店,那算什么?不被摔死也被穷死了……”邓太延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了那家小旅馆老板,他人很好,待人亲切友善,吃的住的都让价,住宿一晚若要一百块,到他那里,只要付六十就行。因此那小旅店的地理位置不大好,生意却很旺,有不少客人喜欢到他家歇宿,今晚没准也有人呢。”

叹了口气,又道:“我以前是伐木老工人,今年四十几岁了,还光棍一个,又节省吃用,身上有不少钱,住宿费是够用的。这破家即使还能修好,再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亦很久没有出去闯动了,不妨和你们这些小年轻一样,去江湖上溜达溜达。”关居钰心生歉意:“如果不是我们来打扰,邓大哥的家便不会被糟蹋,饭碗也不会没了。”

魏法潼师徒这么一闹,本来他们九点多来的这里,这时已经超过午夜十二点了,深夜山岭,到处黑黢黢,夜风嗖嗖的,难免让人心里发毛、疑神疑鬼;何况曲叶琦心地善良,却也很怕黑胆小。还好魏法潼坏事没有做绝,虽拆塌了邓太延的家,草棚右侧的大卡车倒是幸存无事,于是临走前,邓太延取了车钥匙,乘启卡车代为步行,一同往后面山头而去了。

四人乘车行了两三里,岭路陡峭,倒也并不难行,而且邓太延常年在附近一带砍树工作,地形熟悉得很,不久跨了两个山头,在一条蜿蜒山道上行驶上坡路,十几分钟后,崖顶那家小旅馆已隐约可见。关、曲、蓝一直安静坐在卡车后厢,突然正在开车的邓太延惊“噫”了一声,急踩刹车,立即停下。由于惯性,各人身子跟着一晃。

关居钰奇道:“邓大哥,怎么了?”邓太延目光往山道左侧看去,道:“那边树林里有几具尸体,你们刚才看见了吗?”三人一惊,“啊”了一声。关居钰眯眼细看,确实依稀看到左边树林内不远处,有几个人形东西躺在草地上,道:“好像真的是死人。”邓太延道:“我停车了,都下去看看。”

四人下了卡车,往尸体处奔将过去,借助夜色月光,发现这总共是三具尸体,两男一女,肤色惨白,表情痛苦,如同僵尸。血也没干,想是死去还没多久。草地西北方向,点点滴滴的血迹,从坡上直延伸至这两男一女的尸体旁。

邓太延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这三具尸体,他们死状相同,都是嘴部流出了一大摊血,口鼻全被吐出来的血淹盖住,身上其他部位没有一点伤口。只是让人恶心的是,尸体嘴里吐出来的血,味道难闻无比,犹似一堆死鱼般的怪臭。曲叶琦夜视力好,清楚看见了这些血的颜色不是红色,毛骨悚然,颤声道:“他们吐出来的血是黑色的!看……看起来还有些黏黏的。”忍不住就要作呕。

邓太延点头道:“他们是身中剧毒而死。”

关居钰皱眉道:“这三位的年纪不是很大,两个男的才二十岁出头,女的还是个少女,十几岁的样子,到底是谁这么残忍,下此毒手?未免有些太狠辣了。”邓太延敲了敲脑壳,沉思道:“我想这三人应该是武林中人,并且还是同门师兄妹,今晚遇上强敌,凶手极有可能是名毒功高手,下毒于无形,令人防不胜防。他们三人想要寻小路逃走,前去向掌门或师父报信,求救求助,却因为中毒已深,无药可救,才走到这里,就已一命呜呼。”

蓝媚琪本来并不惧怕武林中的邪徒恶人,包括用毒高手,但在此时此地,陡然间看见死得这么怪惨的两男一女,不禁对使毒之人的古怪本领恻然敬惧,矍然道:“要真的是这样,事发地离这儿应该没有多远,我们去吗?”邓太延淡淡一笑,道:“当然去!不然任由这凶手继续荼毒害人吗?”

