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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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凡,别再硬撑了,让我来!”无殇扶住了叶子凡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他嘴角的血迹,皱着眉道。
叶子凡讪笑着,说出的话却没了力道,微弱的道:“不用,我吃过蛇王的蛇胆,蛇王胆解百毒,只有我的血能用。”
无殇渡给他些真气,道:“那便让我来将血用内力给她催化进去。”
“不行的,那血并不是给她喂下那么简单,否则我也不至于被反噬,你不知道该如何做,便出手,只会害了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还能撑些时候,只望萧小姐快些回来,否则耗尽血气,我也无能为力了。”叶子凡惨白着一张脸,强撑着体内的反噬道,现下能多撑会儿是一会儿,他终究不愿,见到她失望的神情。
无情在一旁看着,眉间却是止不住的担忧,三月之期已经过了五日了,五日来,子凡日日都要取出几大碗的血来,不仅如此,还要催化内功,将那血给如远融下,惨遭反噬,衣不解带的守着,怕随时出什么事。若不是子凡强撑着,如远早已不复存在了,可主子与萧小姐到现在都还未回来,或许他们连药都还未求到。
他们都不抱希望了,好些弟兄都劝子凡莫再硬撑,否则到最后如远救不回来,连他也要搭上性命,可子丹偏偏死了心的要救人,说能撑些时候也是好的,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他如何不知,子凡并非那般,为了救死扶伤,而献出性命之人,可他并不清楚,子凡究竟欲意何为,不过他希望子凡是为了主子,而非萧小姐。
“还有几日才到?”萧令月看着不断划过的风景,却无心欣赏,出声问道。
已经过了五日了,如远是否已经……
容夷驾马飞奔,看着前面的地方,道:“两日,再越过前边那几道山,便到能看到京城了,放心吧!如远还活着,今早海东青送来了无情的信笺,叶子凡托住了如远的性命,还能撑些时候,有叶子凡在,我们一定能救回如远的。你已经多日未合眼了,身上还有伤,你且先休息一会儿。”
萧令月听到如远还活着,瞬间燃起了所有的希望,整个人似打了鸡血一般,神采奕奕的看着前方,如远,你等我,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容夷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知晓她定然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
“噗……”
“子凡!”
叶子凡一口血喷了出来,一旁的众人都焦急的跑到他身旁,在照顾如远的如宁也担忧的看着他。
六日了,神医为了素不相识的她们,努力了六日可是小姐却迟迟未回来,如果这便是结果。那她做好了准备承受,但愿神医能无事,否则她们良心如何能安。
叶子凡看向扶住他的无情,昨夜无情与他说联系到了主子,他们已经求了药还有两日便能赶到,他欣喜若狂的,以为终究守到了她回来。可刚刚他给如宁强行续命时,却撑不过那反噬,如今还差一日,竟只还差一日,他便能撑到他回来!眼底尽是不甘,道:“无情!是不是很可笑偏偏只差一日!”
“子凡……你究竟是为了谁?连命都不要了?”无情看着他,出声问道。
作为兄弟,他如何能忍心,见到子凡如此,也不过问一番。
他算是最了解子凡的人,从子凡出师后,两人便遇上了,相谈甚欢,后来又一起奔了主子,按理说,如远即便是萧小姐在意的人,但与主子也没多大关系,若真是为了主子,也不必如此。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可他明明知晓,那是主子看上的人,为何还要陷进去,做出这等傻事来。
无情不知道的是,日后他竟会因为叶子凡如今的所作所为,而感谢他。
叶子凡见他如此询问,便知他看出端倪来了,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只愿她能无忧无虑的,不愿见她伤心难过,可却只差一日,希望她不要怪我,我已经尽力了……”
说罢,头便倒在了无情肩头,失去意识。
无情见状,不免叹了口气,无殇夜夜酗酒,子凡如今连命都不要了,身边的弟兄一个个为情所困,一个个遍体鳞伤,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若是可以,他想如名那般,做个无情无心之人,一辈子不去碰触情爱。
渡了些真气,护住叶子凡的心脉,对着无殇,道:“子凡六日来,每半日便为如远续一次命,亏损得实在厉害,又被反噬受到极其严重的内伤,如今天下间,怕也只有他的师傅,才能救得了他,我带子凡去寻他师傅,这里的事便交与你。”
无殇看着叶子凡,同是兄弟,见到他如此不免替他担忧,转头朝着无情点了点头,无情见他点头,便抱着叶子凡闪身离去。
原本房中站着的人,见无情带着叶子凡离去后,便担忧的看了看如宁,毕竟这些日子,他们早已将如宁当做朋友,安慰了几句如远定会无事,便离开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如远每半日都要续命一次,叶子凡已经晕过去了,没人再能救如远,也就是说,如远只能坚持到今晚子时,可主子与萧小姐要到明日才能到,如远怕是凶多吉少了。
无殇看了眼如宁,见她难受的模样,他也跟着难受,恨不得将她抱进怀中轻声安慰,可他如今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那日如宁听到他的话,第二日依旧与平常相同,可她看她的眼神很淡然,不同以往一般,她也不再找她听故事,许是伤到了她,她也将他放弃了。
离去的步伐,越走越慢,还是不忍的回过头来,道:“她定会撑到主子她们回来的,你且安心些。”说罢,便快步离去。
如宁愣住了片刻,等她抬头来,无殇已不见踪迹,空留一抹残影在原地,就像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如宁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竟会生出了幻觉,他都说出了,从前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了,这般绝情的话,又怎会出声安慰她呢?
