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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龙游蝠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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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人都走了,曲叶琦也觉得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便走开了。接连几日,仍浑浑噩噩独自游荡街头,无依无靠,心境冷清。这天下晚,来到城里一座大桥旁。大桥两头,有斜坡草坪,坐在草坪上,或抬头仰望天空,或俯视桥下河水的波浪起伏,自己的心念也跟着它波动不止。

她轻轻叹了口气,望着附近喧闹人群,想必也都是有着各自的生活,甚至无忧无虑,心下羡慕,觉得要是也能和他们这样平平凡凡的过生活就好了,偏偏自己生命中有这么多故事。

低头看着草坪绿草,继而向大桥上瞧了去。突然发现桥边有个白色长衫男子满脸笑容地望着桥下湖水,笑容并不像笑容,倒是有些怪异。

那白衣男子像是吸了口气,忽地蹦出离地数米,身子成个弧形轨迹,往桥外飞出,翻了四个筋斗,双腿或直或弯,身体扭动如灵蛇。姿势、动作极为优美,既像龙的盘旋而落,又像天使从天而降,令人赏心悦目。可再怎么赏心悦目,还是不能掩盖事实:

这个男子跳河了!

曲叶琦大惊,当场大喊:“快……快救命啊,有人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别说她了,那白衣男子跳河前,早就有人好奇他站在桥边想做什么,光是他穿的那身白色长衫,现于众人面前,都令人注目。此刻见他跳河,也和曲叶琦一样大喊起来;剩下其它人大哗,是因为遇到这个变故,猝不及防,惊慌失措。霎时间,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大桥周围众人均知出事,一片喧哗吵闹。路人纷纷担忧:桥下的河水又长又宽又深,人跳下去哪还有命在?

曲叶琦关心人命,不管水深危险,快速跑到河边,瞧瞧能不能找到那跳河男子。她手搭在河边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河水,刚才那白衣男子跳河,所以河面上波起一阵大涟漪。

望着涟漪,心里寻思:“这人怎么了,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自寻短见?难不成和我前几天一样,对生活失去信心,这才跳河自杀?可世上再困难、再大的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啊,没必要这么想不开……”

她满脸失望地寻思不停,隔了很久,叹了口长气。

正恍惚间,面前的河水好像有些古怪,有个白色东西潜伏于河面下。曲叶琦吓了一跳,还以为碰到了水怪,随即发现不是水怪,是人,而且还是刚才那名跳河的男子。

曲叶琦嘴巴一张,心里一喜,正要喊其它人一起救他上来,那白衣男子却在水下向她做手势,意思叫她不要声张,水对他来说像家一样,毫无大碍,不必惊慌。

曲叶琦讶意仍未退,实难想象,好好的一个人,竟能在水下游动自如,也不明白他好好的跳进水下干什么,但这是人家的事,和自己没关系,还是按他所说的做了。

白衣男子在水下向她微笑点头示意,凝视她一会,接着四肢弯曲,如波浪线似的游入水下深处,动作如同龙在游动一样,何况他身穿白衣,皮肤白俊,活脱脱应了个“小白龙”的外号。

曲叶琦心念一动:“这个人,有点煦龙的样子和气质……”

既然那白衣男子有这神奇的游水技术,便不用担心人命,如释重负,离开了这大桥附近,缓缓踱步。刚走十几步,有个小男孩跑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张纸条,说道:“姐姐,有人叫我给你的。”曲叶琦微笑道:“谢谢。”说完小男孩就跑开了。

曲叶琦心想:“会是谁给我的?”摊开这张纸条,没写名字,只写着十四个字:“有人视你为眼中钉,凶多吉少,速逃。”曲叶琦一怔:“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视我为眼中钉?我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想问那小男孩是谁转交自己,但他已经嘻嘻哈哈地跑远了,顿时觉得这可能是某人的恶作剧,没再相信。

花了几个钟头,坐车回到曾和煦龙一起住过的小区家里,跨进小区大门,拐几个弯,记起当时煦龙正是在这地方被人用剑杀死了的。自从被关居钰抱飞而走,多日在外,今天回来,尸体早就不见,想再看他一眼都不行,心头一阵难过。

