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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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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忘潭冷哼一声,说道:“按我之性,何人何物负我,我也以千百倍负还于他。任何人都勉强不来,劝我没用。”他不管现在是深夜,又跑出胡家去了。杨诣穹叹道:“这家伙做事这么我行我素,拦都拦不住。”思江道:“他多半是要面子,不想领你的情。再不然就是心情不好了,唉,怪不得他,我和他被蛊雕门抓住关起来之时,受过不少折磨和毒打,估计现在心里还有阴影吧,过些时候应该就行了。不用担心,他个性要强,但也不至于傻到去送死的,大概是暂时上山去我爷爷那儿了,不愿和我们在一起而已。”

杨诣穹摇头道:“老伯,你孙儿性格这么争强好胜,以后的路是会有不少麻烦的。”

胡水境背向他们,望着窗外的月亮,缓缓地道:“不止啊,不止……忘潭并不单单争强好胜。他刚刚不是说了吗?‘按我之性,何人何物负我,我也以千百倍负他’,这句话我和他师父以前不知听他说过多少次了。”停了停,又低声道:“这孩子,可怕的紧哪……”杨、慕容对望一眼,均想胡水境毕竟不是胡忘潭亲爷爷,反而对他怀有敬畏之感。

胡水境续道:“反正江儿、忘潭平安救出,没事干,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吧,关于忘潭的。去年忘潭突然得了一种风湿骨痛的病症,这傻小子,不知是向谁打听到一个医药怪方,说吃老鹰的肉可以治此病,于是他就上了山,留意山上每一棵树,努力寻找老鹰的窝。最后还真找到了一个,硬是把它从树上捅了下来,那鹰窝里有两只幼鹰,二话不说直接在原地生火烤了吃了。”

思江惊道:“啊!”杨诣穹皱眉道:“这家伙,好不残忍。”

胡水境道:“他吃了两只幼鹰,却不知这所有一切被天上觅食回来的鹰妈妈看在眼里了。母爱是伟大的,不光是人,老鹰也是一样,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活活烤了吃了,怎会不引起这鹰妈妈的疯狂报复?

“老鹰是活于苍穹之间的动物,视力也强,地上一切如家门口一样,从那以后,只要忘潭在悟龙谷,出现于那鹰妈妈的视线内,一定会被袭击,忘潭手无寸铁,无法徒手对抗老鹰的尖嘴利爪,每次都身受重伤。有一回,他又被那鹰妈妈抓伤叼伤,左臂、背部皆被划烂抓烂,有我给他医术治伤,他才没事。

“我苦口婆心地劝导他,叫他适可而止,不可一错再错,但这孩子报复心极强,发誓要报仇,对我置之不理,等到受伤痊愈后,在村里买了飞刀,又带了柴刀、铁叉,独自上山去了,在山上再次找到那鹰妈妈,用所带的武器,经过一番搏斗,将鹰妈妈残忍杀死,柴刀将鹰尸砍成一节一节的,生了火烧得一点儿也不剩……”

杨诣穹骂道:“呸!好个混蛋,这……这家伙这么做,根本无人性可言啊。”

杨、慕容刚才还在担心胡忘潭,听完胡水境老伯说的这个故事后,便不再那么关心他了。他们原以为胡忘潭只是有着像小孩子一样好勇斗狠的脾气而已,哪想到他竟还心狠手辣,虽说是杀鹰,似乎比杀人还要可怖可畏。他烤吃幼鹰崽本来就是错事,最后还残杀烧尽鹰妈妈,更是兽性霸道,滥杀无辜,被鹰妈妈抓伤叼伤也是咎由自取,何来所谓的“报复”之说?简直荒谬。

胡水境道:“给你们讲这个故事,是要你们明白忘潭不简单,不仅争强好胜,还很毒辣阴狠,杀气重。你们以后发觉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和他相处一定要小心些。”思江道:“这些事我不知道……奇怪,他小时候还很有趣呢,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长大了变得这样。”

胡水境心想:“不光是我,慕容老弟也早在近几年发现忘潭的暴戾性格越来越像他爸了,关于他爸的事情,慕容老弟已和我约定好不再说给其它人知道。诣穹、江儿现在也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告诉他们没好处,还是不说了。”顿了顿,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都该休息了。”杨诣穹回了柴草房睡觉,思江也去了西山客栈住宿。吕大爷通宵开店,所以思江过去还是能住的。

……

杨诣穹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突然发觉自己身处在一个精致的花园之中。游目四周景色,这地方非常美丽,桃红柳绿,花团锦簇,五彩缤纷,既有蝴蝶飞舞,又有蜻蜓点水。在这座美不胜收的花园里,又有一间别致的小木屋,就像天堂一样。

可他并没有被这花园的景色所陶醉,反而紧皱眉头,喃喃自语道:“又是这里……我怎么又来这里了?”