如今如远还躺在床上生死不定,她竟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当真是让人失望。
萧令月坐立不安的看着眼前的饭菜,明明很多天都不曾进食了,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心中还暗暗不安,就与被刺杀那日一般,莫不是如远……
想到此,萧令月惊恐的放下了手中的筷。
容夷一直坐着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脸上不断变化的神色,只见她情绪波动得厉害,现下又放下了手中的筷,出言,道:“怎么了?”
萧令月抓着衣襟,眉头紧蹙,道:“我总觉不安,容公子当我求你可好?我们马上启程,今夜就不休息了,我怕,我怕如远会出什么事!”
容夷本想安慰她,有叶子凡在,如远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但见到她担忧的模样,却并未说出来,只道:“那你先吃些东西,我便带你启程,否则,如何我都不会走。”
容夷话说得很强硬,毕竟还有些路程,她都几日未进食了,他如何能安心就这么带着她奔波。
萧令月听了他的话立马狼吞虎咽起来,看着好似食欲不错,其实那些食物进了口中,都是索然无味,如同嚼蜡一般。容夷也不去管其他,只要她能吃着东西填饱肚子便可,他也动筷吃了起来,萧令月吃不去东西,他自然也是一点也吃不下的,她饿了多久,他是多久没进食。
不多时,萧令月便草草吃好,容夷抱起她,弃了马飞身离去,如今剩下的路程虽也还远,但比起之前走的,算是只剩一些。用轻功自然是要比骑马快很多,既然萧令月如此不安,那他便选择最快的方式,虽然他会亏损些,但只要她安心些便好。
如宁跪坐在如远床边,声泪俱下的哀求道:“如远,你在等会儿小姐好不好,不要这么快便离开,你忘了吗?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放孔明灯,一起去塞外放马牧羊,现下什么都还没做,你怎么能背弃自己的诺言离去呢?”
任凭她哭喊,躺在床上的如远,却半句也未答她,就快要到子时了,小姐还未回来,她实在不敢想,若是小姐赶不回来,那如远她……
从两三岁时,她与如远便被夫人带在身边,后来有了小姐,她们便陪着小姐,可以说她们两人与小姐,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是没话说,她二人更是都视小姐为性命,如今如远替小姐挡箭,就要撒手人寰。
她习惯了与如远一同照顾小姐,习惯了与她斗嘴,若是如远走了,那她以后一个人如何能照顾好小姐,那她以后找谁斗嘴。
离子时越来越近,如远已经开始有些波动,嘴角开始溢出血来,苍白的脸上青筋尽显,看得出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如宁慌了神,可如今神医不在,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泪止不住的掉,“如远!若是你去了,以后谁与我抢东西吃,我去找谁诉苦?你又让小姐如何办?她定然会悲痛欲绝,自责不已,她对我们那么好,你忍心见她遭受良心的谴责,忍心见小姐终日郁郁寡欢么,你在等些时会儿可好,明日,明日小姐便会带着还阳草回来。叶神医为了你已经身受重伤了,我们那么多人也是日日守着你,你若还是去了,你如何对得起我们,如何对得起叶神医,如何对得起待我们如亲姐妹的小姐!”
无殇转过头去,不忍多看一眼。
一旁的金陵阁众人也是皱着眉,看着那床上的如远,还有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如宁,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