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比肉还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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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里正的话提醒了众人，那些沉浸在八十文一斤山药的人们渐渐回过神来，缓缓地点了几下头。
“都明白了就来签订契约吧？都支棱起来啊！赶紧的。”
随着郑里正一声令下，所有人终于彻底回过神来。
大部分人的想法就是:‘这事绝不能让郑家村以外的人知道。’
还有少部分有些小心思的，也在见到那契约之后彻底熄灭。
说出去就是和全村人作对，那是要赔偿全村人的损失的，子子孙孙做牛做马也不一定赔得完。
而且不管你去不去挖，只要你是郑家村人，并且知道了这事，那就得签。
连半大的孩子都一样。
忙活了许久才让一院子人把契约签完，家中还有人没有来的，也被自家男人或媳妇孙子拖去了郑里正家签订了契约。
至此，郑家村所有人拧成了一股绳，除了还躺在床上的周大娘和她儿子除外。
由于之前去鸿雁酒楼找茬给人当枪使，周大娘被打了板子到现在活动都还不怎么方便，只能在家里做些琐事。
家里晾晒谷物什么的，全落到了虎子头上，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
除了忙田里田外，虎子还要照顾周大娘，这时的胡子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几岁。
所以郑家村所有人都去里正家签了契约，只有周大娘一家没签。
郑里正想着一村子人就要整整齐齐，便带着赵怀朗和雪枭去了周大娘家。
“周海媳妇，这契约咱们村每个人都签了，就你们家的没签了。
虽然你家男人不在，家里也就你和虎子两个人，但你们毕竟都是郑家村的人。
秋收后让虎子一起去和大家找山药吧，这样也能有些钱贴补家用，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家里用钱的地方还多。”
郑里正给周大娘温声细语讲了签契约挖山药的事，周大娘一听这是赵家拿出来的生意还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之前她想从人家那里占便宜来着，却因为贪心吃了大苦头。
此时见赵怀朗和雪枭在自己家和里正一起解释着全村人会一起干活挣大钱的事，她不想参与是假的，她主要怕赵家不待见她。
“可是，我们家能去吗？我知道村里有不少人都不喜欢我。”
周大娘养伤这些日子，几乎没人来看过她，而且她偶尔到院里散步还会听见外面议论她的闲言碎语。
想到自己处得好的几人都没理会过自己，周大娘最近也很低落。
雪枭见之前理直气壮占便宜的人忽然这么低声下气，有些诧异，只希望这不是表象就好。
“可以的，周大娘，虎子也有那么大了，多多少少能干些活，到时候和大家一起干，过年时周家日子也松快些不是。”
周大娘听着雪枭的话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没想到人赵家会不计前嫌。
最终周大娘母子还是签了契约，雪枭微微有些悬起的心才渐渐放下。
她并不在意周大娘的态度，在意的是周大娘签不签契约的事。
毕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把人赶出村去，太引人注目了。
既然周大娘签了契约，那自然是保险多了。
虽然这群人跟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关乎到一村子人能不能挣钱吃饱饭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
大约，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已经融入了这里的生活了吧。
所有的契约都在郑里正那里保管着，他特地拿了个做工很好的木箱子锁上。
雪枭和赵怀朗从里正家出来时，天已经大黑了，不少人家都收拾好了谷物端着饭碗在门口吃饭乘凉。
“怀朗、怀朗媳妇，回去了啊？”
“嗯，大娘我们回去吃饭了，明天你们家想好谁进山，咱们早些出发。”
“好的，我们家的男人去，他们干活力气大，一定挖不少回来。”
......
路过三三两两的人家见到赵怀朗和雪枭都纷纷主动打招呼，有了挣钱的机会，人人都是感激赵家一家人的。
第二天一早，郑家村山脚下聚集了一群带着农具的村民，都是每家每户出来的人。
雪枭大致看了一下，除了平娃娘家里有事脱不开身，其他各家都出了一两个人。
周大娘家来的是她儿子周虎，之前挖过山药的郑松柏和王林也来了。
“一会儿我、王林、郑松柏会教大家怎么挖山药，大家也不要着急，尽量不要挖断山药，太细碎的短节酒楼不会要的。
咱们尽量不要白忙活才是。”
“好，一会儿怀朗媳妇他们怎么教，咱们就怎么挖。”
“对，那玩意咱们也没见过，都靠他们教教咱们了。”
一提到挣钱，所有人都是非常兴奋的，雪枭把人简单分了三个小队，由她自己、王林和郑松柏各带一队。
“大家把这些粉末带上，一会儿进山后涂抹在身上，可以防毒蛇毒虫。”
说完，雪枭给两个队长发了两大包粉末，里面是牛皮纸包好的小包。
今天虽然不进太深的山，但以防万一是好的，一旦有人被蛇咬了，那也有些吓人的。
说不定以后大家都不敢上山找山药了。
防毒物的粉末本来昨天就打算给众人的，结果一通折腾给忘了，昨天那些还落在了郑里正家。
今天这些，是雪枭昨晚连夜做出来的，虽然她擅长用毒，但防毒解毒的一些小玩意她也会。
不然一个用毒高手万一哪天把自己药倒了岂不是很搞笑。
“这山里自从上次赵家大儿子出事后我再也没敢来过，心里还是很害怕。”
“我其实也不太敢来，当时那野猪我见过呢，我是怕惨了。
再往深处我说什么也不敢去。”
一群人走到稍深处的山林里纷纷回想起赵怀朗在山里出事的那件事。
雪枭则留意着周围的藤蔓，秋天野山药的叶子变黄了不少，很好辨认，而山药藤上还坠着或大或小的山药豆。
这山药豆可是比山药营养还高呢，雪枭一边摘了颗山药豆一边和大家介绍起辨认山药的法子。
“大家都过来一下，像这种黄色的藤蔓，坠着些这种像豆子一样的果实的，藤蔓上还有种荚的。
基本上就可以确认是我们想要的东西了，我们只需要顺着藤蔓找到它们的根茎，小心地挖出来就可以了。
记住一定尽量不要挖断，汁液粘在身上会痒痛起红疙瘩，所以一定要小心些。
记得在身上抹上防毒物的药粉。”
简单介绍一下后，雪枭就让所有人和各自的队长去琢磨挖山药去了。
林子里有不少变黄的山药藤，很好辨认，而所有人都是庄稼人，基本上简单地讲一下注意的地方也都很顺利地上手了。
每个人挖山药的动作都格外小心，在他们眼中这些不是山药，而是白花花的银钱。
八十文一斤呢，比肉还金贵，不小心些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