一阵幽雅动听的古琴音传来,他走到那间小木屋的门口外面,看见木屋内有扇帘幕,帘幕后有位身穿粉红色汉服的长发女子,双腿盘坐在地上,背对着他,弹着古琴。

琴音悦耳清脆,屋外花园亦是妙景不胜收,可却衬出一种妖气森森的感觉。他经常做过这个梦,每次在这梦境里时,都是身处在这个花园,也能看到木屋里那汉服女子。但她从未转过身或扭过头来,更没有露过脸,只仅仅在木屋帘幕后背对自己弹琴,包括此次,充满神秘之外,又有些诡异。

杨诣穹忍耐不住,踏前几步,喊道:“木屋里那位姑娘,冒昧一下,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汉服女子没有答话,手指拨动,自管自地弹琴。

杨诣穹又道:“姑娘三番五次出现在我梦里,一直不讲话,也不转过身来露脸,那有什么意思?请出来吧,大家一起开开心心聊聊天岂不更好?”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面,却还是忍不住出口询问。

汉服女子还是没有理睬他,继续弹琴,杨诣穹说的话她就跟没有听到一样。

杨诣穹哼了一声,厉声道:“姑娘还真是一个没道理的人。莫非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吗?不是的话,别人和你讲话,你一句话都不睬,太没礼貌了。”

汉服女子突然手一停,没有继续弹琴了,琴音立即停止。

杨诣穹一喜,道:“姑娘,我这人一向好奇心不小,你既不愿出来,我可要自己进去了。你经常出现在我梦里,咱俩也算是老朋友,但一直没有看过你的脸,这可不甘心,我这次一定要进来看你了。”

汉服女子往后伸出右手,四指往手心弯了弯,意思叫他可以进来了。

杨诣穹大喜,冲进木屋,掀开帘幕,站在汉服女子身后,温言道:“姑娘,你好,请转过头来,我们认识一下吧。”那女子不理,右手食指往天花板上指了指。

杨诣穹微感奇怪,抬头一看,霍然见天花板上,白绫吊着几具男人尸体,全身上下,尽被缝衣服用的细针给扎满了,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像是死了没有多久。他首先非常害怕,随即变得愤怒起来,吼道:“你……你这女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汉服女子仍一语不发,手心里又拈住了十几根缝衣针,往后一掷,向他招呼了过来。杨诣穹“中针”了的同时,“啊”的一声大叫,从睡梦中惊醒了……猛地从柴薪上坐了起来,吓得浑身是汗。

咽了口口水,不住喘气,喃喃自语:“又是这个梦……这个梦我做过好多次,实在太奇怪了……梦里那身穿汉服的神秘女人,到底是谁?无缘无故地攻击我……缝衣针……嗯,好快的针,好厉害的暗器手法……”抚着胸口,安慰自己:“这是梦,毕竟是梦而已,不必当真,不必当真。”仍惊魂未定。

毕竟梦是虚无的,简单发会呆,缓和心境后,也就吃了早餐,上山顶观里去了。

思江不怕路途辛苦,也上西山顶,进了爷爷观里。果然不出她所料,昨晚胡忘潭只是回观里来了,并未继续鲁莽行事。进得山门,在广场遇见他俩,三人一同进了正殿,恰巧慕容山枫也从一张檀木椅子上站起了身来。三人把昨晚胡、慕容被蛊雕门抓,杨诣穹探索南山救人的前后,简要和慕容山枫说了。

慕容山枫点头道:“武林邪派,就和现实中的黑帮中人差不多,一向讲义气,那天在村里我下手重了些,打死了那五人,他们想要报仇也在情理之中,找不到我便将目标瞄向江儿,用来威胁我。忘潭只是行事鲁莽,才被抓了的。”

杨诣穹道:“虽然我和忘潭师兄搏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暂时没有动静,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难保不出什么差错。而且他们背后好像还有一个厉害人物,更不能轻敌。”胡忘潭道:“你指的是鸩波旬?”杨诣穹道:“是啊,他怎么样?”胡忘潭哼道:“他不怎么样,仅是一个力气大的老匹夫而已,这次打不过,下次可说不准。”

