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罗雀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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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皱了皱眉头,看向赵轻丹。
他显然没有认出来这位“公子”是他的直系上司宸王殿下的夫人。
她轻轻一笑:“在下赵玉,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惊扰秦大人。只是连公子方才所说的胆大妄为,在下是不能认同的。我与连公子打赌比棋艺,他带来的人认输了,连公子却恼羞成怒对我动手。我的手下不过是保护我不受人欺负,何来故意找事一说。”
看到连公子身后狼狈的一行人,再看赵轻丹身后只有一个人,姿态优雅,秦源心中啧啧两声。
他当然是知道连公子的德行,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小兄弟会主动惹事。
只是连家若是揪着不放,这事儿恐怕不容易善了。
连公子见秦源犹豫,立马对周围的客人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姓赵的人先动手的!小爷我冤枉他了吗!”
边上的人虽然很不齿连公子的做法,可是谁都知道他的身份特殊,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他见到周围的人沉默下来,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秦大人,你看到了,我可没有冤枉他,不如把他带到京兆府的牢房里重刑审问,看他认不认罪!”
红茉气得够呛,上前解释道:“秦大人,赵公子绝对没有故意惹事,明明众人都看到,是连公子执意要比赛,却不肯承认输棋的结局出尔反尔,甚至动手打人。奴家可以为赵公子作证。”
“红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小爷念在你长得漂亮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为了这个小白脸故意撒谎,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红茉姑娘没有撒谎,本就是事实!”他们身后,有一人缓缓走了过来。
赵轻丹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微变。
而他身后的傅山,则是彻底沉下脸来,险些失态。
开口的竟然是罗雀!
秦源看到罗雀倒是松了口气,在场的其他人要看连家的脸色行事,罗雀却是不用的。
连斯青刚倒台,罗雀如今是整个安盛手里兵权最重的人,谁敢跟他作对?
连公子气恼地看着罗雀:“罗将军这是做什么,难道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得罪我?”
“罗某实话实说而已,何来得罪一说。倒是连公子今日所为,如果落到了宁国公耳中,想来他老人家会觉得家门无光吧。”
“哼,罗雀,你好样的。”连公子气得咬了咬牙,转身就要走。
赵轻丹却喊住他:“站住,连公子手下的人打碎了这店里这么多东西就想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连家钟鸣鼎食,应当还没有沦落到弄坏了人家的东西没钱赔的地步吧!”
“你!赔就赔,什么玩意儿!”连公子丢下一袋银子,又转头看了赵轻丹一眼。
“你叫赵玉是吧,给爷等着,早晚让你后悔。”
他们一走,烟雨楼里就消停多了。
赵轻丹打开折扇轻轻晃动着,秦源却是觉得这扇面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赵轻丹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秦大人,既然是误会,就不打扰您巡查了,请。”
秦源嗯了一声,带着人出去了。
而不远处,罗雀还直直地站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轻丹简直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还得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对罗雀拱手道谢。
“在下多谢罗将军仗义执言。”
罗雀并没有回应这话,视线越过赵轻丹落在了傅山的身上。
傅山却没有看他,只是微微垂着眼眸,安静地站在赵轻丹身后。
“方才罗某看到,赵公子带来的这位兄弟出手不凡,竟然能利用棋子将人打得一身狼狈,真是开了眼界。”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带着不自觉地干涩。
傅山仿若未闻,半点都没有把这位权势滔天的将军放在眼里,更没有被他夸奖之后的得意。
赵轻丹勉强挤出一个笑:“罗将军莫怪,我这位随从一向沉默寡言,不太会与人打交道。”
“不知这位随从,姓甚名谁?”
“他跟我姓,姓赵。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三,我一贯叫他赵三。”
罗雀低声重复了一遍:“赵三。我记住了。”
赵轻丹不敢再留,生怕罗雀发现不寻常,就急急跟他道别,带着傅山走了。
走到半路,傅山忽然开口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是什么人?”
“应该是罗雀的人。”
赵轻丹抓了抓头:“算了,先不回王府,我们去‘丹心’。”
“你不怕被人发现你是‘丹心’的老板?”
她摇摇头:“我们今日出了些风头,想彻底隐瞒是很难了。既然身在京中,总要有个恰当的身份。商贾的身份最为妥帖,我如今又是男子装扮,让罗雀知道也无妨的。”
傅山嗯了一声。
赵轻丹忍不住问:“当初他真的是因为想要把泄露军情的责任推卸给你,才让人将你拿下看押的吗。可我看着他不像那种小人啊,今日还特意为我们出头,不惜得罪连家,这种做派应当不至于为了名利出卖兄弟吧。”
“他的确不是那种人。可当年,也的确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就抓了我要我认罪。所以我与他之间,早已没有了信任。”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
傅山苦笑:“能有什么误会,连小酒他们当初跟我不熟悉,都不顾生死地去救我、相信我。可一起并肩作战多年的将军却那么对我,我无话可说。”
很快,他们就进了“丹心”的后院。
罗雀的人也随即去向他复命了。
“将军,‘丹心’是一家卖胭脂珠宝的铺子,那些人看来都是做女人生意的。”
“胭脂珠宝……”罗雀之前还去买过东西,自然是知道那家店的。
他听到这个答案愣住了,难道真的是搞错了。
傅山身为堂堂铁吾军副将,怎么可能去卖这种东西营生,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个人会做这种事!
可是,先前那个赵三的动作又让他那么熟悉,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罗雀拍了拍额头,痛苦地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