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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失女情冷隐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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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脸汉子喝道:“臭婆娘,你快说你到底是谁?”那女人哈哈一笑,冷冷地道:“你这马脸当真愚蠢的可以,上一句还说我是紫乌鸦,现在又问我是谁。”马脸汉子对自己极不自信,但最恨人家损他相貌丑陋,直骂他的马脸,更加怒火,刀指着她,凶道:“那你到底是不是紫乌鸦?最好给我老实交代!”那女人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要是不老实交代呢?”

另有些脾气暴躁的汉子呼喝起来:“你他妈的,到底是敌是友?”“什么是与不是的,能不能直白点,弄什么玄虚?”“婆娘你成家了没,说话怎么这么欠考虑?”马脸汉子更在喝斥不停,只差没上前动手了。

那女人冷笑道:“你们一群笨蛋,怎么不想想,如果我是紫乌鸦的话,和你们在一起,肯定会努力装得合群,尽量不被识穿身份,而不是像我这样故意引起你们的注目。”此话出口,其它人戒备略微放松了一点。

那女人续道:“再说了,那家伙从不做冒险之事,杀人前总把对方的武功摸清楚,以克制之法打败杀害。照我来说,她也许早在我们的身边了,一直躲于周围某个角落偷看我们,随时忽下杀手,只是我们不知道她在哪里,到底是谁,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们还不赶紧像我一样,安安静静提防周围是否有不明人士的突袭,却来跟我一个女人又骂又喝,闹这么大动静容易让敌人钻空子,当真愚蠢之极。”

诸豪听她冷笑清楚地提示这些,尽管骂人难听,但她所言不无道理,同时也是在分析敌我情况,这才知道她是朋友,准备收起刀剑。可如她所说,紫乌鸦此时可能已在别墅周围窥伺,不可不防,刀剑武器还是提在手中,免遇不测。

乔懿抱拳道:“多谢女侠开导,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女人凄然叹道:“我没名字,你们不用管我,我只是一具傀儡而已,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我了。”乔懿疑惑道:“什么?”

正当众人对这女人的来路感到奇怪时,附近一阵另一个女人“哼哼哈哈”的笑声遽然传来,回音之余又不失诡异。

金武保惊道:“正是这个声音!是紫乌鸦!”

众人一惊,知道敌人已然出现,改而将冷面鹰郭多行围住,背对着他,呈保护之势。因为他是敌人的目标,自己此番前来相助,主要还是因朋友情义保护他的安全,铲除紫乌鸦是其次的。

那阵女声改笑为话:“一群人聚在一起,便想防得了我么?未免太过天真!姓郭的我固然要杀,今晚要是谁敢阻拦我,日后也必将成为我的手下亡魂。”虽是女人的声音,但非常不好听,一会儿尖锐刺耳,一会儿粗糙低沉,甚至不清不楚,倒像是一个长时间不说话的人忽尔开口说话,不习惯一样,给人感觉也是难受。

众人听紫乌鸦的意思,像是将来终究会对自己下手,不禁毛骨悚然。正弄得一片人心惶惶时,沈谛州突然笑道:“别啥日后了,不如便趁现在吧,老夫一向以剑法自信,素闻乌鸦朋友你杀人总采用克制之法,也不知老夫剑法中有什么缺点弱点,请出来指点赐教一下如何?好让老夫见见朋友你的样子。”

紫乌鸦道:“你身为鼎鼎大名的‘江湖四绝’之一,本来不该趟这趟浑水,我也一直自认万万比不上武林最强的四大人物之一,但我有个过人之处,那就是稍微与人接触接触,不久会了解透彻这人品行如何,武功高低。实不相瞒,你沈老剑豪我以前不是没了解过,我觉得你不过如此。”

沈谛州一怒,冷笑道:“好一个不过如此,口气倒是不小,身为武林败类,滥杀豪杰还有理了,给我出来!倒想看看你这信口雌黄的后辈,有什么方法能克制破解老夫的剑法。”

众人均想:“沈谛州这样厉害的前辈,内功一定已臻化境,竟然也听不出、看不到紫乌鸦到底在附近何处,此人果真本领不小。”

同时沈谛州言语相激邀战,她没理由会退缩,看来要立即出现了,武器全都握紧,掌心尽是汗水,伸掌在裤子上擦干,不久又已湿了。

哪知接下来周围悄然安静下来,不再有紫乌鸦的声音了。

沈谛州喝道:“做缩头乌龟么?还不出来?”