慕容山枫微笑道:“兵书上有一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他们先没有动静,比较安全,那你们大可以先好好练武,加强自己的实力,这样便有了更大的胜算。等到有风吹草动之时,你们再见机行事吧。”杨诣穹道:“正好我每天上山下山,顺便留意西山村里有没有异动。”

慕容山枫叹了口气,续道:“我年纪大了……没有年轻时想做英雄的心了,何况我已经发过誓,不再和人动手过招,那天只是看诣穹和江儿你俩危险,才迫不得已出手,打死五人。现在只有把剿灭邪派的能力希望,落在你们年轻孩子的身上了。”对胡忘潭道:“教教诣穹武术学习和内功练法吧,互相探讨。”对杨诣穹续道:“你也认真学。”胡、杨齐声道:“明白了。”

思江问道:“爷爷,他们练武,准备去打坏人,那我呢?”慕容山枫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哪儿也不许去,最起码不准下山。你还嫌你添的乱子不够多吗?等你两个师叔解决完了蛊雕门的事情再说。”思江向爷爷吐了吐舌头。杨诣穹看到她那可爱模样,不自禁嘴角一笑,和胡忘潭离开了正殿。

慕容山枫道:“你跟爷爷到房间来,陪我聊聊天吧。”

思江“哦”了一声,跟着爷爷去了他的房间。房间内,摇晃着身子,笑嘻嘻地道:“爷爷呀,怎么今天有兴致找孙女聊聊天啦?”

慕容山枫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喝了口清茶,问道:“孩子,你被坏人抓走,害不害怕?他们伤害过你吗?”思江嘟嘴道:“没有,那些坏蛋,尽对我心存歹意,想骚扰我。我以死相逼,再加上忘潭师叔一直在我身边,他手脚被绑,但那些人终究有点怕他,不敢乱来,直到诣穹来救我们,才平安无事了。”说完微笑地低下了头。慕容山枫看着她微笑的表情,问道:“你跟爷爷说说,你觉得杨诣穹这孩子,人怎么样?”思江道:“他啊……嗯,诣穹,他人很好,对别人都好,对我也很好,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说着脸就红了红。慕容山枫道:“刚才在正殿里的时候,我发现他每次说话,你总是不经意的看了看他,而且……呵呵,算了,咱爷孙俩也不拐弯抹角了,爷爷问你,你是不是有些喜欢他了?”

思江一张圆脸变得通红,爷爷不是外人,不再口是心非,支支吾吾地道:“是……我是有点喜欢他。”慕容山枫道:“但你们两个相处不算很久啊,也没有几年,甚至数月的,你就说你喜欢他了,真的了解他吗?”思江道:“我和他相处不算久,可我能感觉得到,他绝不是一个坏人,我对他很放心。”慕容山枫道:“他现在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呢,你怎么确定他将来会不会变呢?还有,就算你喜欢他,那你又知不知道他是否喜欢你呢?”

思江脸色变得坚定起来,说道:“他心里很在乎我的。昨夜他睡着后,我又回胡爷爷家聊了会天,说诣穹昨晚因为我被抓的事,脸上的神色很是着急忧郁,虽然胡爷爷许多话都没有说到位,但我已经听出他的意思,诣穹一定也对我有意。”慕容山枫顿了顿,没有说话。

思江问道:“怎么了,爷爷?你是不是有些反对我和诣穹在一起啊?”

慕容山枫叹道:“也不是。男女缘分这方面的事,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把握的,最好也不要过于草率,毕竟是一个人的终生大事。爷爷不是反对你们,只是希望你能够寻到真正的幸福,找到好归宿,毕竟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女儿,希望你能够明白理解。”

思江心头一触,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爷爷,我现在很想去一个地方。”慕容山枫问道:“去哪里?不是说了不许下山吗?万一又在山下遇到坏人怎么办?”思江摇头道:“我不是下山去,不会有危险的。”慕容山枫道:“只要你这几天不下西山,去哪都行,孩子,你去吧。”

思江嗯了一声,离开了爷爷的房间,走出了正殿,下了山门,往山林间跑去,终于来到她要来的地方,那便是山腰她和诣穹第一次遇见的茅草屋外。

她靠在木桥上,对着河流,又对着山林,自言自语道:“我长这么大,从没出过悟龙谷,十六年来一直平平淡淡过着山林生活。那天早晨,他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茅草屋外……我只收留了他一天,可在他向我辞别,要去找出谷的路后,一个多月内我都对他念念不忘,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吗?爷爷年纪大了,平日里他和别人说话规规矩矩,暗地里却很诙谐幽默,活蹦乱跳,经常带我玩捉迷藏。和爷爷相处当然开心,跟他在一起时我倒更开心,恨不得他天天在我身边。”