关居钰和二女跟随地上的血迹线索而行,想循迹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邓太延则回去山道,开卡车跟着他们的去路。草地上的黑滴血迹若有若无,不过已确定大概方向,本来只是马虎探索,不久出了山岭树路,又回到山坡大道。四人仰头一看,所处位置和邓太延事先所说的崖顶小旅馆不远了。

邓太延皱眉道:“不妙不妙,那家小旅馆八成出事了。”

来到小旅馆门口,但见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均似一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估计皆是深夜来此住店的客人,此刻全遭到了那名毒魔凶手残忍杀害。邓太延胡子一翘,破口大骂:“不像话,不像话……这个王八蛋凶手,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真不是个东西!妈巴羔子的!草他奶奶个雄……”曲叶琦暗暗惊惧:“想不到这个凶手,连不会武功的人都杀……”

蓝媚琪走上前去,又闻到了那股腥臭怪味,知道周围十几名无辜之人的死法和刚才树林三人相同,欲伸手触摸他们的身体,了解伤口详情,却被关居钰一拦,出言喝阻:“别碰,尸体上可能有毒,别沾染了毒素。”蓝媚琪也觉不无道理,急忙缩手。

邓太延外表猥琐,内心侠气正义,此时眼见这么多人命被害,异常气愤,跺脚呼喝,直冲进了旅馆。关居钰担心他这么鲁莽行动会有危险,和二女一起跟了进去。曲叶琦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孩,共入险地极为危险,但若分开,没人保护,更加危险,关居钰贴在她身旁,寸步不离,别说什么毒功高手,哪怕是毒神瘟魔下凡降临,蛇海群蝎,毒狱丛林,也一样不会离开她,誓要保护她的生命安全。

这家小旅馆甚是简陋,一楼是用来吃饭用餐的大厅,二楼则是若干间让客人歇住的客房,再上面就是一间用来储存物品的阁楼仓库了。邓太延进门后看到一楼大厅一人没有,当是尽数被凶手杀害,全拖到了门口外面。柜台内有个人颤声发抖,凑近一看,是旅馆老板。他浑身发颤不停,双手抱头,缩在柜台下,口中喃喃不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邓太延瞧他这副样子,知他此刻心境恐惧到极点,不能再受惊吓,温言道:“老刘,别怕,是我老邓来了,可是有什么人在行凶吗?”旅馆老板老刘“啊”了一声,一双眼睁得老大,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地道:“是……是你,邓先生。”邓太延嗯了一声,问道:“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刘老板结结巴巴地道:“邓……邓先生,你……你从外面过来,没……没有看见那个婆娘吗?”话一出口,四人这才知道,凶手原来是位女性人物,不自禁地在旅馆内外看了又看,一边和刘老板说话,一边留神周围,防止有不明人士出现突袭。

邓太延问道:“婆娘?什么婆娘?”

刘老板和邓太延二人也算是隔了两个山头的老邻居,早已知道他会武术功夫,是一位武林中人,本领高强,又因为现下多了三个年轻小伙子、小姑娘,有他们在旁边保护,胆子便大了起来,说话不再结巴:“那婆娘不是人,是妖怪,毒神下凡。她身穿一件绣龙黑袍,三四十岁的样貌,表面上是个美妇淑女,实际上出手毒辣的很,身形来无影去无踪,如幽灵、鬼魂一样,不知她现在去了哪里,走了没有……”探头在自己旅店内外查看,没有瞧到那个魔女,吁了口气,但不敢就此松懈,毕竟她不停地出去又回来,反反复复了六七趟,每去返一趟,便取了几条人命。因此才缩在柜台下躲着,不敢现身,生怕给她瞧见了,又要施毒杀害自己。

邓太延道:“门外那些客人中毒惨死,都是这女的干的好事了?”

刘老板惨然道:“是啊是啊,你是没瞧见她的手段,她黑袍袖子只这么一拂,手掌一推,客人们就纷纷倒地,凄惨叫唤,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口吐黑血……”咽了口口水,续道:“她多半不是人,是毒神,会法术……”

邓太延转过身来,对关居钰和二女道:“袍袖一拂,手掌一推,就能让人身中剧毒,应该是使用了什么毒粉暗器。可如果撒出毒粉,受害者的肌肤上应该会有腐蚀、烧烂一类的痕迹才对,那些尸体没有,却是口吐怪黏黑血而死,不大对头。”蓝媚琪沉吟道:“不是暗器毒粉的话,那应该是真实武功本领所为……照此推算,这个女人的毒功修为,当真骇人。”

邓太延又回头问刘老板道:“老刘,那婆娘走了吗?”刘老板道:“走了,可说不定还会再回来,她回来后,不知会不会继续杀人……”越说神情越呆滞,漫不从心,显是回忆那杀人婆娘的毒功手段,仍难以定下心来。

