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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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中途加了一次油之外,车子一直行驶在高速路上。我和初九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天刚蒙蒙亮,万里驾驶吉普车驶出高速公路,拐到一条土路上,沿着土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停在了一个小镇。
早点摊挂着木牌子,上面热干面3元。初九吵着要吃吃热干面到底是什么,吃过之后初九撇了撇嘴,不就是加了芝麻酱的干拌小面嘛。
“小兄弟,这里是湖北和安徽的交界处,我们比原计划提前了三个小时到这里。现在我们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无论你休息也好,在附近逛逛也好,三个小时之后必须到车上集合,我去车上睡觉了!”
万里吃过早饭之后,反而显得有些疲惫了。赶了一整晚的路,也确实应该让他休息一会了。
对于我们来说,这一晚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至少万里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少了那种公事公办的感觉,开始称呼我们“小兄弟”了。
初九表示要到镇子上转转,热干面分量太少,没有吃饱,顺便看看风景。
比起重庆,这边的气温还要低上不少。我穿着运动服帽衫还是感觉有点冷。
本以为初九说没有吃饱,就是找个借口出来玩一下,毕竟在车上呆了十多个小时。没想到他真的跑到一家汤包店,跟老板又要了两笼汤包。
老板端上来汤包的时候,热情的用方言叽里哇啦说了一串话,初九开心的笑着点头。
初九说这是土话,云贵川一带的老人家都会这种语言。老板说他们家的辣椒贼辣,保证吃了还想吃,还说送我们两碗鸡蛋汤。
我以为红油抄手那家的辣椒就是我吃过最辣的辣椒了,没想到这次只是夹着汤包,轻轻地沾了一丁点儿辣椒油,就辣到我流着眼泪直咳嗽。
初九嘴角都在往外冒辣椒油,一副特别享受的表情。
门外又进来几名中年男人,男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袄,脸色冻得发白,不住的搓着双手,其中两个男人身上背着猎枪。看不出来是打猎回来,还是要去打猎,因为他们背着的蛇皮袋子是空的。
汤包端上来之后,男人们使劲往自己碗里倒着辣椒,不一会他们桌上的半碗辣椒油就见了底,其中一名男人跟初九说了句话,指了指我们桌上的辣椒油。初九端起来递给男人。
几人吃着吃着开始聊了起来,我隐约只能听懂了一句什么有怪事。
正想问问初九,只见初九也是竖着耳朵认真地听着。
从小店出来之后,初九告诉我,那些个猎户说,连续几天了,山里遇不到猎物,就跟集体失踪了一样。前些日子进山没多久就可以打到野兔野鸡甚至会遇到野猪。
这次进山,竟然遇到怪事了。山里安静的连鸟都少有。几人以为是天气凉了,都往深山迁移了,可是他们往深山走了一整天也没有遇到猎物。其中一个人还说山里有妖怪,都被妖怪吃光了。
“哈哈,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相信妖怪。”
初九笑着说了一些他认为的可能,多半是之前发生了一次小地震,人们没有明显的感觉到,比较灵敏的动物感觉到了,就跑到其他的地方躲起来了。他小时候寨子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半个月山里什么动物都不见了,后来又慢慢地回来了。
“锅锅,我们去看钓鱼,那边有人钓鱼。”
初九指着一个老房子的背后。透过房子边上的小胡同,可以看到一个绿油油的大水塘,有个老人家正站在水塘边钓鱼。
绕过老房子眼前一亮,与其说是水塘,不如说是个小湖更加适合。
湖的远处雾霭泛起,像是乳白的轻纱把重山罩了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更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湖面仿佛一面明镜,倒影着不远处的群山,更添美色。
太震撼了,几处路边的房子后面,竟然是如此壮观的美景。
群山、绿树、蓝天、白云的倒影与真正横卧于水底的老树交相辉映,真是妙不可言。
我站在老房子后面,看着眼前的风景,心想大概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初九已经跑到钓鱼的老者旁边,蹲在地上,两手扒着人家的鱼篓,就差把脑袋伸进去了。
“小娃娃,衣服穿的少了,这水边可不比其他地方,寒气重的很。别看了,三天没得钓上来了。”
老者看到初九一副可爱的样子,笑着放下鱼竿,从褂子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旱烟杆子,掏出火柴次啦一声点燃。
“小娃娃,不是镇子里的,没有见过你。”
“我是四川那边的,你当然没得见过我了撒,爷爷,你这个钓鱼水平不得行哦,三天都没有钓到鱼。”
正在抽着旱烟的老者,听到初九的话,被一口烟呛的咳了起来。
“你个小娃娃,也是耿直的厉害哦。爷爷都快愁死了都,你还笑。”
“莫愁了,给你吃颗糖。”
初九从口袋里掏出来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老者一颗,自己往嘴里塞了一颗。
看到我走过来,摊了摊手,表示没有了,这两颗是万里大锅锅给的。
老者非要将手中的糖递给我,我告诉他我牙齿痛,不能吃糖。老者将糖小心翼翼地放到口袋,说是带回去给他孙女吃。
我走到湖边,看着清澈的湖底,一层绿油油的水苔,偶尔有小鱼苗游过。
“爷爷,这湖也不像是没有鱼啊?”
老者吸了一口含烟,盯着远处湖面,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有鱼呢,老汉我在这里钓了一辈子鱼了。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鱼都不咬钩。也是怪的很,从来没有遇到过。”
闲聊中得知,老者是儿子和儿媳妇在南方打工。每年过完年就出去了,要到年底才回来。本准备干个几年存在点,等孩子上学送到城里去。今年说是工厂效益不好,工钱一直没有发。
老者靠着自己钓鱼的本事,每天早上钓个十来条鱼,走到县城里,摆在农贸市场路口。
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大伙都知道这个卖鱼的老者,自己钓的鱼又大又便宜,再加上野生的鱼肉质鲜美,基本上用不了一个小时,十来条鱼就可以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