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腐坏（11、老谢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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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在派出所接受了吴少卿与吴卓对他的第一次问话，他提及到自己是受一个陌生男子所托，接着他继续向吴少卿说着自己做的事情。

“接下来，我就开始了等待那个电话的日子，偶尔时我会想那个男人可能脑子有病，可能给了一次钱就不会再找我扔什么东西了，我自己想想也觉得是，哪儿会有什么人为了扔东西而别人几千块钱的好事嘛，所以就渐渐不当回事了，毕竟也算白白捡了五百块钱嘛。谁知道10月6号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他问我第二天什么时候在哪儿上班，我马上就跟他说了。接着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工作完，那个男人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离我上班两站路的麦当劳门口，我就抽空赶紧去了。刚到麦当劳门口，那个男人就出现了，当时天色有些暗，我也仔细去看他长什么样子，他先是给了我一千块钱，然后就递给我一个塑料袋，我拿着塑料袋一看，吓坏了，里面竟然是两根手指！我怕惹上什么杀人犯，就马上把钱退给那个男人，说我不干这事儿了。”

“事情发生到这样你没有怀疑过吗？既然怕惹上杀人犯，为什么不报警？”吴少卿的语气十分严厉。

“领导，您继续听我说嘛。”老谢的脸色很无奈，看得出他在受到惊吓之后，并完全恢复过来。

“跟着，我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好像很不在乎的样子，伸出自己的左手脱下手套给我看，我看见上面少了一根手指，男人说他得了什么指端坏疽，反正是我完全听不懂的医学语言，他不想在医院手术截掉，于是便动手自己做了，他不想影响自己的艺术生命。至于另外一根手指，他从塑料袋里拿出来让我摸，说是假的，是他用什么树脂还是什么东西做的，眼下东西做坏了，要重新做，这根就不要了。其实我也摸不出来那根假手指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冰凉的有点吓人的。但听他这样说，我就放下心来挣我的钱了，我便按照他说的在晚上遛狗的人多起来之前，将一根真手指和一根假手指扔到他指定的地方，也就是工具房之间的位置吧，而且他还特别提出来，为了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让我在扔手指的时候戴上手套，这个很自然啊，本身我工作的时候也是要戴手套的。”

“后来我看电视说发现了人体残指，我开始时有点怕，但后来一想就不怕了，首先那是他自己的手指，我亲眼见的，另一根手指又是假的，我都不知道会有那么多记者啊警察啊去查这个事情。”

“之后，没过两三天，我又接到了他的电话，这一次还是在麦当劳见面，也是大清早的。他这次也是用塑料袋装的手指，这次我留心了下他的样子，说真的，看上去挺白净的一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做这样奇怪的事情。这次扔的是一根小拇指，和另外一根他说是也树脂做的假手指。接着我就问他啊，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警方发现了，他说他又没有害人，切掉的是自己生病坏了的手指有什么可担心可害怕的。他两手都戴着手套，他让我捏了下小拇指的地方，手套里是空的，我看那小拇指的指甲是有些黑色，就想他确实可怜，年纪轻轻手指就这样没了，他反过来安慰我说坏了的就扔掉，他要安装那种机器一样的手指。于是我就第二次帮他扔了手指，也同样又被发现了，但这次我就根本没放心上了。那天在河边我看见你，就想着套套话，看警察是不是以为发生了杀人案，但你说不是，我就更安心。第二次，他还是给了我一千块钱。”

吴少卿听到这里，立刻安排人手去老谢口中那个麦当劳附近查看并调取监控，接着他问老谢到：“如果调到那个时候的监控，你在录像中能认出他来吗？”

“我倒是能，但可能你们认不了。”老谢如实回答道。

“你这个话如何理解？”

“他每次都戴了帽子的，就是我在做这个事情之间遇到他的那几次他也都戴了帽子的，而且每次戴的帽子都不一样，穿的也不一样。”

“哟，反侦察意识还挺强的嘛。”吴卓在一旁插嘴道。

“这个没关系，到时你去刑警队，我们有人像画师，他可以根据你的描述画出那个人的样子。老谢，你接着说。”吴少卿说道。

“后来就是等到了10月14日的下午，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问了下沙河云烟附近的天眼，我就说整个沙河边都有监控，他接着问我沙河云烟吊桥的位置，我想起那个吊桥附近的监控好像只能拍到吊桥的一边，另一边是没有监控的，我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我当时以为他又要让我扔手指在吊桥上，我就有点怕了。一来是想到要扔在吊桥上，喜欢在吊桥上玩儿的孩子很多，这要让孩子看见不是把孩子给吓着吗？再来，我开始觉得不对头嘛，就是觉得哪里有那么多生病坏掉的手指啊，我就跟他说我不干了。但他说这是最后一次，而且不用我去扔，他自己去扔，他说这次是一个什么行为艺术，他要扔的都是树脂做的，只让我帮他到时守一下，尽量不让人看见。”

“我们约好时间，是在15号的半夜，大约三点左右，我们在吊桥没有监控的那边碰头，我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鼓起胆子想看看他的艺术作品，他将放在衣服兜里的塑料袋给我看，我一看是三根脚趾，于是就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了一段话，大意就是人体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每个人都只是看见自己身体的全部或者一部分，他想看看人在无意识看到别人身体一部分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反应，这个是他的作品艺术核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接着我就帮他看着周围，他就上了吊桥，可能弄的有半个多小时，他就站起来走下桥说弄好了，还问我去不去看一下，我没敢看也不想看了，他把最后一个1000块给了我，这个事情当场我们就说好就两清了。”

“后来，就是前几天吧，这个人又给我打了电话，我都发火了，我说不是说好两清了吗？他说就咨询点事，于是我就把你们警方在沙河边监视的事情跟他说了，接着他就问我负责的路段有没有警察，我如实说我不知道。后来挂了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老谢在吴少卿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终于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你这钱挣得倒还真容易，你知道你已经犯罪了吗？”吴少卿严肃地说道。

老谢一听，急的眼泪都落下来了，他激动地说：“领导，这个，这个怎么就犯罪了呢？我挣钱也不是给我自己用啊，我老婆身体有病，一个月要吃很多药，我就是想挣点药钱。”

“那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办法，你先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再去刑侦支队协助人像师将那个人的样子描述出来。”吴少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