邓太延叹了口气,抚慰道:“好了老刘,我看你也吓得不轻了,她既然已经暂时离开,不妨先去你店上阁楼里躲着,我们四个出去转转,确保安全之后,回来再跟你说,你赶紧离开这里。”刘老板连连点头,皱眉道:“当然得离开,保命要紧……既然这片山岭里最近有毒神出没,这个店,今后不开也罢,还是早点关门,平安回家见老婆、孩子才是上策……”他神智糊涂,想法迷信,倒似今晚是从阎王殿逃回来一般,匆匆忙忙爬上楼梯,往三楼上面的阁楼仓库躲去。

四人行出门外,怔怔看着那十几具尸体的死亡惨状。关居钰道:“邓大哥,这个婆娘能将毒功隔空施展出去,感染目标内脏,从而使其吐出毒血,这等高超武学委实匪夷所思,你可知此类功夫是出自武林中哪一派门下?”

邓太延负手而立,肃然道:“能够练出这种威力奇大、精妙难防的毒功,放眼江湖上的大人物,屈指可数。人家一想到‘毒’,脑中一般会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这人名气浩大,无人不晓,不过他修习毒功,为人却光明磊落,不是坏人,绝不可能像今晚的婆娘凶手这样残忍好杀,那人是隐居西海术堂山的‘毒王’袁丸麒。”

袁丸麒的名字,逐雷山石殿里时,关居钰和蓝媚琪便已从曹武怜世的口中听说过,知道了此人外号“毒王”,是一位毒功大师,他以一门内功心法和一套外家杖法贿赂水坛坛主姚灵瓦,想利用姚灵瓦剪除联贤教的一些羽翼,算是个老谋深算之人;曲叶琦则和他们不同,她在瓯市和煦龙一起认识冷夜娘使袁克忧时,就已经听过那位袁前辈的大名了。

关居钰道:“西海毒王远在西海,这里是皖境,不可能杀人于千里之外,邓大哥,还有其他一般水平的高手了吗?捡些女性来说。”邓太延道:“嘿嘿,一个人武功再怎么厉害,总会有师父教,是不是?以前听人家说起过,袁丸麒有一个同门师姐,外号‘瘟妃’,她是一个女魔头,毒功本领不亚于师弟袁丸麒。可她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许多年,快要被人遗忘了,还有人传言,说她早就恶贯满盈,被正义高手惩戒而死了,只是没人知道而已。”

蓝媚琪道:“今晚的杀人凶手,会不会是这个销声匿迹许多年的‘瘟妃’?”

邓太延缓缓摇头,道:“不对不对,袁丸麒今年至少六十岁了,他们拜入师门时是按年龄划分的,‘瘟妃’是他的师姐,年龄应该比他更大才是,可刚刚老刘说今晚的凶手婆娘是三四十岁的样貌。”关居钰道:“那也有可能是她的徒弟,或者是她女儿、侄女什么的。”

便在这时,东北角上空,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飘来:“小伙子说错了,‘瘟妃’从不收徒弟,亦无父母、兄弟、姐妹一类的亲戚,更没嫁人。她的毒术盖世无双,世上没人及得上她毒功的万分之一!袁丸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本领大不如她。”关、曲、蓝听这女人声音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实是分不清这到底是人在说话还是鬼在说话,心里一寒,涌起一阵莫名的畏惧,身体跟着发颤。

关居钰想也不想,立即将曲姑娘护在身后;邓太延却打了个哈欠,摸着自己的八字须,砸了咂嘴,表情悠哉,看起来漫不在乎,其实内心格外戒备,考虑到身旁三位年轻朋友的安全问题,须得好好保护他们,气劲遍布全身,作好戒备姿态,稍遇不对,便先发制人;蓝媚琪亦掏出了九节鞭,双目瞪视远方,随时都可出手。她身为恤心宫阁主,不管敌人有多强大,不求打败,若不能保全性命,数招间就败于其手,难免会让对方小觑了恤心宫,更小看了神通广大的圣母。

除了曲叶琦,三人均心下有数:“这个女人的话音虽连绵萦柔,但附上了上乘内功,功力之深厚,心法之阴柔,实是练到了惊世骇俗的境界,绝非等闲之辈可以匹敌。”

蓝媚琪发话问道:“喂,说话的,你是什么人?”

那女人微微笑了几声,腻声道:“有缘相会,幸何如之,奴家正是被叫做‘瘟妃’的钟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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