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龙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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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鬼人没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俩将车子停在山下，徒步上去，就在我们到达齐寨村口的时候，猎鬼人忽然摆手，示意我不要动。
“怎么了？”我侧头问道。
猎鬼人指了指脚下，月色下我低头看去，就见青色石板上有一条黑带，细看之下才发现是数不尽的蚂蚁，排成了一条五公分左右宽度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另一侧爬去。
我说蚂蚁搬家要下雨，这可能要变天了。
猎鬼人摇了摇头，说：你再看。
我趴在地上细看，这一看不打紧，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些蚂蚁竟然是倒着爬的！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此等异象，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蚂蚁搬家，这是阴兵过道，村里马上有人要死了，而且是个了不起的人，这个人一定当过兵，上过战场杀过人，不然不会有这等煞气。”
猎鬼人所说的话，我半信半疑，当即问道：那怎么办？
猎鬼人沉思片刻说：先回去，今晚不适合进村。
我俩先回到了市区，找了个旅馆，开了两间房，我特意给魏腾飞打电话又请了一天的假期，第二天晚上我俩才去。
路上，我问：你确定昨天晚上有人死吗？
猎鬼人说：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但八九不离十。
我心中有疑惑，等我俩进入齐寨村的时候，就远远听到了哭丧的声音，朝着村子里那些破败的房屋中寻去，大概是在西北角传来的。
“还真有人死了？”
猎鬼人说：去看看。
我俩顺着村子正中间的西北角赶去，到了一看，在一处破败的院子前，一群披麻戴孝的人跪在地上哭个不停，我找到一个蹲在路边抽旱烟的老大爷，上去递了一根好烟，小声问：大爷，这是怎么回事？
“老龙死了。”
老龙？我诧异道：他姓龙？这可是个好姓氏啊。
那老头吧嗒一下嘴，说：姓氏再好有啥用，打光棍了一辈子。
旁边一个老头接着话茬道：可不能这么说，龙老头年轻时候打过仗，杀过小鬼子，打过美国佬，后来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呢。
此言一出，我浑身一震，侧头看向了猎鬼人，穿着风衣的猎鬼人依旧那么冷酷，并没有显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那老头叹道：龙老头可怜啊，打了一辈子光棍，昨天晚上突然疯了，在村子里一边跑一边喊，起初是喊疼，疼，喊着喊着变了，说村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活人，一个是死人。
“我们问他咋回事啊，他说村里来了两个看蚂蚁的人，一个说是活的，另一个说是死的，哎呀，也不知道他说的啥意思，反正就活的死的来回翻舌头，弄不明白。”
我心中一颤，心说龙老头不会是在说我俩吧？可他怎么知道村里来了两个看蚂蚁的人，难不成昨晚龙老头发疯之前看见我俩了，一个活人一个死人，难不成是在说，猎鬼人已经死了？
很有这个可能性，因为我猜测猎鬼人有可能是鬼，要不然他昨晚怎么能从一队倒着爬的蚂蚁中推测出村里马上要死人，而且是一个上过战场的人。
我心中暗暗合计，这猎鬼人八成是鬼！
他还给自己取名叫猎鬼人，这是典型的贼喊捉贼。
我又给这两个大爷上了一根烟，小声问：大爷，我问一下，村里有一个叫路雪的姑娘吗？
其中一个老头有点老年痴呆的感觉，想了半天，我看他都差点睡着，老半天才摇了摇头，也没吭声。
另外一个吧嗒一下嘴，说：路雪？有点熟悉啊。
他正准备问，旁边的人便说道：老路家的小闺女，死啦。
我一瞪眼睛，忙问：路雪啊，你们再仔细想想。
边上一个老头斩钉截铁的说：就是啊，十几年前见过，那时候还是个小娃娃，她爹妈不在这，生完她就去大城市打工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过，据说是离了，这孩子从小留守儿童，跟着她奶奶长大的，十几岁的时候，被人骗到后山坟堆里给挖了心脏，那尸体停在她家门口的时候，都有电视台来采访，上过电视呢。
那一刻，我浑身一哆嗦，像是被瞬间抽走了骨头，我险些站不稳了。
猎鬼人看向我，依旧是那一副面瘫的样子，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问道：大爷，路雪家在哪里？
老头指着西南角说：边上呢，老路家的孙女死后，整个人就魔怔了，你们要去的话，晚上去，白天没人。
“为啥？”
“那老太婆脑子不正常了，整天推个小板车，晚上种菜，晚上出村，也不知道拉点什么东西回来，反正白天就锁着门睡觉。”
“好的，谢谢你们了。”猎鬼人当即打断了对话，带着我离去。
路上，我两腮发疼，忍不住想往下掉眼泪，这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啊，路雪真的死了吗？我不相信这个事实，我不相信！
猎鬼人说：现在去路雪家里调查一下，能找到路雪的尸体，你就会相信眼前的一切，到时候我会帮你的。
我俩来到村子的西南角，见到一处破旧但很整洁的农村小院落，院子大门是用木头板扎成的，只有一米多高，院子里有一处石磙，可能是以前用来磨面磨豆浆的，石磙周围有几只小鸡小鸭在觅食，院子的西边种着一棵核桃树，有一人合抱那么粗，上边结满了青色的果实。
超市里的核桃，都是红枣大小硬壳的，其实很多人不清楚，核桃最初长在树上的形态，就跟青芒果差不多，在打掉之后，需要剥掉外边那一层厚厚的皮，才会露出里边的果肉，那时的核桃吃起来很嫩，果实上那一层细皮很容易剥掉，吃起来一点都不苦，很美味。
我俩站在门口，我喊了一句：请问有人吗？
猎鬼人指了指堂屋门上的大铁锁，示意我不用再喊了，屋门在外边锁住，家里肯定是没人。
我说：进去看看？
其实乡下人串门，家里没人的话，是不会乱进别人院子的，可我真的很想确认一下这究竟是不是我遇到的那个路雪的家，我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希望只是重名了。
猎鬼人说：不要进去，这院子里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