用钥匙开门回家后,家里样子还和当初差不多,唯一没了的就是陪伴自己的另一人。晚饭没吃,打扫一下家里卫生,去楼下小店买点小吃回来吃了。之后躺在床上心思如潮,回忆过去,想累了后,竟渐渐睡去了。

睡到半夜,被一阵奇怪动静吵醒,眼睛一睁,房间里赫然出现一个男人,身穿黑衣,吓人的面孔,竟是当初遇到的教堂黑衣怪男。

几天前遇过的恶魔,此时此刻如幽灵一般的遽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怎不让她吓得尖叫?家里仅自己一个,没人保护,这人又对自己好色如命,心中只是叫苦,满脸惊慌之色。

黑衣丑男嘿嘿笑道:“老公死了,独守空闺啊,未免太寂寞了吧?”曲叶琦叫道:“你……你……怎么会在我家里?我不欢迎你,快滚走我家!”黑衣丑男摇头道:“我既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追你到这,岂能半途而返?你长得如花似玉,我可是铁定要你做我老婆的。”曲叶琦骂道:“无耻,混蛋!”

黑衣丑男点头道:“骂得好,你老公不在了,以后身体有什么需求,我这无耻混蛋可以帮你。”说着尖笑几声,爬上了床。

曲叶琦不明白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但这已经是事实,多想无用,当即用被子裹着自己,身子不停往后缩。

眼见他那张骷髅头般的丑脸正笑嘻嘻的逼近,顿觉一阵恶心,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把剪刀,向他直戳过去。她不会武功,用剪刀戳人时闭着眼睛,毫无方位。黑衣丑男轻轻松松两根手指夹住了剪刀,曲叶琦感觉剪刀像被铁钳钳住一样,戳不得,拉不回。

黑衣丑男忽地手指一松,曲叶琦恰巧正用力拽,猛地往后一仰,后脑撞到了床头墙壁,昏昏沉沉的。

曲叶琦把心一横,喝道:“我是弱女子,不会武功;又没人救我,难道我连死也不会吗?你休想侵犯我!”说着要用剪刀戳颈自杀。黑衣丑男以一招弹指,将剪刀弹飞出去,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黑衣丑男道:“死,为什么要死?花朵一样的美人,大好青春年华,死了可什么都没了,一具身体而已,算得了什么?”曲叶琦失声大叫:“来……来人啊,救命啊……”不停高声呼救。

黑衣丑男嘻嘻笑道:“这个家里又没其它人,你叫破喉咙,叫破嗓子,也没人理你。”出指点了曲叶琦穴道。曲叶琦穴道一麻,身子一软,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摆布,眼角泪水横淌不止,哭道:“你……你不可以这样……求你放过我。”

黑衣丑男撕烂了曲叶琦裹的被子,正要强脱她衣服,但听得房间窗户玻璃一阵破碎,一个男人从外空闯进家来,却是关居钰。手里拿着一条抓钩绳,原来他是借助这东西,从外面飞身撞碎窗户进来的。

曲叶琦目光一瞥,见到救星,欢喜无限,心中大慰。

关居钰环顾房间内,猜到这里确是曲姑娘的家,大喝道:“蔡鏖,住手!”一记手刀当头劈去。黑衣丑男蔡鏖回身自保,出掌相迎,和关居钰对了一掌,便是这么简单的一触,这一掌的掌力已被他吸去了一小点。

关居钰担心曲叶琦是否已受侮辱,满脸关切地观察他们,见曲叶琦衣服尚在,黑衣丑男也没脱,知道阻止成功,这才松了口气。

黑衣丑男蔡鏖铁青着脸,说道:“我的好师侄,几次三番的干涉,非要跟我过不去吗?”