忽听身旁夏迟迟的声音颤声道:“沈爷爷,我好怕……”沈谛州慰道:“不用怕,有沈爷爷在,这坏女人伤不了你。”说话时眼睛余光也在扫视周围是否有异动。

猛听其它人士一起惊急大叫:“沈老前辈当心!”“沈老爷子,危险!”“小心迟迟姑娘!”

沈谛州一奇:“什么小心迟迟姑娘?”还没反应过来,但觉自己丹田周围四处大穴,遭到极阴极寒的指力戳击,猝不及防,当场中招,正是夏迟迟连使四招阴寒指法攻击了自己。

沈谛州“呃”的一声呻吟,后退一步,捂着腹部,问道:“迟迟,你……你干什么?”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多月来对自己撒娇不停,讨人欢心的可爱女孩夏迟迟,竟会突然下手暗算自己,更奇怪的是她不会武功,现在却对自己戳出了四下极寒极阴的指法,功力绝对堪比江湖二流高手。

沈谛州四处大穴受到指力戳击,寒气袭体,但身上的痛不及心里的痛,皱眉道:“迟迟,你是紫乌鸦的卧底,对吗?”

夏迟迟冷哼一声,淡淡地道:“什么紫乌鸦的卧底,我就是紫乌鸦!”

其它人顿时大哗,想不到令正义之士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武林败类紫乌鸦,竟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明明这么年轻,武功和见识却那么渊博。更惊人的是她居然把天下闻名,纵横武界的沈谛州耍得团团转,潜伏他身边一个多月未被识破真实身份。

沈谛州神情恍惚,一双老眼瞪大起来,摇头道:“不……不可能,紫乌鸦两次发笑说话时,你皆嘴唇未动,怎么会是你?”夏迟迟道:“这是我运起内力,用腹语术在说话,嘿嘿,没想到吧,你们要找的人,一直在你们身边!”

沈谛州中了夏迟迟的“寒阴指法”,以他的武功修为,完全可以运气化解寒气,但他此时心境大变,如在噩梦之中,一时想不起来。

夏迟迟上前一步,笑道:“沈爷爷,你的成名绝技是龙象辟邪剑,在无冥山巅与其它三绝对攻之时,用过剑火一招,冰水和烈火相克,迟迟便用‘寒阴指法’了结您的性命吧!”对她来说,此处最为忌惮的敌人正是沈谛州,其它人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沈谛州的武功过于厉害,这一个多月来成功骗取了他的信任,期间摸索他的剑法门路,一直暗中苦思如何才能破他那强大武功的法门。

她以紫乌鸦的名号横行江湖,恨不得天下人个个对自己畏惧敬恐,容不得半个瞧不起自己和欲诛除自己的人存活。适才听沈谛州相邀挑战,语气恶狠,实在无法掩盖本来面目,自信能和他斗上一斗,这才迫不及待地露出身份,对其出手了。

夏迟迟举起手指,即将发动“寒阴指法”向沈谛州的身上戳去,沈谛州仍在心情复杂,满脑子想的只是:“面前这个人不是迟迟,是紫乌鸦……这些时日以来每天逗自己开心的小精灵,真实面目是一个为非作歹、滥杀豪杰的武林杀手。”半天缓不过神,感觉身处噩梦,盼望早点醒来,紫乌鸦可以变回迟迟。

