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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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进入镇上，有消息发到木云手机上，木云看一眼之后给我。
资料非常详细清楚。
信息化社会，都是透明的存在，有了资源，想查，很简单。
我示意木云把车子停在远处，下车之后走路过去。
十多人把“牛叔餐馆”门口堵的死死的，我踮起脚尖看进去，木云手底下的两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坐他们对面的，是一个跟牛叔有几分相像的矮瘦年长者，还有一个矮胖老者。
“让开！”我走到门口清喝一声。
本来围在店门口看向店里的十多个年轻人一致回头来看，有人说道:“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
“让开！”
我再次说道，加重了声调，他们终是会意过来，有一个绿豆眼的小胖子迎上来，伸着手指指我。
“你谁啊？不……哎呦……痛……”
我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指弯扭，再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喊着痛的他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其他年轻人要涌上来，我用力一拉扯，将小胖子拉趴在地，一脚踩在他脑袋上。
“你们动一个试试看？老子今天敢来，就没想过能完好无整的回去，过来试试是我的脚底板硬，还是他的脑袋硬？”
跟在黑哥身后炼出来的煞气，加上刚刚知道被穆芊芊与李中白联手坑我的愤怒，眼神里的杀意，是十足的。
十多个人围拢过来，硬是没有人敢率先动手。
“外边的朋友，可是老大说的浥哥？”店里有人大声问道。
“是我！”
……
“让他进来吧！”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肯定是牛叔的哪个堂兄弟说的，脚底踩着小胖子的脑袋，双手扯着他的手臂用力一掰扯，小胖子杀猪一样叫吼起来。
“肩关节脱臼，不会整的话赶紧送他去医院，去晚了，废掉一只手，可是不值。”
我伸手推开仍然堵在门口的两人，大步走入店里。
“浥哥！”
木云手底下两人连忙起身，一个给我让座位，一个跑去给我拿来一瓶矿泉水。
两个老者，一个矮胖，一个矮瘦，都不高。
给我让座的伸手指着矮胖的说道:“浥哥，他是牛叔的堂兄，牛大。”
“还有这位，牛叔堂弟牛三。”
牛三:“小伙子，你这无缘无故的打伤人，总是得负责任的。”
我:“牛三？”
“有何指教？”
我打开矿泉水瓶咕咚大半瓶，往后仰靠着椅背坐下，把瓶子往桌子上一甩，说道:“牛叔可是对你们不薄啊。”
“我堂兄跟我们关系如何，不是你们抢占我堂兄资产的理由。”
我坐直身子，眯眼盯着他看，直看到他有些顶不住挪开视线。
“牛大，牛三，给你们两个讲个故事。”
“少给老子装……”牛三看来是个暴躁脾气。
牛大按了按他肩膀，“让这位小兄弟说完。”
“几十年前，有一个八岁的小孩，父母双双被埋在了矿井底下。
“据说，那小孩事后没有得到矿上一分钱的赔偿。
“至于究竟是矿上没有给赔偿，还是被哪些黑心人给吞了，当初矿上的人，应该还有活着的，去找他们问一问就能明白。”
我没有接着往下说，目光死死的盯在他们两个的脸上。
牛大掏出烟来点燃猛抽，借以掩盖尴尬，牛三终是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看我。
“小孩无依无靠的，靠着捡垃圾生活，学校有老师见他可怜，资助他读完小学。
“小学毕业之后，他独自一人去了西关城里，三十年之后，他衣锦还乡。
“因为曾经受过小学老师的恩，他以德报怨，没有再去追究父母赔偿金的事情，还捐款给村里修了十里八乡第一条进村的柏油马路。
“再后来，他得了不治之症，回家乡开了一家餐馆，同时资助村里那些当初没有管过他死活的血亲……”
“不是我们不管堂兄，”牛三低声解释道:“是那个时候都吃不起饭，谁还能管他啊？”
牛大把香烟丢地上碾灭，阴沉着脸说道:“老三，跟他解释这个干嘛？老二没有妻儿子女，他如今过世了，他的资产，我们是有继承权的。我可是有调查过的，他的资产，远远不止这一处餐馆。”
我明了，今天这场戏的主角，是牛大。
“牛叔的资产怎么处置，他当初可是当着你们大伙的面说的很清楚的。”
“他说过什么？我可没有听他说过什么有关他的遗产的话，牛三，你有听到他说过吗？”
“我……”牛三有些犹豫。
我在手机上调出一段木云发给我的录音，是牛叔当初说的遗言，清清楚楚。
木云跟牛叔都是老江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这种录音算不得数的……”
我没有理睬牛大，再次调出两张照片给他们看。
“这一个，在西关城里当律师，你刚刚说的这些，都是你这个做儿子的律师教你的吧？”
“你什么意思？”牛大警惕起来。
我仍然没有理睬他，而是看向了牛三。
“牛三叔，这一位，西关城里不大不小的某部门副总，是你儿子吧？也是你们敢来这里抢夺牛叔资产的后台，对不对？”
“牛三，别听他在这里瞎嚷嚷。”牛大忙着安抚牛三。
“呵呵，你当然可以不听，你儿子是律师，可以吃完被告再吃原告，牛三叔的儿子可不成吧？”
“小伙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牛三眼神里有了疑问。
这位憨货，明显是被牛大给套进来的。
“牛三叔，这个事情如果搞大，我不介意找你儿子单位里的领导好好说道说道刚刚那个故事的。”
我的眼神锐利起来，语气严肃：“牛三叔，一个不管弟弟死活、临了又想抢夺刚死不久的弟弟家产的父母教出来的人，你觉得他还能安稳的往上爬？”
“牛三……”牛大想稳住牛三。
“你，闭嘴！”
我吼一声，“你以为你儿子当律师做的那些黑心事，没人知道？”
“老哥，这个事情，我不想再淌这个浑水，我先走了。”
牛三并不傻，不可能拿他儿子的仕途来跟着牛大一起胡闹。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还就不走了，你们，都进来，一人坐一桌要瓶矿泉水，我请客。”
牛大这是要耍赖皮，我正要耍狠的时候，一大帮人涌了进来。
“老板，老三样。”
“老板，老样子。”
……
“老板，老子今天火气大，喝不了酒，来个清淡一点的汤。”
……
“看什么看？老子在牛叔这里吃了十多年饭，还能让你TMD的白眼狼给吓走不成？”
“狗日的，一群白眼狼。”
……
牛大带着人灰溜溜要离开的时候，木云在外边举着手机朝我挥动，示意我看手机。
这么吵闹，没有听到手机响，拿出来看了，连忙追上牛大，把手机给他。
“一个朋友无意间拍到的，你看看吧。”
他的儿媳妇，开车送他最小的孙子到学校门口。
“你们……不要乱来，我儿子也不是吃素的。”
“我也知道你儿子不是吃素的，这不，只是给你看看而已。”
我夺过来手机，大步走向路对面的SUV。
“牛大，好好想想，自己这辈子，有些事情做的究竟亏不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