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陆季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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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杲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薛举却听明白了,他们手下真正的文人也就这两个,其他人都是些认识字却不明白道理的,拿来凑数行,真的要他们出点主意那就完蛋了。
“不行,我要即刻再回陈仓,我要把张恪抓出来碎尸万段!”薛举一脚踢烂椅子,大声怒骂道。
薛仁杲知道这肯定是气话,也没有拦着,只是在想着到底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求见,薛举正在说不见,却见已经有一名中年文士缓缓走了进来,“多年不见,薛兄还是这样性烈如火,可见精气神依旧,真是令人欣喜啊。”
薛举抬头一看有些吃惊,借着火光眯起眼睛再仔细一看,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我说是谁呢,没想到是陆兄弟,平凉一别快有五年了吧?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
说着话扯过薛仁杲,指着中年文士介绍道,“这是我儿仁杲。仁杲,这就是我常向你说起过的平凉陆季,你应该叫陆叔叔的,当年在平凉我遇到官司,要不是你陆叔叔出手相助,怕是早已被那些小人陷害了。”
薛仁杲一听,立即上前纳头便拜,“小侄见过陆叔叔,多谢陆叔叔当年对父亲的援手之谊。”
陆季上前伸手扶起薛仁杲,“贤侄不必多礼,我当年也是对薛兄多有仰慕才出手相助,今日薛兄果然开创不世基业,可见我当年没有看走眼。”
薛举咧嘴一笑,“小打小闹,倒是叫陆兄弟见笑。来,快快请坐,来人,立即准备酒席,我要跟陆兄弟痛饮三百杯。”
薛仁杲一听,立即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重新摆上桌椅,不大会儿功夫大盆的牛羊肉端了上来,薛举招呼陆季坐了下来。
“陆兄弟,多年未见,风采不减当年,我敬你一碗。”薛举举起酒碗跟陆季干了一碗,陆季从容喝了下去。
“陆兄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高就?”薛举知道陆季是个有本事的,看到他来,顿时生出招揽之意。
陆季放下酒碗,“薛兄,兄弟现在是大梁国尚书。”
薛举顿时一愣,“大梁国尚书?可是梁师都门下?”
陆季神色一整,“正是。”
听到陆季这么说,薛举一下子明白了,他既然在梁师都手下当官儿,那就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
更何况他现在是在行军打仗中,陆季能在这里准确地找到他,说明很是费了一些功夫的。
“陆兄弟此来,必定是有事,不知是你的事情还是梁兄有事?”薛举坐直了身子,论起正事的时候他是很严肃的。
陆季也严肃起来,“既不是我的事,也不是梁王的事,而是大家的事。”
薛举眼睛一眯,“什么叫大家的事?”
“薛兄可知这大隋现在是什么情形?”陆季倒是放松下来,自己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薛举拿刀子切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愿听陆兄高见。”
“大隋现在已经分崩离析,所以才有这么多英雄豪杰揭竿而起,自王薄齐郡起事以来,已经七八年了,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形势已经日渐明朗起来。”
看来陆季是做了一番功夫的,说起来颇有章法,“到目前为止,大隋真正叫得上号的反王不过十路:
河南瓦岗山的李密,河北博陵的窦建德、上谷的魏刀儿,江南的杜伏威、辅公祐、李子通,太原的李渊,再加上西凉李轨、朔方梁王和西秦霸王薛兄。”
说到这里,陆季看看薛举,“薛兄以为如何?”
薛举翻眼看看陆季,“那么张恪又算是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陆季轻轻一拍巴掌,“薛兄果然慧眼如炬,直中要害,下面我就说说这个张恪。
他是齐郡郡守张须陀的儿子,张须陀薛兄想必有所耳闻,当年齐郡义军都是被他灭掉的。
至于这个张恪自然是继承他爹的衣钵,专门跟咱们这些反抗隋朝暴政的人过不去。
不过他的为人更加霸道,下手更加狠辣无情,在河北他把窦建德所部打得几乎无法立足,要不是魏刀儿出手相助,怕是窦建德早就被灭了。
在幽州,他更是使出阴谋诡计,设计让薛世雄与窦建德血拼一场,他却坐收渔翁之利,随手借机赶走了罗艺,独占了幽州和营州。
可以说,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人,很难逃出他的血腥屠杀。可是现在他却偏偏出现在了关中,薛兄以为他盯上了谁?”
薛举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陆兄弟以为呢?”
“不外乎梁王和薛兄。”陆季也没说客套话,“所以梁王派我来,想与薛兄聊一下共同御敌的事情。”
“共同御敌?”薛举的身子向前一探,眼睛里放出光来,“陆兄弟此话何意?”
“张恪现在虽然锋芒毕露,看似锐不可挡,却不知道他是在自掘坟墓。”
陆季呵呵一笑,“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反王早就看他不顺眼,暗地里联合各方力量,准备给他发起致命一击,现在已经汇集了七路反王的同意,现在就差薛兄你了。”
薛举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恪胃口太大,恨不得把天下都吞下去,有了山东河北之地他还不知足,又把手伸进了河南、塞外和关中,他要是一点一点慢慢蚕食,或许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现在他却自寻死路,妄想直捣黄龙,离开了河北山东的根基,带着人马跳到关中来,来找咱们爷们的麻烦,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在关中他没有任何后勤支援,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至于长安方面不但不会给他一丁点儿好处,怕是还时时想着如何能灭掉他。
这次扶风之战,薛兄当有所体会,桑显和与其说是防备薛兄,倒不如说是在防着张恪。”
薛举点点头,“说来也是奇怪,他们都打着朝廷的旗号,却互不统属,互不支援,此前我还奇怪,经陆兄弟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过来。”
陆季拿刀子切了一块牛肉慢慢嚼了起来,“薛兄,所以说张恪此来关中,就等于飞蛾投火。
他想要火中取栗,可是却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现在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你说他是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