乔懿大声道:“沈老前辈走神了,情况危险,大家快救他一救。”右掌探出,一招“削山掌”向夏迟迟的手指拦去,阻消了她的寒阴指功,接着出右腿向她面门踢去。夏迟迟侧身一躲,见到罗书求又欺身逼近,以一招少林“虎爪手”向自己抓来,力道雄浑,于是先弯腰后起脚,舞蹈般的姿态招数,轻巧接下了他这招虎爪手,笑道:“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你所学的少林功夫乃阳刚一路,我使阴招对付你,就算对你温柔些,报答你对我的情意了。”两只纤脚微微跨跃,身形幽幽移动,拳脚无声无息,动作优美,但每一招皆隐伏巨大杀机,只要罗书求稍微松懈,立即便会死于其手。

只片刻之间,一个可爱天真的女孩,忽地摇身变为一个表情狰狞、杀意浓重的妖妇,众人无不骇然。但多想无用,敌人已经开始在眼前肆无忌惮地出手,欲取人命,若再不帮助友方,等到人数被杀得越来越少后,更加难以敌对,自己也凶多吉少。当下所有人全部怒喝不停,揉身而上,攻击夏迟迟,没有一人停留当地。

夏迟迟哼道:“既然都不知死活,今晚成全了你们,杀完人后,在你们的头顶上全画乌鸦。”不论是谁向她出招攻来,她总会有应付的办法,招式非常熟练,如多年苦习演练一般。

乔懿喝道:“罗、金两位大哥,你们攻她两侧,章兄弟,袁二哥,拦住她的后路,别让她逃走了!合众人之力铲除这个妖女。”被喊的人全照做了,自己则往前翻滚,使出“两丁开山”拳法,双臂一扬,两股拳力分别击向夏迟迟的太阳穴,却被夏迟迟抢先起脚,踢中了自己下巴,完美截击,仰天摔倒。

又有两名汉子持剑扑了过来,各自使出“柔灵剑法”向夏迟迟的纤腰刺去。这两名汉子是豫章万慎派的门下,万慎派的剑法与其它门派相比有与众不同之处,招式阴柔之余又不失光明正大,缺点是威力不足。

只见夏迟迟两手呈爪型,抓住他二人的剑锋,一阵乱绞,当场将他们的剑身扭成得跟麻花一样,继而左右出掌,击中那两名汉子的胸膛,他俩顿时往后飞了出去,撞上后面两人,四人受击太重,立即毙命。

罗书求对金武保道:“表弟,不准怕死,为咱师父报仇!”金武保应道:“是!”罗书求使出“罗汉拳”,金武保打出“般若掌”,分向夏迟迟的左右两侧拍击。

忽见夏迟迟倒翻了一个筋斗,眼睛一眨,人已消失不见。

罗、金拳法落空,收力不及,差点打到对方。正环顾四周寻人,忽听西侧有人叫道:“小心,她在上面!”

果然头顶夏迟迟一声冷笑,从上空飘落,一脚将金武保踢飞出去,两掌抓住罗书求的肩膀落地,继而以一招“德式背摔”,将罗书求头下脚上的狠狠摔倒在地,颈骨严重断裂,只怕是活不了了。夏迟迟年纪轻轻,但武功内力和肌肉力量都强得惊人。

金武保又惊又怒,叫道:“表哥!”随即吼道:“妖女,偿命来!”盛怒之下,少林派“伏虎拳”与“韦陀掌”使得愈加猛烈,夏迟迟皱眉招架五六招后,发现他的掌法慢慢不成章法,越打越乱了起来,想是情绪不够冷静之故。

夏迟迟笑道:“你们的少林师父在天之灵,见到你这不成器的徒弟临敌交手,拳掌越打越乱,不知会不会被你气活?”转身后踹,逮着空隙,也将金武保一脚蹬飞了出去,撞到墙上,气绝身亡。

