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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红魔(51、焦虑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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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李久熙戴着厚厚镜片的近视眼镜,从镜片厚度看去她的近视至少高于500度,而在每一年的纪念相片上,李久熙随着年纪增长,将眼镜从金属框改变成了之前流行过的黑框眼镜,再到她毕业时拍的照片,她已经换成了隐形眼镜,在毕业照上可以看出李久熙在女生里属于难得的高个子,这时白芷明才想起来他与李久熙站在一起的时候,李久熙的个子确实算高的。白芷明自己是178cm的身高,他心里估算着李久熙的身高可能在170公分之上。

白芷明将李久熙最后的照片也就是毕业时的证件照和毕业照调出来再次仔细查看,当画面拉大了之后,他虽然惊异但却感觉也在意料之中。

画面的人与李久熙有些相似,毕业照里的李久熙留着长发,而画面中的是男子,梳着现在流行的发型。毕业照里的李久熙鼻子的山根处不是那么高,而监控中的男子山根很高,李久熙的脸部比较圆润,嫌疑人的脸部确实很标准的瓜子脸,但眉眼与嘴唇却是与李久熙几乎一样。

怪不得之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李久熙的模样,就是那副眼镜与长发,让她从白芷明的脑海中红逃脱出来。

只是,最重要的一点让白芷明又觉得很泄气,因为目前已知的凶手是一名英俊的男性,且是经过多人确定了的。

即使如李老师所说的,这个女孩子经过了整形之后,让样貌变得很好看,也着男装,显得十分英俊,但白芷明很清楚记得在自己看监控时,被潜意识的行为左右,反复查看的一个位置——喉结,那是真正存在的。

也就是说,这个女生,即使整形了,即使整形成了画像中的样子,也是巧合?

除非她变性!

白芷明将李久熙的照片存下来,拷贝到优盘里交给王文杰去打印五份,而他自己则听从了王文杰的建议,直接开始听取这三名与宗教信仰有关的学生的录音记录。

在两名男生的录音内容里,宗教的问题是白芷明提出的,他当时的问题是:在你实在无法忍受异常情绪的反应时 ,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或手段去分散注意力并调节自己的情绪?

患有焦虑症的男生叫袁毅,他的回答是这样的:“随着我的焦虑情绪越来越严重,有一次我见宿舍里大家的桌子都很凌乱且有很多灰尘,我就用抹布将大家的桌子都擦拭整理了一遍,当时我一下就觉得焦虑感减退了,从那之后我就忍不住地开始去其他同学的寝室整理别人的桌子、床铺等地方,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欢迎我去整理,渐渐地他们就觉得我有病,其实我也知道我做过了,但我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我就会很难受,我的身体反应是头疼和严重的失眠。”

“那你有没有对同学说自己可能是焦虑症呢?”

“我不能说啊,就算大家都是学医的,但是他们平日里已经觉得我行为举止有问题了,如果再让他们知道有精神疾病或是心理障碍,我怕受到来自同学的嘲笑。”

“那在被同学指责了你的行为之后,你又做了什么事情去缓解焦虑感?有没有在没有医生的专业指导下自行买药服药的情况?”

“没有,我根本就不敢吃那些药,我去过二门诊那边,我见到了很多在那里住院的病人,他们的眼神不是直的,就是完全涣散的,跟真的傻子一样,我害怕,我就不愿意去医院。”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需要你去二门诊就医并接受医生的系统治疗,你愿意吗?”

“不愿意!”

“那我再对你说一个问题,如果你不去进行系统治疗的话,你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会严重影响你的学习和未来的生活与工作。”

“这个,这个问题我还没想过。但是我现在有一个我觉得很管用的方法,我将自己的情况很坦诚地对我父母说了,因为我们一家都是信仰基督教,是从曾祖父那一代就开始了,所以在我没有念高中以前,每个周日我爸爸妈妈都会带我去教会做礼拜。所以这次我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我就想着信仰或许能够治疗我。”

“你如何判断自己撑不住的呢?”

“就是白教授您看到我擦石凳子的时候啊,我那时已经不敢再在宿舍里溜达钻进别人寝室去擦桌子了,就随手带了一包抽纸想着在外面擦下什么东西应该能缓解吧,结果第二次跑去擦石凳子时就被您看见了。”

“袁毅,那你第一次擦石凳子时有没有遇到其他同学?如果遇到了,对方对你有做出什么举动吗?”

“有啊,说我神经病,所以我更不敢让人知道我有您说的焦虑症了。我当时听到同学说我有病,我只能把这个推到洁癖上面,我说我待会儿要坐这个石凳子,但因为有洁癖,所以必须擦干净。”

“好的,我知道了,但是你通过擦拭石凳子这个行为,有没有缓解你的焦虑?”

“第一次就缓解了,所以才会有遇到您的第二次啊,我第一次擦完之后觉得一下很轻松,但并没有持续很久,才过了两三天我就又开始焦虑了。”

“我们先暂停一下,你之前说你之前感到焦虑是因为你想考研后转专业,但父母不同意,是这件事引起的吗?”

“是,我每天就想着怎么说服父母同意我转专业,但每次沟通都是吵架为结局,我渐渐地开始做相关的噩梦,时间久了,就开始有点失控的感觉了。”

“那你后来跟你妈妈去了教会吗?”

“有,我从被同学发现偷偷溜进他们寝室擦桌子的那个周日,我就主动跟着妈妈去了教会,上高中那时因为没有时间,上了大学后又因为长期没有去教会就不想去了,但那次我觉得我应该去,应该去求助于主给我力量。”

“你在教会得到了什么样的帮助呢?”

“那次礼拜完了之后,我就跟我们教会的牧师单独聊了,牧师说我因为自己选择远离了主,这是不对的,应该亲近主,主会给我力量去控制我那些行为,通过坚定的信仰还能修复自己的能量,那次礼拜和牧师交流完了之后,我觉得自己好多了。但不到五天,我的焦虑感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还严重,我就独自去了教会,当时牧师不在,我就和执事聊了,他也开解了我很久,我又一次觉得自己有力量了,恨不得每天都去教会。但每去一次教会,我得到力量的持续时间就越来越短,直到后来我第二次跟妈妈一起去见了牧师之后,我觉得自己在宗教信仰中再也得不到力量了。”

“于是就在那段时间,我发现了你,找你来聊天,你觉得和我聊天之后,对你焦虑发作时的行为有帮助吗?”

“有,跟您聊天,让我更加确信我们学医的人,应该保持科学观和宏大的宇宙观去看待这个世界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每次我这么想了之后,我就会好很多。”

“那你之后如果又难受了,又开始想擦石凳子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会为你腾出时间。”

“那白教授,我能不能就在您这里接受您的心理疏导而不去看心理医生呢?我还是怕被同学看见。”

“如果你的情况能保持平稳,就暂时不用去专门看心理医生,也不用去医院进行系统治疗,但我有一个原则就是你不能对我撒谎。”

“我能做到不撒谎,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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