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魔教的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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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居钰摸了摸红毛阿鬼的头,续道:“它本来是住在那座猴子山里的,师父看它很有灵性,有天将它送了给我作为礼物。我没有亲人,是个孤儿,和它一起相依为命了。”曲叶琦叹道:“你其实挺可怜的。”关居钰道:“是……是……”
段煦龙道:“你师父是好人还是坏人?”关居钰一愣,正想怼他,转念一想,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师父做过坏事,亦从未见过他行过什么功德。”段煦龙心想:“是个不好不坏的淡雅前辈,即不用与之为敌,有缘相见,还可以做朋友。”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叶琦,我们该回家了。”二人携手准备离去。
关居钰看他们即将走远,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那位美丽小姐,心下着急,叫道:“那位漂亮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曲叶琦回过头来,微笑道:“我叫曲叶琦,他叫段煦龙。”说完二人走远了。
关居钰见她朝自己微笑,脑子醉醺醺的,身子如在云中雾里,心神荡漾,仿佛忘了自己是谁了。他蹲下身来,搭着红毛阿鬼的肩膀,说道:“阿鬼兄弟啊,我对那位小姐一见钟情了……虽然她已经有人了,但只要以后能再见到她,陪她说一会话,我便是死一百遍也在所不辞啊。”他以前心中有什么苦事,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总会对红毛阿鬼诉说,以解烦闷,此刻他情虫入脑,更想向它说自己的心里话了。
这时有两个身穿农村衣服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近过来,其中一人笑道:“关老弟,又在和猴子说话了?”另一人道:“兴致很好啊。”关居钰一看,说道:“是董大哥和孙大哥,好久不见啊,你们说错了,我兴致不但不好,反而很差。”
姓董男子道:“你以前一直是个很乐观的人啊,是什么让你提不起兴致了?”姓孙男子对他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咱刚才都看见了,他是为了女人,为了刚才和他说话的那小妞。”
姓董男子道:“哦,可是那小妞旁边还有个男的,八成是她的男朋友啊,既然如此了,关老弟又何必自苦呢。”以言语对话看来,这董、孙二人像是关居钰的朋友,还在旁边目睹适才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了。
姓董男子道:“关老弟,你拜梅伤泉前辈为师,学武又学道,不妨以正业为主,别贪恋红尘。”关居钰叹道:“别说出家的道士,纵然是神仙,也不一定割除七情六欲啊,何况我一个小道士呢,我以前调侃过很多女孩,可从没让我对这么一名女子,如此念念不忘的。”
姓孙男子手一摆,说道:“一个女人而已,何苦如此?我看哪,咱们不如先去一家饭店吃他一顿,喝他一顿,那才是痛快呢。”关居钰点头道:“也好,我兄弟三人难得能够聚一聚。”
三人到得一家饭店,点了饭菜,荤素搭配,上了白酒。饭店老板看他们服装特异,还带了一只红毛大猴子,暗暗称奇,没加多问,只将自己的生意做好就行。
坐上饭店二楼客桌,姓董男子道:“我和孙扇孙兄弟,跟你一别,三年没见了吧,有时常常记起你呢。”关居钰笑道:“董献大哥还是这么重感情,三年了,还没忘了我。”董献道:“哪能谈上‘忘’字?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深呼吸了一口,续道:“三年前,咱们惺惺相惜,结为朋友,联手对抗黄旌耀老匹夫的那一夜,虽然败给了他,但回想当时,还是打得很痛快。”