甜蜜蜜的笑了几下,继续喃喃自语:“一个多月后我与他再次相遇,带他一起上山找爷爷,下山路上他对我说:‘今早我又遇到了你,我真的好开心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心里总是说不出的舒服。’……诣穹,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和你在一起,我也是说不出的舒服啊。”

在茅草屋外待了一个下午,天上的太阳已变成了夕阳,到得黄昏时分。这几个小时内,杨诣穹那匀称的身形,男子汉的气质,英俊的相貌,犀利的眼神,孩子般可爱的笑容,以及昨晚救自己时的英姿,始终在脑海中浮现不断。她是十几岁的少女,情窦初开,不知不觉中竟已对这个从外面城市来到山谷的男孩子一往情深了起来。她不懂爱情,只觉天天和诣穹在一起生死相随,永不分离,比什么都快乐,比什么都开心。

坐在木桥上,手托着腮,望着天上的夕阳。一个少年从山顶上跑步下了山来,路过这里,缓步走到她身旁不远处,问道:“思江?你在这里干什么?”思江下了木桥,娇嗔道:“傻瓜,我在这里等你啊。”杨诣穹奇道:“等我?”思江道:“对,哪怕你永远在山上练武不下山,我也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直到你有天能来这里为止。”杨诣穹一怔,道:“你……”思江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天上火红的夕阳,微笑道:“诣穹,你觉不觉得,此地此景,很是熟悉啊?”

杨诣穹微笑道:“当然了,我从天而降来到悟龙谷的第一天,睡一觉醒后,也是夕阳,也是这里,认识了你。只是这么多天过来了,现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景色,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思江道:“可就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也还是都过来了吗?”杨诣穹抬头仰望天空,笑道:“是啊,这几天以来,有你陪在我身边,即是枯燥无味的生活,也变得津津有味起来了。”思江问道:“那你今后愿不愿意,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开你呢?这样不让你感到更加美好了么?”杨诣穹问道:“你的意思是?”

思江正色道:“诣穹我问你,假如现在有一个女孩子,她以后很愿意和你同甘共苦,同享快乐,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这边,今后不会再让你感到孤独,开开心心地每天陪伴你,这样的女孩子,你愿意接受她吗?”杨诣穹道:“只怕这个女孩,嫌弃我杨诣穹是个外面城市的世俗小子,认为跟我在一起只会委屈她,不能给她应有的,想要的幸福吧?”

思江大声道:“不,不会的!她自始至终从来没嫌弃过你,不仅如此,还很怕你看不起她是个深山里的野姑娘,觉得根本配不上你,认为自己是个累赘,只会拖累了你。而且……而且……”

杨诣穹双手搭在她两个肩膀上,微笑道:“别而且了,你放心好啦,我绝不会看不起这个女孩子,我才不管她是什么深山里的姑娘,又或是天宫里的仙子,只要她对我真情真意,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那什么都够了,我也自然会一生一世永远陪伴着她,让她笑,让她开心。并且我会努力习武,我发誓,今后一定不会让她再受任何人的欺负!”最后一句话,语气说得十分强烈。

思江泪水盈盈,感动道:“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永远和她在一起吗?”

杨诣穹严肃道:“说的出一定做的到,我知道你说的这女孩是谁,你放心好了。我这人绝不忘情负义,一定一心一意永远对她好。”思江道:“嗯,我相信你。”

杨诣穹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夕阳红光映照她的美丽脸庞,越看越是心神荡漾,闭上双眼向她吻去,思江也闭上了双眼,二人就这么吻到了一起。

黄昏夕阳的红光之下,大山谷,山林间的茅草屋外,两名少年男女相吻,如诗如画的景色,动人心弦的意境,海誓山盟、连枝共冢的爱情,共同呈现了一幅令人羡慕、极为美好的画面。

思江问道:“你现在要下山回村去了吗?”杨诣穹道:“是啊,我再回去看看胡老伯,不瞒你说,我曾经求过胡老伯,前几天他已经答应将他的那一手高明医术传授给我了,我可要用心学,将来可能会有用呢。”思江笑道:“你可真够忙的了,每天既要上山到观里去找爷爷学武术,傍晚又要下山回去找你胡老伯学医术。”

杨诣穹微笑道:“艺多不压身嘛。”

思江嫣然一笑,说道:“好啦,你还是快下山吧,此刻黄昏,天色也不早了,过会天黑可不方便。”杨诣穹道:“那我走了啊。”往山下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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