关居钰斥道:“我师父猿林道人逸心隐居,不染世俗,哪知道却有你们这群师兄弟,胡作非为,祸害世人,强抢民女,甚至因你们而死,你们估计是跟我那个太师父一个鼻孔出气。与其说模仿动物格斗,倒不如说你们就是畜牲。”

蔡鏖摇头道:“姓澹台的那小子和我也没多深的关系,最多只有授艺之恩而已,又有多大点事了。当年他只顾着自己享乐,从来没送过一个女人陪我睡觉,那我凭什么跟他结为死党?要不是因为他武功高我太多,老子早跟他翻脸,大打一架了。”关居钰哼道:“你既不跟他一路,却不做好人,反而做坏人,那就是武林的败类,不对吗?”

蔡鏖笑道:“我怎么是坏人了?”关居钰手指着床上,怒道:“还需要解释吗?万恶淫为首,你看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蔡鏖瞥了眼曲叶琦,见她满脸害怕神色,但仍不失风韵,笑道:“我知道师侄你对这小妞一往情深,你想娶她做老婆,本来我不想这么做,但这小妞长得太美,师叔实在太想先占其身。”

关居钰喝道:“你胡言乱语,又胡作非为!来,我俩再干上一架。”蔡鏖道:“那晚在茶馆,我是瞧在你师父的份上,招数之间才对你容忍一些,真要打起来,胜负有待考虑。”关居钰冷冷地道:“那晚动手时,明明招招要置我于死地,你的话不尽不实吧。”

蔡鏖哼了一声,道:“你师父老梅狗屎运好,多年前得到了《疲重元归法》的武功秘籍,令人眼红,可他宁愿归隐猴子山,都不肯出来闯荡,连当年师兄弟的情谊也不管,吝啬的很,不愿跟我们分享。谁知道后来竟传给了你,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竟然学会了疲重元归法。”

关居钰昂然道:“那又怎么样?我学我的,关你什么事?”

蔡鏖道:“疲重元归法擅于吸人内力,那晚我动手时有所顾忌,是因为这门功夫,并不是怕你,而且又联想到你师父,才暂时走开,否则以我老蔡的性子,见到美丽花姑娘,岂能空手而归?”

关居钰道:“今晚我还要叫你再空手而归一次,赶紧滚吧,不然让你尝尝疲重元归法的威力。你也知道这功夫擅于吸人内力,当真中招,内力被吸干,就算不死,也会成为废人,不久前,武林中联贤魔教的水坛坛主,正是这个下场!”

蔡鏖听到“联贤魔教”四个字,脸现不屑之色,说道:“联贤教?呵呵,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他们教主,其它人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题外话不多说,言归正传,你想要救这小妞,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关居钰道:“为什么?”

蔡鏖道:“你小子嘴上功夫不错,能说会道,还是个多情种子,一心想保护你喜欢的人,这也算男子汉行为。当初我和你师父老梅还是师兄弟的时候,深知他的为人。他长得像只老猴子,尖嘴猴腮,却总是一副正经样子,他嘴上功夫就没你这好徒弟厉害,还满嘴大义,隐居猴山,冒充正人君子,自私自利地独吞秘籍。”

关居钰听他侮辱自己逝世的恩师,气往上冲,凶道:“王八蛋,你说什么?”

蔡鏖笑道:“没什么,只是稍微评价一下你的好师父而已,师叔外号‘黑翅蝠’,轻功在武林中数一数二,你师父猿林道人当年都未必胜得过我,还一直以灵巧之术当吃饭家伙。我一直看他不爽,现在他死了,说实话心里还真有些痛快。”

关居钰骂道:“痛快你妈!”大怒之下,一招猴拳“呼”的一声,攻了过去,颇有内劲。

他已吸了联贤教姚灵瓦苦练七十多年的功力,又两次吸过蔡鏖的小部分内力,加上当初体育场三名健美男子的肌肉力量,结内力、外力于一身,既动作优美又力量强大,使得蔡鏖微微吃惊。

蔡鏖不敢和他身体相触,防止又被吸功力,同时见他拳风厉害,立即侧身躲过,房间墙壁被打破一个洞孔。蔡鏖赞道:“师侄功夫可以。”单手抓起曲叶琦提在手中,用她身体作挡箭牌,往前一伸。关居钰一惊,第二拳的拳力赶紧缩回,重新运劲出掌,向蔡鏖拍去,蔡鏖依然故技重施,第三次仍是这样,关居钰大为恼怒,对他破口大骂。