接着陶梅芝也欺身而上,一招“小祭花掌”功夫分错出打,攻守兼备,破绽难寻,微含迷惑之式,又有“制敌不伤”之意,杀意不重,威力难免不够。夏迟迟道:“不愧是娥峰圣母的弟子,这套掌法打得不错。”口中称赞,出手毫不客气,见“小祭花掌”招数动作优美,攻守兼备,便以一门霸道狠辣的“摧魂手”功夫左右手分抓不停。

一开始陶梅芝还能勉强应付,可越斗到最后越有些吃力,心下哀叹:“一个才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偏偏这么好本事,武功渊博,定是从小向不少武师学习了的,加之天资聪明,要是能走上正道,实是武林之福,可惜了。”正当自己想着这件事出神之时,夏迟迟又猛地出爪向自己中位抓来,恰巧自己两掌正攻于她上位,回守不过来,立即被她抓中,单手举起了整个身子。

夏迟迟笑道:“娥峰圣母的门下又怎么样?照杀不误!”另一只手运功伸出,想要将陶梅芝的头颅拧下来,杀死她。

便在此时,突然右侧一道无形剑气倏地而来,速度极快,来不及躲避,右肩立即被严重划伤,皮肉出血,手一松,陶梅芝摔到了地上。

夏迟迟捂着右肩伤口,转头一看,见沈谛州持着一把剑,脸色复杂地瞪视自己,柔声道:“沈爷爷,你讨厌迟迟了吗?为什么要出剑伤我?”

沈谛州摇了摇头,低声怒道:“贱人!”瞥眼见到别墅客厅内,已有六条人命被杀,包括带自己上山的罗书求和金武保,心里一痛:“这两位后辈之死,多少和我有关……”

夏迟迟道:“沈老剑豪,一个多月来的相处,我发现你人倒不错,只是你性格侠义正义,而我是个坏女人,注定是合不来的,同样也勉强不来。”

沈谛州喟然道:“我早该料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女孩子,何以会了解我一个武林老头,如果不也是武林中人的话,绝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还硬要跟着我去外闯荡……小贱人,你演技倒是不错,硬是把自己一个杀人妖女,演成了一个天真女孩。”

夏迟迟道:“废话不必多说,反正你现在已经知道,事实也改变不了,正邪不两立,只好打一架了。”

沈谛州背过身去,挥手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愿对你动手,今天你杀了六条人命,我亦不跟你计较。紫乌鸦,今后你给我退出武林,不许再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四处杀人作恶,否则休怪我……”还没说完,只听背后声音簌簌,正是夏迟迟悄悄发动了攻击。

沈谛州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出,指向夏迟迟的胸膛,夏迟迟转身躲过,出掌向沈谛州左肩拍去,可还没拍到,沈谛州已将剑头停在了她的掌途,只要她手掌再稍微往前一送,就会被利剑穿掌。

夏迟迟哼了一声,架开剑锋,重新出指向沈谛州的后脑勺戳去,沈谛州将剑锋穿过腋下竖举,使得夏迟迟不得已收指,否则等于自行将手指往锋刃上送;接下来她又不停出拳出腿,攻击沈谛州背后的要害,却总被沈谛州头也不回地以剑锋停留在迎送处,实际上他这一直算是手下留情,只因为不忍心伤害“迟迟”。夏迟迟逮着了他对自己心软的弱点,出招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完全不领他的情,无论沈谛州多么手下留情,她都依然狠下杀手,只是一直攻不破沈谛州漫不经心的严守。

夏迟迟道:“你不跟我打,我就去和别人打。”忽地飞身往陶梅芝攻去,其它人见状过去维护,但在她眼里皆微不足道,一脚踢开一个,抓住陶梅芝的衣领,喝道:“恤心宫的弟子,看你是不是见死不救?”