孙扇点了点头,说道:“‘虎君’黄旌耀,确实挺厉害,当年那场打斗,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我背后的抓痕还留在上面呢,正是被这姓黄的抓的。”
关居钰微笑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过了这么久,不知黄老匹夫如今是否又去哪里行恶了,本领是否也比当年更强了。唉,当年黄老匹夫想害我师父,师父武艺有些不及他,我性命不要地保护,尚且不敌,多亏有董、孙你们两位大哥的帮助,才能平安无事,事情已过去三年,可我还是要多谢你们。”说着站起身来,抱拳施礼。董、孙二人齐声道:“哎,坐下,自己兄弟,客气什么。”
董献脸色正直,道:“我们只是打抱不平,你师父梅老前辈是个好人,那黄旌耀是个恶人,惩恶扬善,本来就是侠义道的本分,不用客气。”孙扇沉吟道:“这黄旌耀虽是个恶人,但听说他年轻时和你师父猿林道人梅老前辈是师兄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关居钰道:“哦?是吗?我不知道。”董献道:“你师父以前没跟你提过吗?”关居钰摇头道:“没有,我和师父住在猿林山上学艺时,从没跟我提过他的往事,他不说,我自是不好问。”
董献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起过,六年前,武林出了个‘虎君’黄旌耀,武功高强,杀人如麻,霸道凶狠,白道上的人痛恨得咬牙切齿,连黑道上的人也怕得罪了他,所以名气大得很。当时有个传闻,说黄旌耀有位师父,而且还有几个师兄弟,武功本事半斤八两,其中一个就有猿林道人。”
董献、孙扇当年和关居钰一起协助梅伤泉,几个人联手才能对抗得了这个“虎君”,由此可见,梅伤泉的武力并没有他们口中提到的黄旌耀厉害,定然略逊一筹。江湖传言未免有些夸大其词、添油加醋。
关居钰心想:“这些传闻是六年前的,当时我才十几岁,只是一个无名小子,没机会传到我的耳朵里算属正常,既然和师父有关,那我听听无妨。”
只听董献续道:“至于黄旌耀、梅老前辈他们的师父,非常神秘,没人了解他的背后底细,只知道他武功极强,会模仿世上动物的姿态去攻击人,招式诡异又凶猛,力量极大。这人艺成后,收了数名徒弟,教他们不同的本事,均各自掌握了一套什么动物格斗法。黄旌耀会老虎格斗法,梅老前辈会猴子搏击术,加上那人传授武艺时授予了独门内功心法,让几位徒弟的武功更加厉害了。”
关居钰心想:“原来师父那身猴功是被人教授的,这么多年,他功夫大进,没想到他年轻时,我还有个太师父。”
董献道:“黄旌耀几年前横行武林,你师父猿林道人也归隐猴山,那人剩下的几位高徒,江湖上没什么有关他们的消息,不清楚他们叫什么名字,武功如何,但肯定都会一套模仿动物姿态的高明功夫,在哪里安顿生活着。”
关居钰喃喃道:“原来我还有个太师父……我师父已经七十几岁高龄了,黄旌耀过了这几年,也至少五十多岁了,我那太师父,难道比他们更老吗?”
董献道:“不是,据说那人年龄比黄旌耀、梅老前辈他们还要小,仅三四十岁,最多四五十岁,和我们的年纪差不多。”关居钰道:“嗯,师徒关系可以不分年龄界限,太师父和他们亦师亦友,想必很好。”
董献摇头道:“你错了,你那所谓的太师父,听几年前的武林传言,说他脾气极为古怪,行事邪恶放肆,不仅如此,最终还闹得众叛亲离,连几个徒弟也跟他结下了怨仇,离开了他,可见他人缘差到什么程度了。”
关居钰心里琢磨着:“难道师父隐居猴山,不愿和我提往事,是跟当年的太师父有关吗?”
孙扇笑道:“既然这类传言都有了,怎会没人提到那人叫什么名字呢?我告诉你们吧,那人复姓澹台,叫澹台无冢。”
三人说话间,突然有二十多名身穿黑色连体衣,脸戴骷髅面具的怪人上了饭店二楼,正是联贤教的人到了,乍一看人数非常多。其他桌的客人见他们服饰统一古怪,不少人瞧了几眼又继续瞧,有的在笑,有的在吵。
联贤教徒呼喝:“有什么好看的?想瞎眼睛吗?”
