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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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护儿得了张恪的消息,快马加鞭赶回右屯卫驻地,亮出腰牌,一路顺利地回到了看管张须陀的地方。
张须陀现在并不在牢房里,正在小院里晒太阳,看上去颇为平静。
“须陀,你生了个好儿子!”来护儿大叫一声,推门进了院子,端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大口。
张须陀猛地抬起头来,“大将军,你看到恪儿了?他还好吧?”
“好得很!”来护儿拉把椅子坐到张须陀面前,“腿伤好的差不多了,精神很好,就是有些清瘦。”
张须陀叹口气,“他连日奔波辛苦,清瘦些是正常的。”
“须陀啊,你这个儿子了不得啊,这二十天,他不但掩护你们顺利撤到了齐郡,还顺手解了济北郡和齐郡之围,砍掉了河北逆贼格谦的脑袋,又立了大功啊。”
听到来护儿这么说,张须陀愣住了,他当初要到江都请罪,很大的原因在于张恪计划撤回齐郡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才要先找到杨二做个报备,不能让皇上冲着自己的儿子开刀。
如果说张恪真的是解决了济北郡和齐郡之围,还杀了反贼头目,那么最起码也可以功过相抵,杨二肯定不会为难张恪。
“大将军,你说的可是真的?”说实话,对于自己这个小儿子,张须陀并不十分看好。
因是继室所生,加上自己军务繁忙,平时对他的教导并不十分到位,可以说是散养长大的。
虽然教了他一些武艺兵法,但是与已经逝去的长子相比,差距甚大。乍一听到来护儿说的这些事情,他根本不敢相信。
来护儿听了哈哈大笑,就把张恪说的那些事情一一道来,而且还把杨义臣所做的一些补充证实的事情也说了。
这下子张须陀乐了,谁都想有这么一个智勇双全的儿子,这下他担心的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不过他很快又升起另一个疑问,“大将军,你是说齐郡郡守窦蟠是自己扔下齐郡逃跑时,被格谦残部杀害的?”
来护儿双眼一眯,“事情必然是这样的,要不然你以为还能如何?”
“本来我以为退回齐郡会有一番麻烦,可是没有想到窦蟠竟然辜负皇恩,面对贼人弃城而逃,竟然还被贼人给杀了,这真是天意啊。”
张须陀不傻,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事儿既然张恪这样说了,那就得这样认下去,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须陀,恪儿说了,那个窦蟠在齐郡买的丫环仆役,还有几千人的贼人、郡兵可以作证,恪儿他们赶到的时候,窦蟠确实已经遇害了。”
来护儿饶有趣味地看着张须陀,“恪儿今年只有十六岁吧?小小年纪,仓促间竟然做的如此周到,前途不可限量啊。”
“再这几天就是他十六岁生日了。”张须陀明白,这是来护儿对张恪的肯定,不过想想他这次得罪了窦家,心里还是暗暗发惊。
对于窦家来说,自然会认为窦蟠的死是因为张恪而起,甚至会直接认为是张恪杀了窦蟠,这就是大家族的作风。
既然杀了窦家的人,就得接受窦家不择手段的报复,这是规矩。
“须陀,我今天就把恪儿所言之事报告给皇上,想来他一定会对恪儿这样的少年英雄很感兴趣,到时肯定会召见恪儿,只要应对得当,完全可以留在京中为官。”来护儿对张须陀说出了自己的 计划。
张须陀沉吟片刻,突然躬身施礼,“大将军的好意须陀和恪儿心领了,此事最好不要告诉皇上,尤其是不能让恪儿留在这里。”
窦家在隋朝是张须陀完全惹不起的权贵,张恪要是来了江都,窦家有一千种办法不显山不露水地杀死他。
如果张恪还在山东,那是他自己的地盘,窦家想要害他难度也会非常大的。
听张须陀如此说,来护儿也明白了,此事确实自己想的不妥。
“我明白了,须陀,”来护儿用力点点头,“事已至此,以他们的作风一定会把账算到恪儿头上的。
既然咱们这样算计,那就不能让恪儿在江都久留,必须让他尽快离开江都,以免窦家得到消息,对恪儿不利。”
想到就要做到,这就是武将有作风,不管干什么,都讲究一个快字。
张须陀用力一拍大腿,“大将军,想来皇上应该不至于要杀我,只要不死,怎么着都行。还请大将军找到恪儿,按我们刚才说的,让他立即回转山东。”
来护儿看看张须陀,“你不必着急,以恪儿作事的风格,想来那窦家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出现了变故。
你现在稳定精神,写一封信给他,把事情交待清楚。
或者,我去找找独孤盛,让你们父子见上一面,然后再让恪儿离开,你看可好。”
张须陀摇摇头,“现在情势紧急,我马上写一封信,烦请大将军交给他。至于独孤将军和杨太仆,还请大将军帮我美言,千万不要将恪儿所言之事传扬出去。”
来护儿也是一阵头大,当初没想这么多,经张须陀隐约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这里面暗藏的祸患,现在杨义臣呆在大营里还好,就怕独孤盛把事情说出去。
“你来写信,我立即去找独孤盛!”来护儿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张须陀摇摇头,既对张恪所作所为的感慨自豪,又对惹下窦家莫名畏惧。
来护儿先来到了右屯卫,得知独孤盛还没有回来,知道他还在杨义臣处,立即打马赶去。
赶到大营的时候,这两位还在互相生闷气呢,来护儿顾不得太多,把两个人拉到一起悄悄嘀咕了几句,两个人的脸都黑了。
张须陀的担心很有必要,尤其是同为关陇贵族的独孤盛,很清楚窦家是个什么德性。
“须陀担心之事,确实很有必要,”独孤盛一屁股坐了下来,“窦家家主窦威是个睚䀝必报的人,窦蟠是他的嫡出孙子,平时很是重爱,这次安排到齐郡也是颇费了些周折。
如果他恼羞成怒,非要把窦蟠的死因扣到张恪头上,以窦家的作风,是会不顾一切疯狂报复的。”
三个人互相看看,都很是无奈。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杨义臣叹了口气,对于关陇贵族的所作所为,他是很清楚的,毕竟他也算是出身其中,“当前最要紧的是两件事,一是保住张须陀,二是让张恪马上离开江都!”
派出去找张恪的人很快回来了,张恪不在营中,独孤开远已经带着他化装进了宫城了,三个人的脸色刷地下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