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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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李世民还是来到了神武县衙，不为别的，他要在此等着刘武周和刘弘基的战报。
昨天晚上，他没有等到刘弘基的报告，关于刘武周的态度变化仍是个谜。
一晚上他也没有判断出刘武周到底为什么会那样，竟然有些雌雄莫辨的意思。
这种难以捉摸的感觉让他有些兴奋，所以一大早就来到了县衙，完全不顾人家王仁恭仍然宿醉未醒。
手下明天就要生死决战了，身为郡守竟然喝得酩酊大醉，李世民很有些看不起王仁恭，其实又有些同情他。
王仁恭的脸色很难看，昨天晚上准备好的酒筵让他一个人吃了，一不小心酒入愁肠竟然喝多了。
看来是真的老了，原来再多的酒都没有关系的。
“二公子用过早餐了吗？”王仁恭没话找话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呵呵一笑，“我在军中，自然早就吃过饭了。郡守要是没吃不妨先去吃了，回头咱们再聊。”
王仁恭拱拱手，“如此，就请二公子在此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
看着他佝偻着的背影，李世民看了看于谟，“姐夫，你能相信吗，他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猛将，现在却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于谟有些心神不安，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收到张恪的回信，他有些疑惑。
听到李世民问他，不由地摇摇头，“人总有老的一天，尤其是王郡守，前几年被撤职查办，几乎吓破了胆。”
李二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混成他这个样子，也真的是太难堪了，如此模样倒不如早些请辞。”
于谟苦笑一声，“世民，现在皇上远在江都，就算是要请辞，怕是他也没有心情批准吧。”
“可以挂冠归隐啊。”李世民笑着摇摇头，“就像是马邑郡丞李靖，就是挂冠归隐了，他要污蔑我们父子要造反，被长安训斥了一番，他竟然直接辞官不做了，如此岂不干净？”
“李靖？可是韩摛虎的外甥？曾得杨素大将军赞赏的那个？”于谟好奇地问道。
李二点点头，“不是他是谁？我父亲原本不过是欣赏他的才干，对他的遭遇表示了一下同情，他竟然以此为理由，污蔑我父亲要造反，而且想要拉拢他一起造反，真真是岂有此理！”
于谟不由地心中一动，李靖的才能是世所共知的，尤其是在军事方面，那是得了大隋最牛叉的几位军事大神的加持的。
因为舅舅韩擒虎生性狷介，得罪了很多军中要人，而且死得又早，所以不但没有帮上李靖的忙，还给他留下很多绊子，导致他直到四十年多岁才得了个马邑郡丞的位置。
李渊对此遭遇表示同情，对其军事才干表示欣赏，这代表着什么，于谟怎么会不明白？
他的心中不由地一突，再次联想到张恪不愿意在李渊面前公开身份，心中若有所思，怕是天下动荡，这个李婆婆也有些坐不住了。
想想“十八子，得天下”的谶语，于谟的屁股底下像是发烫一般，下意识地动了动，好像怕被烫了一样。
“姐夫，不如让父亲上表长安，把你调到马邑来如何？这样咱们也可以常亲近。”李世民心里突然转过一个念头，随口说了出来。
于谟摇摇头，这个地方现在是个火药桶，我傻啊要到这里来？再说了，要到哪里担任郡守，是你可以定的吗？
“姐夫不愿意？”李世民的脸上带出不豫的神色来。
看到李二脸上的二气，于谟呵呵一笑，“世民，这是说的什么话？能够到这里来时常跟你交流，我欢喜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
“噢，我看你不说话，还以为你不愿意呢。”李二淡淡地回道。
于谟摇摇头，“世民，有些事情你并不完全知道，我去东莱也是家族安排，如果没有家里的同意，我是不能随意调动的，这个你可明白？”
李二愣了一下，“家里的安排？你在东莱能有什么用？”
“我并不知道家里为什么安排我去东莱，但是想来长辈们自有他们的打算。”于谟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是不便置喙乱问的。”
“呃，这样啊，那倒是真的有些可惜了。”李二心里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人家于家是有自己的计划，自己作为外姓更不便多说什么。
“再说了，我也没有这个能力镇边戍守，要让我吟风弄诗还凑合，提刀上阵我可只有发抖的份了，世民你不要害我！”
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却也是实情。
“可惜了。”李世民笑着摇摇头，“好啦，你就好好去守在海边，守着我堂姐过你们的小日子去吧。”
“对了，说到过日子，世民，你和长孙小姐已经成婚多年，未何还没有开枝散叶？”于谟的八卦之火燃烧起来也很厉害的。
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喜悦，“我虽与对观音婢成婚三年多，可这三年来，先是她要为长孙家的一位至亲守孝，接着我又要为母亲守孝，再加上这些年我一直都特别忙，结果……结果直到现在都没有圆房，我上哪里去开枝散叶啊？”
于谟轻轻一拍巴掌，“世民，要说你们二人可谓人间至孝，肯为了长辈守孝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几乎没有了。
不过，你们也要考虑一下，毕竟无后才是真正的不孝，先人们在天上也是盼着后人们早点儿开枝散叶的。”
李世民点点头，“是啊，可是现在太忙了，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再说吧。”
在他的心中，观音婢是完美的好老婆，他是从心里喜爱的，可正是因为爱，所以才更加尊重。
这种圆房的事情，他倒是能忍一下，反正现在每天准备造反的事情也够累了，儿女情长这种事情，他已经淡忘了很多。
现在他想的是宏图大业，想的是建立无边的功勋，创立李家的万世基业，一个女人，哪怕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也要为了这个目标让步。
正在这时，突然县衙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探马在外面一路喊着一路跑了进来，“大捷！刘校尉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