沈谛州叹了口气,黯然道:“罢了,罢了。”回过身来,出剑一刺,剑气隔空刺中了夏迟迟的小腿,夏迟迟小腿骨顿时碎裂。接着又连劈三剑,要么砍碎了她的肢骨,要么废了她的经脉,她四肢和经脉受到如此重创,难以痊愈,一身好武功等于是废了。

夏迟迟攻击陶梅芝,原本是一时意气,要激沈谛州和自己比斗,哪想他突然不顾对自己夏迟迟身份的情谊,忽下狠手,废了自己四肢经脉和武功,说废就废。他能隔空劈砍出无影无踪的强大剑气这也罢了,想不到出剑速度竟也快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一时不备,当场秒败!

她在沈谛州的身边摸索一个多月,自信已能够破解他的剑法招数缝隙,这才敢暴露身份接战。可对方速度快到极处,便仍是难破。这就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诸豪见紫乌鸦被沈谛州想守就守,想攻便攻,轻轻松松的出剑打败,喝了声彩,笑逐颜开,尽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但终归邪不胜正,紫乌鸦还是吃了败仗了。

乔懿道:“多谢沈老前辈救命之恩,否则大伙定然打不过这妖女,尽数死于其手。”诸豪附和不停。乔懿又道:“同时这妖女杀害了六位朋友的性命,必须要让她偿还!”当下众人一齐上前将夏迟迟围住。夏迟迟四肢经脉被废,身体不住流血,痛得不停流泪,此刻见他们誓要杀了自己为武林同道报仇,不自禁地抽泣不停。

那个一开始打斗时,拦她后路的袁二哥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知道哭了?”

夏迟迟尖声叫道:“别废话,要杀便杀吧!以为老娘怕死的吗?”她才二十几岁,却自称“老娘”。

乔懿道:“那由我来第一个开刀。”向旁边朋友借过一把短刀,将砍向夏迟迟的脖颈时,沈谛州忽道:“乔少侠,且慢!”乔懿凝刀不动,说道:“沈老前辈,我知道您接受不了迟迟姑娘由朋友变成坏人的现实,但她的的确确是武林的杀手、江湖的败类,不给她判个死刑,今后万一她身体痊愈,还会继续为非作歹。您刚才不给了她机会吗?她依然执迷不悟,向您背后攻去。”

沈谛州不答,只是寻思:“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从没像今天这样对一个小丫头耿耿于怀的……武功,可以习,可以教,但它学在不同人手里,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学在好人手里,能成就侠义之士;学在坏人手里,也能培养败类小人,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或许我没必要犹豫,紫乌鸦还尚年轻,完全有机会改过自新,她本领高强渊博,也算是个武学大才。如此雏芽,杀之实在可惜,不管为公为私,我都要留她一条命!”

微笑道:“你们说我错了也好,对了也罢,总之我想留下她的命,给她一个重新悔过的机会,取她性命,过于草率,只需将她关押起来,期满放出,兴许她能变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道:“这……”乔懿却大声道:“好!紫乌鸦是沈老前辈亲手打败的,当然可以由沈老前辈说了算!如此我们便将她交给该关押的地方,关押起来,给她一个重新悔过的机会。”

沈谛州倒转剑柄,抱拳道:“多谢各位。”

尽管紫乌鸦身体已废,无法再继续行凶,可还是有人不放心,以防万一,上前出指点了夏迟迟身上的数处大穴,然后将其横抱进了别墅客厅偏僻角落,准备明天一早送她去该去的地方。于是当晚,所有人没离开这座荒山别墅,留在这里看守过夜。

当夜凌晨,沈谛州睡不着觉,在别墅门外缓缓踱步,抬头仰望天上的月色,今夜是十五,月亮很圆,他却甚是感怀神伤,长叹一声,觉得世事皆变得索然无味。

忽听身后有人喊道:“沈老前辈。”沈谛州回头一看,是乔懿,点头道:“两点多了,乔少侠还没睡啊?”乔懿道:“睡了又醒了,看老前辈您在门外,过来陪您聊会天。不知老前辈今后有什么打算?”沈谛州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回顾自己一生,活得也够精彩了,我从没想过争天下第一,无冥山巅与其他三位没分出高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反正剩不了多少年,明天一早再在外面逛逛,打算找个地方隐居,退出江湖,等待天年尽了也就是了。”

乔懿一惊,道:“沈老前辈要退出江湖?”