一瞬之间,又交了十几招,但却不像过招,一直是关居钰攻,蔡鏖用曲叶琦挡,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交替在床上滚来滚去,翻来覆去,让人又好笑又好气。关居钰数次想把曲叶琦趁机抢过来,但蔡鏖始终不让他得逞,以她性命作为威胁,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蔡鏖心下计算:“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这小子身有邪功,麻烦得很,还是带上小妞,走为上策。”瞥了一眼破窗,想要仗着自己高超的轻功挟住曲叶琦飞逃出去,但关居钰不停对自己出招出拳,注意力集中于闪避,一时之间腾不开手。

关居钰知道只要稍微被他钻了空子,他便立即施展轻功逃出窗外,自己轻功万万比不上,绝对是追不到的,那可救不了曲姑娘了,当下一边目光留意他的行动轨迹,一边发拳发掌猛打。

蔡鏖有四次想要闯出窗外和房门,皆被关居钰强行拦住,心下气忿,将曲叶琦扔到了床上,呼的一声,出掌硬攻。关居钰没料到他会突然回击,一招圈手制住他的脉门,正要运功吸他内力,蔡鏖却怪招忽出。

但见他以关居钰的手为支点,两腿一跃,在空中倒立,接着两只脚掌牢牢吸住了房间天花板,样子活脱脱是个倒挂的黑蝙蝠。

蔡鏖脚掌吸住天花板后,用力上拉,把关居钰的身子拉得离地浮空起来,不住摇晃。关居钰眼见前方乃是窗户破碎处,蔡鏖抓起自己摇晃,看来是硬要将自己扔出窗户外面去。

蔡鏖人瘦力大,要将自己扔出窗外下坠而死,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情急之下,回忆“疲重元归法”口诀文字,心与气通,发动起来,吸其内力。

蔡鏖被他吸得无比难受,身体发搐,又仿佛是眼睁睁看着别人拿走自己身上的钱财而不能阻止,但他为了抢走曲叶琦这个美人,竟置之不理,让关居钰吸,仍不停摇晃他身体。摇晃幅度够大了后,大吼一声,呼的一下,关居钰的吸功黏力被他一股怪力震开,整个身体真的被他扔出了窗外。

曲叶琦亲眼见此情形,急切大叫:“关居钰!”却没人回应。

曲叶琦家住在五楼,纵然是会武功的能人,那也是肉体凡胎,这么掉下去怎么得了?眼见关居钰为了保护自己,与蔡鏖纠缠,从自己家直坠楼下而死,流下了几滴眼泪。

突然窗户下方关居钰的声音传来:“曲……曲姑娘,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声音充满了喜悦和兴奋,是因为刚才曲叶琦担心自己而吓得大叫。他却不知曲姑娘不仅为他大叫,还为他流泪了,知道他一定更心花怒放。

曲叶琦关切道:“你……没事吧?”关居钰应道:“没事,我抓住了四楼人家的晾衣杆,没跌下去。”蔡鏖道:“那你慢慢抓吧,我先把她带走了。”话音有些低沉,显然是刚才被吸去不少内力,有些中气不足了。

蔡鏖心想:“我一身功力,已被这个臭小子吸去不少,吸力之仇,以后再报,眼下是个良机,赶紧把花姑娘抢走。”稍微调息一下,抱起床上的曲叶琦,黑衣一飘,一阵尖啸,从破窗直跃出去,几个起落,已经去远了,果真有蝙蝠之姿。

关居钰抓着四楼那户人家窗外的晾衣杆,亲眼见到曲叶琦被蔡鏖施展轻功掳走,消失不见,又急又怒,运起内力大声喝骂:“蔡鏖,你要是敢碰曲姑娘一下,小心断子绝孙!将来要是被我撞见,我一定吸干你这老蝙蝠的全部内力,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刚才吸了蔡鏖不少内力,引进丹田,化为己有,气功雄浑,声音传将出去,整个小区都有回音。其它楼栋人家,有人伸头出窗看了看外面,想知道是谁那么大嗓门,在叫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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