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红魔（36、进入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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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这栋被拆除得像一个仓库的老社区办公楼，吴少卿有些不解地问到：“你们这里不是一早就废弃了吗？怎么一直没有拆除？还有就是这个报案人是做什么的？”
“吴队，这个旧办公楼为什么一直没拆除完，我们确实不知道，毕竟那是政府的事情，半年前才有人将楼板楼梯什么的拆了，现在这个地方除了承重墙和承重柱之外，基本就是个仓库。报案人是坐在外面那位拾荒的老人，他现在还吓得不轻，他报案之后就想走，但是之后还要为他做笔录，所以就安排了两位民警一直在安抚他的情绪。”四流县刑警队的队长跟吴少卿说了下这个社区办公楼的情况。
吴少卿正欲走出去与拾荒老人说说话，这时吴卓和胡筱婷的车跟着就到了，两人下车后便向吴少卿简单说了下在富力都酒店里看监控时发现的一些情况。
石昕旭平时工作时就很雷厉风行，本身由于另一辆鉴定车与其他车辆发生擦刮就已经让他火冒三丈了，现在又老等不到许浩，他气冲冲地给许浩打了电话，许浩说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左右到，石昕旭只得等着他们来了之后再进入现场。
吴小超见师父情绪有些急躁，就先把特卫强取出来，石昕旭在小超的帮助下穿戴完了后，在脚底套上了两根粗的橡胶圈，这是为了和现场凶手可能留下的脚印之类的印迹做区别。石昕旭给许浩那边物证科的人留下两套特卫强，因为现场搜证会用得多一点，跟着他便走到了废弃办公楼的门口位置。
石昕旭正要踏入这个旧办公楼的入口时，停了下来，他先望了望里面的场景，不禁皱了皱眉头，刚才他也听到了这边刑警队长所说的，这栋楼拆了大半就没动过了，楼里的楼层板、楼梯及所有曾经存在的办公间那些已经被拆除，除了几处主要的承重墙和三根承重柱之外，整个现场环境如同一个老旧的大型仓库。
阳光从拆了一半的顶楼斜斜地照进来，石昕旭用将手在空中使劲扬了扬，满布在地面的灰尘被他的动作带起的风飞舞了起来，一股老腐的尘土味扑鼻而来。
这时吴少卿走了过来，石昕旭取下面罩，语气怨怼地对吴少卿说：“你说现在的政府做事，简直不像话！你该拆就拆完，国家每年那么多基础设施费用不就是用来拆除这些废弃建筑的吗？你看，这儿倒好，拆了一半，还真是给凶手腾地儿呢。”
吴少卿对于基层的这些做法虽然见怪不怪了，但此刻内心还是充满不悦。
两人说话须臾间，许浩带着两位物证科的下属和王黎明到了，一到现场就直接到石昕旭跟前报到，石昕旭点了下整个法证部出现场的刑警，加上他自己，一共有七个人，他将小超作为助手带在身边，剩下的五个人都是物证那边的搜证人员。
“许浩，我们申请的特卫强还没到，队上只有三套我都带出来了，我穿一套，你和小陈各穿一套，你们俩先跟着我进去，等我初检完尸体，你们再开始搜证，等主要证物搜好了，其他人员再穿好隔离服进来。小超，你也是，等我让你进来，你再进来，对了，先给吴队和白教授准备两套隔离衣。”说完之后，石昕旭便直接径直往里面走到了那具赤裸的女尸旁，许浩和助手小陈穿上特卫强之后又给脚底套上橡胶圈后，便带着两套搜证用的设备箱走了进去。
按照石昕旭一直以来的要求，许浩知道在之后石昕旭完成了尸体的初检后，他们便会开始走格子。
许浩走进这个仓库般的现场，先目测了下距离，以及陈尸现场除尸体之外摆放的东西，心里开始计算第一次走格子时，他的下属该如何分开根据具体面积走格子。
石昕旭几人进去不多久，白芷明就到了，吴少卿见白芷明几乎是踉跄着奔到自己面前，赶紧用手扶了他一把。
“你怎么还没进去？是涂小丽吗？谁发现的？知道死亡时间吗？”白芷明还没站稳，就噼里啪啦问了几个问题。
“你先别急，老石已经带着许浩进去了，你看队上把现场鉴定车都开过来了，这次肯定会把现场搜得干干净净，尽最大可能搜集证物。小超已经把隔离衣给我们俩准备好了，我们两人目前可以先进去，其他人稍后再进去，换衣服吧，你也别心焦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吴少卿出言安抚脸色有些苍白的白芷明。
“三天，果然是三天，我还想着他会按照之前的时间来，至少也会是中午嘛，我在家里还忙着加急批阅考卷，文杰继续在听取和记录录音内容，我究竟还是忙得忘了时间。”白芷明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轻轻推开吴少卿，接过吴小超递过来的隔离衣穿好，戴上了配备的帽子、脚套及手套，也没管吴少卿有没有穿戴好，就先走了进去。
“吴卓、小婷，外面坐在地上那位老人就是今天的报案人，他可能是年纪大了又被吓得不轻，你们过去陪一会儿多安抚一下，等老人情绪平稳之后，就先在这里简单问下话，之后再带他回队上做笔录。老王，你就在现场等一下，先问下派出所这附近有没有监控，等许浩他们做完前面最重要的搜证后，你再进来。还有，你让赵文找到这个社区的负责人，把人带过来，我有话要问。”吴少卿面无表情地将工作安排下去，在胡筱婷的帮助下将隔离衣那些穿戴后，疾步进入了现场。
然而派出所的民警听到王黎明会问他们这里监控的事情，脸上都露出了很尴尬的表情。
这天的阳光真得很好，被拆得差不多的旧办公楼被洒进来的阳光照得很明亮，然而位于正中央的那根承重柱旁却没有阳光，一具苍白得有些泛轻的赤裸女尸，正躺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刺眼。
其实白芷明进入现场后，并没有敢多走动，因为他看见许浩正在用电子设备测量现场的距离，好为之后走格子做准备，直到石昕旭从特卫强里传出有些瓮的说话声，他才回过神来。
“老吴，老白，你们两个杵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石昕旭最近一两年脾气越发急起来，吴少卿开玩笑说他更年期提前到了，此时他见到两人站在门口不动，便大声吼了他们。
听到石昕旭急躁地叫喊声，两人懵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一前一后走到石昕旭身边，白芷明跟在吴少卿后面，踩着吴少卿的脚印走过去，这是为了尽量减少在现场留下勘察时的脚印。
等他们两人走到尸体旁边蹲下去时，两人还是喘了一口粗气，石昕旭手里拿着涂小丽的照片做了比对，证实了眼前这具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的女尸，就是失踪的涂小丽。然而让吴少卿和白芷明喘出那口粗气的原因，是涂小丽双眼的上下眼睑被类似鱼线的黑色塑料线粗糙地缝合在了一起，看上去异常骇人。
“你们看，又是一个三，看到没？每只眼睛都缝了三针，但缝合的手法又与之前挖出眼球时的手法不同，当时通过解剖和形态学进行查验时，我有提到过那对眼球的剥离程度非常细致，凶手可能具备一定的解剖学常识，才能那样干净利落地将整个眼球及其附属物，连带视神经都剥离出来，然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缝合手法，又是很粗糙的，这一点，我有些不明白。”
三针？又是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在向白芷明暗示什么呢？
吴少卿与白芷明心里都在暗忖数字三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