沈谛州道:“是,今晚凌晨你特意过来陪我聊天,这件事我便说给你一人知道,还请保密,否则武林群豪知道了,没准还会引起一些麻烦,平静不下来。”乔懿叹道:“知道了。”

沈谛州打量了他一阵,缓缓地道:“乔少侠,你的武功是家传的,注重于拳脚,本想将我的成名绝学‘龙象辟邪剑’传授给你,但你不学剑法,拳脚外功以及内功心法根基皆已定型,不能强行转修我的剑术武功,其中道理杂多,且有害无益,只能作罢了。”

乔懿心里感动,说道:“多谢沈老前辈看得起我……沈老前辈可是遗憾退出江湖之前,一身武学得不到传人吗?”沈谛州道:“是啊……”

乔懿微笑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实不相瞒,晚辈自从生下来就有一个长处,那便是有过目不忘,过耳也不忘的本事,至于武功嘛,一来天资所限,二来其实我自己无心学习,都是家人逼的……”说着搔头苦笑,又道:“沈老前辈可以将‘龙象辟邪剑’的剑法口诀,以及修炼方法背诵出来,晚辈记住后,将来帮忙寻找一个心怀侠义,赤诚天下的志士,把这门武学传了给他,好让沈老前辈不会抱憾没了传人。”

沈谛州沉思半晌,点点头,说道:“也罢,这不失为一种途径,但你一定要答应我,绝不能教授给武林坏蛋,否则日后他们若用我的剑法去屠杀英雄豪杰,迫害江湖好汉,成了蚕食武林的蛀虫,我就算归隐寿终,也一定含恨九泉啊!”

乔懿正色道:“晚辈绝不会那样!晚辈发誓,将来要是敢将沈老前辈的武学转授给江湖邪徒,导致他们危害世人,叫乔懿英年早逝,不得善终,打入拔舌地狱,身入六道轮回,永世不得翻身!”

沈谛州苦笑道:“你这誓言倒是发得厉害……好吧,你听着。”花了好一番时间,终于将《龙象辟邪剑》的剑诀心法详详细细地全部背完,背诵之后,持起宝剑,从头到尾,一招一式的将剑招使了出来,首尾呼应,乔懿也以过目不忘的本领记住了。他单膝跪地,抱拳道:“晚辈定当不辱使命,不负沈老前辈的嘱托,寻觅传人,将沈老前辈之剑法带入正途。”

沈谛州将他身子托起,说道:“好了,与其等到明天早上走,还不如现在趁夜走,乔少侠,再会了。”乔懿双眼湿润,应道:“沈老前辈,再会……”

只见沈谛州身子一飘,往荒山下去了,永远的走了。

在外游荡十几天,只觉天大地大,竟找不到远离世俗的合适归隐之地,想起当初的夏迟迟曾说过:“沈爷爷,迟迟最喜欢的就是大海啦,汪洋大海蓝蓝的,广阔无垠,那景色真是太美了。”

记起她的可爱笑容,不禁凄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想起其他三绝中的岳玉皇的家,好像住在之江海外之上,心里立誓不再与江湖朋友相见,也不用管岳玉皇,寻向更远处,海外未尝不失为一处好地方。

于是沈谛州已经决定了:“好吧,也许只有隐居海外孤岛,才能真正远离陆地,远离江湖……”

便是这样,一个风光一生,威名赫赫的辟邪剑豪沈谛州老前辈,离开了国内东南沿海的之江,离开了武林江湖,打算在东海外的孤岛隐居,过尽天年岁数,结束生命。也许当他在那神游太虚之际,亦能悟到武学更深一层的境界,“一空到底”。

沈老前辈的离去,并不意味着武林江湖至此结束,正如他当初在豫州故市广场内寻思的那样。

二十年后,新的人物出现了,新的江湖,也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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