几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客人脾气上升,言语向他们回斥,或者直接动手了。那些联贤教徒还真的用饭桌筷子当做武器,如箭一般的掷将出去,将那些青年的眼睛全戳瞎了,青年们不停惨叫。其它客人见他们出手毒辣,有七八个人想逃,结果全被他们打折了腿,笑道:“谁敢离开这里一步,即是破坏雅兴,须得打断了腿。”客人们更加惊恐,别说淡定吃饭喝酒,动都不敢动了,生怕动一动而引起他们的注意,跟着便会遭殃。
整个二楼一片寂静,没人敢出声。便在这时,其中一张客桌,有个人倏然窜出,蹦到那些联贤教人的面前。只见这人形容猥琐,四十几岁年纪,留了个八字须,瘦瘦小小,像个老鼠,貌不惊人,不过根据这一窜出的身法来看,他武功倒是不差。
这人双手叉腰,满脸不屑,斥道:“联贤魔教好大的气派啊,说伤人就伤人,如此蛮横霸道,任性妄为,我要来教训教训你们。”他身材又瘦又小,言语间却气度不凡,令人不便对他的形貌感到好笑。
董献低声道:“这人是谁,你们认识吗?”孙善摇头道:“不知道,静观其变吧。”关居钰更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那人见联贤教徒们向自己呆看,显是因不知自己是谁而发怔,哈哈大笑,傲然道:“告诉你们也不妨事,老子是外号叫做‘脱俗子’的邓太延,怎么样?吓到了吧,嘿嘿。”话刚一出口,那二十多名联贤教徒轰然哈哈大笑不停,一大半捧腹狂笑。一来觉得这人长得猥琐瘦小,明明是无名之辈,却自我吹嘘,取了个“脱俗子”的雅号,实在看不出有何出尘脱俗之处;二来认为他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不知死活,自己和同教兄弟在这饭店二楼打伤几个人而已,他却突然跳出来多管闲事,有讥笑之意。
那自称“脱俗子”的男人邓太延哼道:“笑什么?老子看不惯你们,就想教训你们。”一名联贤教徒瞧不起他,不发火也不讥笑,只是逗引他道:“喂,大叔,我们打人伤人,可没碍着你啊,不要打我们,教训我们了吧。”邓太延摸了摸鼻子,说道:“那不行,这些青年和客人,又哪里得罪你们了,最多不过跟你们顶嘴而已,干嘛伤害他们?草他奶奶的,老子看不惯,就想教训你们。”他语言滑稽,一会儿是小孩的口气,一会儿又说脏话骂人。
那教徒哀叹道:“大叔身有武功,想不到是个疯子,真是可怜……赶紧回家去吧,我们还要在这儿商量教内事情呢,没功夫陪你胡闹。”邓太延又道:“我不,老子看不惯你们,要教训教训你们!嘿嘿。”“嘿嘿”两声尖笑一出口,立即往前翻个筋斗,整个身子缩成了一个球,在那二十多名联贤教徒的下盘之间穿梭来去,速度极快,更添老鼠之风,动作虽难看,但行动颇为敏捷,暂时奈何他不得。
关居钰见“脱俗子”在那群人下盘间穿来插去,虽说联贤教徒们一时抓不到他,个个手忙脚乱,但前后动作大是搞笑,忍不住笑出几声,低声道:“这位大叔真古怪,喜欢在人家裤裆下钻来钻去的。”
董献简单一笑,也低声道:“你错了,关老弟,这位邓先生,其实是个高手。”关居钰奇道:“哦?是吗?”孙善瞧了一会儿战况,道:“没错,这位先生貌不惊人,但武功不浅,他在敌人下盘之间滚动,所使的乃是地堂功夫,与此相似类的武术,什么地堂拳、地堂刀,还是地堂剑,那皆是在地下翻滚腾挪,俟机攻敌下盘的。表面看起来,这位先生是在不停钻人家裤裆,殊不知他每钻一下,其实就是能取一条人命的,只不过一直在手下留情而已。”
