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红魔（24、案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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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明见王黎明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便走到了吴少卿的案情板前说：“那我来说说我写的案情板吧，其实严格来说，吴队的案情板上我所写的只是根据我们目前所有的证物以及这些证物让我产生的思考。”
“大家可以看到我已经将涂小丽列为受害者了，而根据我跟着你们刑侦支队这么多年办案的经验和自己的直觉，我推定涂小丽有超过80%的可能性已经遇害，这个80%是在DNA检测报告出来之前的保守估计，而现在DNA结果已经出来了，那我觉得这个80%在我这里已经可以改为90%了。”
“接下来大家可以看到我所写的作案人，我和吴队都怀疑是我曾经在华夏医科大学所从事的一项针对有心理障碍的学生的调查工作有关，这个工作我是第一次对大家提起。我从2005年开始对学校的学生进行有意地观察，主要观察他们日常学习生活中出现的异常行为，比如暴力行为、抑郁状态、自残行为等等一系列身心障碍，针对这些被我观察出有身心障碍的学生，我主动找到他们与他们沟通，在经过这些学生的同意之后，我为他们进行了长期的心理疏导以及心理干预。”
“对于所有接受了我对其进行心理干预的学生，我对他们的情况做了详细的记录以及在干预和疏导过程中所做的录音，当然，这些资料和录音都是受我严格保密和封存的，这项调查及干预工作在2018年左右结束，全程有一百八十五名学生参与，这些学生名单我已经交给吴队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是我怎么也想不通的，我记得所有接受了心理干预的学生的样子，但没有一个人的样子符合我们从监控中看到的男子的样子，自然也就不符合之前赵同学到队上来做的人物画像。”
“会不会是整容呢？”吴卓问了这个可能显而易见的问题，毕竟在上个案子里，凶犯不管是因为精神疾病还是本人确实有反侦察意识，都在整形医院为自己做了多处脸部整形术。
“整容并不会改变一个人基本的样貌，除非他全脸的骨头都整了。但他腐蚀了自己十根手指的指纹，所以他肯定是具备反侦察意识的。”石昕旭在一旁插嘴道。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在会后马上咨询绘制人像的李老师，他的业务能力应该可以帮我们确定对方是否整过形，整过哪些地方。”吴少卿提议找人像师来确认这名英俊的男子是否有过整形的痕迹，但这件事还是要经白芷明大脑里的海马区，所有学生的样子在大学几年里，也是会有变化的。
“那我再说说对方在信里所写的’感谢您’，这个感谢现在看来，无疑是在反讽我和刺激我，但是为什么呢？是想找我复仇吗？但我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个嫌疑人不惜牺牲一个无辜女孩的性命来向我复仇？这一点，我还是想不通。从收到第一封血书开始，我和王文杰就对这一百八十五名学生的资料进行了筛查，我当初给出了一些关键词和词组，目前大约有四十多个学生出现部分符合关键词的情况，这些资料我稍后会整理好让大家都参阅一下。”
“最后，就是我们目前所拥有的证物，这些证物都不仅具有其本身的含义，我将这些证物可能含有的其他意义做了思维导向。眼球，这是我们看这个世界的必需品，在我收到的信封上，以及信纸上，都画了眼睛的符号，但是为什么要将眼睛从被害人身体上取下来继而再送给我？接着，是嫌疑人用被害人的血，也就是涂小丽的B型血为墨水来书写信的内容，更写了红色代表着纯洁，是不容玷污的颜色，那谁玷污了红色呢？我们也是不得而知，是涂小丽吗？她是一名护士，在她身上最大的符号化就是白衣天使，那也应该是白色而非红色。”
“而他送这么一把精致的匕首给我，是想表示这把匕首就是用来取出涂小丽的眼球所用吗？从石法医的解剖结果和凶器的匹配论证上，目前确定了这把匕首就是用来取出涂小丽眼球的凶器。而匕首上印刻出来的鸽子图案，或者说是图腾，大家看到了我写的，我所能想到的鸽子能代表的意义都写出来了——和平、自由、平等关系、信息传递、爱情以及基督教里的特殊含义，如果大家有谁知道鸽子还有其他的特殊含义，不妨说出来。”
听了这话，专案组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连白教授这么知识渊博的人都不知道鸽子还能有更多的含义，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白芷明见到大家的样子，暗忖估计没有谁知道更多鸽子图腾所代表的含义了，只得继续说下去，“我们再来看看信纸，之前许主任已经检验出用来制作信封和使用的信纸是羊皮纸，这是目前市面上非常昂贵的一种纸，一般都用于私人订制，且我能肯定来自嫌疑人的这种羊皮纸一定是他私人订制的，因为纸上有三行三行的特殊纹路，这需要定制的模板才能压出的痕迹。至于刚才我提到的眼睛符号，大家可以看看我模仿他所画出来的这个符号。”
“我知道，这是埃及的荷鲁斯眼。”这次又是胡筱婷接嘴说到，白芷明赞许地看着这个知识面挺广的女孩。
“这个是荷鲁斯眼，也可能不是荷鲁斯眼，因为信上所画的荷鲁斯眼的眼球部分比原本的荷鲁斯眼大了许多，而荷鲁斯眼在古埃及文明及历史里，是鹰头神荷鲁斯的眼睛，代表着神明庇佑和君权，也与古埃及人最看重的重生有关，也与医疗之神有关，然而我们证物所画的荷鲁斯眼，比例却完全不对。最后，我们又说回到三，刚才大家也看见监控里这个嫌疑人三下三下反复不停地拍打自己的大腿，而我也突然想起了赵同学来做笔录时提到的一件事，他当时说这个男人在叮嘱他一定要亲手将信交给我这句话时，说了三遍，我相信他说三遍绝对不是随意的，而是刻意的偏执的。”
“根据这些证物，以及嫌疑人信上所写的文字，我便想到他是否对某个宗教产生了宗教狂热，在临床心理学上，宗教狂热在抵达高峰时，会出现妄想、幻听、自言自语等症状，虽然他没有在文字中表现出自己有妄想或幻听，但文字部分尤其是对红色的描述，让我不得不考虑宗教因素的存在。”
“白教授，那您觉得会不会是新教？毕竟只有这个宗教有三位一体的说法。”赵文问白芷明，从这个问题中可以听得出来，赵文其实在避免宗教名称，可能是觉得说出来会引起大家的不快吧。
“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在中国，我们的道教也有三这个数字含义在，所以我觉得眼下我这边的工作，首先还是继续和王文杰一起排查那些问题学生，如果嫌疑人真的来自他们的话，才能印证刚才吴卓所提出的整形这个问题。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如果大家对符号、数字三、红色这三个重要元素想到什么的话，请第一时间告诉吴队或是我。”白芷明一口气将案情板上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吴少卿注意到王黎明在看表，想到目前能说的能分析的，差不多也都说完了，便结束了会议，他让白芷明自己随意，而他自己要去找领导批一笔钱，用来购买法证部所需要增添的特卫强隔离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