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真正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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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两天都没有睡好，乡下的晚上很是宁静，我暂时抛开一切烦心的事，睡的很沉。
睡的好，起的也早。
木云还在睡，怕惊醒她，轻手轻脚走到院子里，老头子坐在轮椅上抬头看天，我瞄了一眼轮椅，恒温的按摩坐垫已经装好。
“伯父！”
“嗯，昨晚上睡的还好吧？”
“挺好的，这边晚上安静，好睡。”
“年轻人睡眠好是对的，推我出去走走吧。”
“好！”
我走过去踩下轮椅的制刹，推着慢慢往院子外面走。
“牧浥，早些回来吃早餐。”木云母亲从灶屋里出来，嘱托我之后又叨叨一句:“这老头，十来年没有出过这个院子，今儿是哪根筋不对？”
出了院子，老头子让我推着轮椅一直沿着村里的大路往山上去。
“你叫牧浥？”
没想到他又再次问起我的名字，只好回答:“嗯，放牧的穆，从水浥。”
“应该是真名，证明你刚认识小云的时候是没有想过要骗她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你选择了欺瞒她。”
“伯父……”我忙着要解释。
“不用急着解释，我能看出，你也不是故意和小云说谎，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吧？”
和木云的老头子在一起，我如同是一个透明人，曾经的他，在千门该是一位什么样的厉害人物？
“嗯！”我只能这么回答。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准备把你和小云的真实关系告诉她娘？”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
他昨晚这么急急忙忙的催着木云和我进屋睡觉，一切，都是为了木云的娘。
木云的娘，对他和木云入千门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我这个时候去和她解释我和木云之间的事情，难免不经意间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这是在护着木云娘。
他昨天晚上的做法，木云后来估计也想到了一二，这也是木云一个晚上没有理睬我的原因。
“伯父，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不能怪你，是我的责任，一直让木云娘活在一个童话世界里。既然已经错了大半辈子，也希望你们这些小辈不要来打破我的这个错误。”
“我懂！”
他扭转头来看我，眼神深邃，又让我觉着很单纯，就是单纯的想看我一眼而已。
“可以的话，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
推着轮椅爬到半山腰，半山腰的山谷里有一处水库。
“就这里吧。”他说道。
我制住轮椅，面朝水库，双手扶着椅背站在他后面。
“丢颗石头下去。”他说道。
我弯腰找到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扬手丢入水库里，激起一大片水花。
“这么一颗石子丢下去，如果是浅水池塘，水里的鱼会被惊的到处乱窜。这水库深啊，惊不到底下的鱼，同样的，水底的鱼乱窜，也弄不起水面的浪。”
我还没有揣摩明白，他接着说道:“有人说，这是有容乃大，我却是觉着，这和人的城府一样。
你城府深，生活中再大的风浪，也乱不了你的情绪、乱不了你的计划；反之，阅历和承受能力太差的人，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嚷嚷着四处抱怨，抱怨生活对他的不公。”
我算是明白了，他看出了我心底藏着事，这是在开导我呢。
“伯父，如果有人伤害了我的家人，要不要报复？”
他没有正面回答，和我说了一个现成的例子。
“我也曾经被别人伤害过，我不希望木云替我复仇，可是木云是我女儿，她吞不下这口怨气，想着法子要替我出头，我同样会支持他。
牧浥，有些事情，既然当初做出过选择，那就不要半途而废，也不用后悔。
纵使南墙撞破头，又能如何？”
这一刻，我觉着老头子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有些鞠瘘的后背，却有一股子叱咤风云的霸道。
“伯父……”
我决定把我的事情都告诉这个用心守护木云娘一辈子的老头。
我说，他听。
从开始到结束，他都没有插一次嘴，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向水库，直到说到司晨的时候，他的双手才轻轻拍打了轮椅的扶手几下。
我说完，他许久没有说话。
良久。
他问道：“牧浥，你爱小云吗？”
我在心里酝酿怎么去回答他这个问题。
“不要多想，照实说，你骗不了我的。”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不爱，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伤害到木云，所以才想着法子远离她，刚开始，我也以为这是爱，现在我明白，不如说是一种兄妹或者朋友之间的保护更为恰当。”
“在我看来，即是一种同类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也是你对小云没有二心的帮过你的一种回报。”老头说道。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木云对我的帮助，让我跟她相处的时候，总是觉着亏欠她什么。
她若是有事，我应该是可以做到舍身相救的。
“牧浥，小云出道这么多年，经历过许多事情，但是还没有遭遇到过真正的打击，这也是她身在千门，却轻易相信你这个陌生人的原因。我不奢求你做什么，只希望你能尽力去守住她心里残留的这一点点美好的追求，可以不？”
“如同您用一生来护着伯母的童话世界一般？”
“不一样，我心里有爱，而你对木云没有。爱，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求来的爱，最终只会害了小云，时间久了，小云自然也能想明白这一点。我只是希望，你有那个能力之后，关键时候可以在木云背后帮一把，不要让小云对这个世间彻底失去信心。”
等我有能力帮到木云，那倒到猴年马月？
他好像能猜到我心里所想，说道:“对自己多些信心。”
“好，伯父，我答应你，虽然我给不了木云一份美好的爱情，但是我会拼命护她一生不被别人欺负。”
这会，听到木云在村里大声呼喊我们回去吃饭。
“走吧，先回去吃饭，在这里多住几天，我和你讲讲什么是真正的魔，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我推着轮椅往山下走，老头在我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但我不再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