关居钰一凛,他在师门下学艺时,确听师父梅伤泉谈论过,说国内武术中有门地堂功夫,擅于在敌人下盘或地面使道理,却并没什么特异之处,是门普普通通的武功,于是左耳进右耳出,没在这功夫上多加心思琢磨了。哪知今天在这家饭店遇上了这么一个精通地堂功夫的大叔高手,平平无奇的武功,经过千锤百炼,也能施展到如此快捷惊人的地步。自己对其不敬,出声取笑这位前辈,实是大大不该,神色严肃起来,不敢再笑了。
只听邓太延尖笑几声,说道:“没必要惹上联贤教,暂且放过你们,耍耍你们也够了,老子先撤了。”刚一说完,身子撑回人身,纵身一跃,跳出了二楼窗户。有教徒趴到窗旁去查看,只见邓太延两手两脚如吸盘,壁虎般地爬下二楼外面,施展轻功,奔向远处了。
教徒们仍在数落他不停,觉得这人多半是个疯子,偏偏疯子又有这么高的武功,竟奈何他不得,甚至有些出丑。他们哪知道,自己和其他兄弟实际上都是刚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倘若邓太延真的下手不留情的话,二十多名联贤教徒现下早已个个死于非命了。
邓太延离开后,他们也没多加留心,进店不点餐,直接在二楼饭席间拿起筷子,去夹别人桌上的饭菜白吃起来。教徒的骷髅面具可以将嘴部往上翻叠,便于吃东西。
教徒甲吃了几口菜,说道:“不管这老鼠大叔了,说说正事吧。嗯,我们教内雷坛坛主、三位长老、若干兄弟被人杀死了,这是极大的仇恨,现在整个雷坛只剩下几千虾兵蟹将,群龙无首。”
教徒乙道:“不要紧,再过几天,就到了下月,我们联贤教一年一度的大教会了。咱们连夜赶路,往西北方行,如期在老地方集合,参加教会,将发生过的这些事告诉教内兄弟,禀明日月二使,让他们定夺。但我认为,八成会让雷坛剩下教众归属其它坛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教内没什么人有能力顶替雷坛坛主的位子,找个废物的话,难让兄弟们心服。”教徒丙道:“这么搞的话,雷坛从此将要除名了……哼,都是段煦龙这个狗贼小子!”
当初段煦龙他们在瓯市遇到过的那些教众,最终全死于非命,没留下一个活口,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联贤教果然诡秘无比,不同寻常。
关居钰一怔:“段煦龙?好像是她……她的男朋友的名字吧。”想起了曲叶琦的美貌和气质,又意乱情迷,脸红起来,咧嘴微笑。
教徒丁道:“你先别这么想,以武功来论,黄乱夺在我们五坛之中,是最差劲的一个坛主,段煦龙将他杀了,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黄乱夺的谋略也不怎么行,自从他当上雷坛坛主后,没立过什么大功劳。如果不是十二年前,曹教主亲自提拔他,你看教里能有几个服他的?”教徒乙冷冷地道:“这话你敢当着黄坛主的面说吗?瞧他不快刀一砍,让你人头落地?”教徒丁尖笑几声,幽幽地道:“只可惜现在,死人是不会来砍我,让我人头落地的了。”
教徒丙道:“咱们受到线人的确切消息,说段煦龙带着女朋友离开了瓯市,来到钱塘这里,住了数月了。要不要找到他,给雷坛的坛主、长老、教徒兄弟们报仇?”教徒乙道:“还报仇呢,不怕死吗?我们不过是三流人物,那段煦龙剑法不一般,我看你不是找他,是找死。”教徒丙道:“难道这么放过他们了?咱们联贤教神通广大,要在钱塘找两个人可是轻而易举的啊。”教徒甲道:“我们这些小角色,不用去自找麻烦了,等到下月去了皖境,参加联贤教大会,禀明日月二使,结合其它四坛八门的所有意见,到时再商量怎么做吧。”教徒丙叹道:“一个小小的段煦龙,凭什么能让咱整个联贤教一同商量此事,好大面子么?”
教徒甲道:“谁说这算整个联贤教了,还有曹教主呢,你们忘了他了吗?”教徒丁道:“曹教主?曹教主他也不知失踪多少年了,说不定早已死啦!”
突然间,二十多名教徒全部停了动静,鸦雀无声。因为他们知道,教徒背后议论教主的是非已经不该了,何况咒教主死亡?倘若传到教里,这人一定会遭受极刑。教徒丁立即发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已经说了出去,收不回来了。
就在此时,饭店楼下,一个冷峻的声音传了上来:“小兔崽子,好大的毛胆,竟敢咒教主死亡。”
众教徒肃然起敬,唯独教徒丁吓得四肢发软,站立不稳。因为他们听到的,乃是联贤教里拥有执法权的月食右使,李轮诈的说话声音。不多时,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魁梧虬髯大汉走上楼梯来到二楼,面对二十多名教徒,双眼目光蕴含杀气,令人敬畏。
教徒丁明白自己诅咒教主,要遭受拔舌挖心之刑,抽出藏在自己衣服里的短刀兵器,说道:“李右使,请让我死个痛快吧!”短刀架在脖子上,想要自刎。
李轮诈冷冷地道:“没那么容易,在我眼皮子底下,教规刑罚哪能不理?”伸出双手,隔空一抓,夺过短刀。教徒丁被他夺去了刀,无法抹脖子自刎,就想撞墙而死。李轮诈冷笑一声,勾腿一探,将其拌倒在地,接着将教徒丁拖向墙角,强行对他施了刑罚。教徒丁受刑,当场惨死。
以往联贤教人受刑罚是司空见惯的事,其余教徒见到这些经过,不动声色。可二楼客人看到这一切,有的吓得哭也哭不出来,有的吓得双腿发抖,屎尿直流,却哼都不敢哼一声。
教徒甲道:“李右使,您老人家怎么来到钱塘的?”李轮诈道:“东南方地区有情况,就来之江看看,雷坛被人灭首了吗?听说还是个姓段的年轻小子?”教徒甲道:“是……那小子名叫段煦龙。”李轮诈哼了一声,道:“火坛老潘呢,他和雷坛老黄一起在之江的,怎么没有他的消息?”教徒甲道:“潘坛主打听到仙山佛丐狄趋光的下落,摸到了神功绝学《如来赦焚咒》的线索,正在追寻。要到咒谱后,准备把它奉献给您和赵左使,希望您和赵左使将它转交给教主。”李轮诈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大大的忠心。《如来赦焚咒》神功的传说我听说过,假如真能将它孝敬给教主,他老人家一高兴,全教都有赏赐。”
其它教徒一齐称好。教徒乙道:“李右使,段煦龙小子杀了我们雷坛兄弟,这事怎么处理?需要到下月教内大会再商议吗?”李轮诈哼道:“这点小事也要商议?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不值得费这么大的精神。不过那小子有能耐杀死老黄,倒挺不一般,嗯,老潘去追《如来赦焚咒》了……放心,我回教告知风水土三坛老黄被人杀了的消息,赵降术赵兄想必也同意,将调遣三坛坛主亲自出马,一起来钱塘剿杀那小子,没有几天会到,到时谅这小子再怎么挣扎,自是敌不过三大坛主的联手。”
联贤教线人相互沟通,教内已知道有段煦龙这一人物的存在,也晓得黄乱夺是被他杀死的了。黄乱夺毕竟是教内的一份子,雷坛坛主,被杀不能不理,于是李轮诈准备回去和赵降术经过一番思议,综合教众意见,派遣程无相、倪本儒、姚灵瓦这三个坛主,准备来钱塘找段煦龙的麻烦。
其它教徒大喜,说道:“太好了,黄坛主的仇能报了。”
一名教徒忽然说道:“李右使,属下认为,不用程坛主、倪坛主、姚坛主他们三位联手出马,您本领这么高强,反正您已来了钱塘,不如顺便将这事解决了。”
李轮诈摇头笑道:“一个小孩子,不配我出手。”转头对所有教徒道:“下个月,皖境的联贤教大会正常举行,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今年大会,教主会亲自参加,你们今年可以见到教主的金面了。”众教徒“啊”了一声,又惊又喜,十年了,他们一直没见过曹武怜世教主,今年的教会,终于有幸可以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