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你在这里我当然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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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忽然病倒?
莫非有什么癔症?若是在自家出了毛病,玉宁山庄怎会善了?
李沐芷心事重重。
好在薛阳接下来的路除了脸色极差外,没再出什么症状。
到了李家,薛阳进去,小厮来回禀,已经将他的马如风喂饱,李沐芷试探性问:“你何时动身?”
薛阳不再看她,拎上包袱道:“赶路宜早不宜晚,我这就走。”
李沐芷没出声,只点了下头,站在一旁,像是在等着送他。
薛阳往外走,余光瞄她一眼,李沐芷无声地跟上,为他送行。
出了门,如风被下人牵着,正等着他。
薛阳上前摸了摸它的头,将包袱系好,上了马,回望过去,李沐芷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行了正礼:“薛公子,一路平安。”
薛阳捏紧缰绳,深深地望向她,满腹言语,最后只道一句:“注意歇息,别总熬着,若有人来寻衅,只管搬出我来,吃了亏别冲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李沐芷面露疑惑:“你还回来?”
薛阳答得理所应当:“你在这里,我自然要回来。”
李沐芷瞪大了眼睛,薛阳一扯缰绳:“记得,万事等我回来再说。”
双腿夹马肚,如风慢慢跑了起来。
薛阳回头遥望她一眼,李沐芷不自在地举起手来挥了挥,依稀能看见他弯起唇角,扭头打马离开。
直到薛阳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李沐芷仍旧想不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无论他回不回来,大抵都与金缕衫脱不开关系。
想清楚这些,便不再耽搁,去了云锦坊,因着父亲母亲相继过世,已经耽搁了许多天,她必须得打起精神来,绝不可荒废生意。
薛阳赶了一整日的路,天已黑透才到了山庄大门前,看门的一见是他急忙开门迎接。
薛广禄正在书房处理事务,薛阳直接来找他,一见面就问:“父亲,庄里可是出什么事了?”
两月未见儿子,薛广禄忙站起来迎上去,大悦道:“你可知道回来了,让你去宥城也没让你待这么久。”
薛阳奇道:“我之前下山游历经常一去一两个月,也没见父亲多问几句,这次是怎么了?”
薛广禄拍拍他肩头,上下检查了一遍,点头道:“不错,这次回来不似以往又黑又瘦的,看来宥城风水养人。”
薛阳纠正:“是云锦坊李家的饭菜养人,同宥城有什么关联。”
薛广禄开心大笑,拉着他坐下,问道:“可吃过饭了?”
薛阳摇头:“这一日忙着赶路,就中午对付了几口。”
薛广禄轻斥道:“胡闹!一日赶不回来可以明日再回,怎能不好生吃饭?”
唤来下人命他们准备薛阳平日爱吃的饭菜。
薛阳问:“父亲,您不是说庄里有急事叫我速回吗?我想着不能误了时间,您赶紧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薛广禄显然不太想现在提这件事,只道:“先吃完饭,吃完饭再说。”
薛阳心里更加不踏实,逼问道:“您别吊我胃口了,这么急叫我回来却不说究竟是何事,我只能更担心,哪里吃得进饭?”
薛广禄喟叹道:“你的师父病了,是你师兄差人来送的信,说是自你下山,师父就甚是想念,只是从来不提,这次也是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他唤你的名字,师兄料想师父定是想见见你,望你得空盼去看看师父。”
薛阳一愣:“师父?病了?”
印象中那个高大精神矍铄的老头,竟然也会生病?不好生练功的时候,师兄弟犯错的时候,他打起人来,力气大得很,那时他们都以为,师父是神一般的存在,永不会老去,永不会生病。
薛广禄见他出神,以为他不愿意回去,毕竟寒山派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严苛,对待徒子徒孙们都冷面无情,不少人根本坚持不到学高深功夫,就已经打道回府,薛阳是少有的有天资又肯用功,得了寒山派真传的弟子。
想着劝劝他,薛广禄开始动之以情:“你自从下山已有三年没回去了吧?你虽是我儿子,可话不是出自我口,凡是教过你功夫的人,谁不知道你天资出众,勤奋好学?你师父喜欢你,想你也是寻常。解寒山这辈子老来老去,还能得你这么一个徒弟,想来应当欣慰。”
薛阳瞟他一眼:“父亲,您不必给我戴高帽,儿子这么大了知道好赖,师父待我虽然不假辞色,我也真学了本事,当时山上不少富贵人家各大门派送来的子弟,吃不了苦,喜好被人哄着,最后不一事无成,只能守着家业过日子,我虽不才,自保却不是问题,这些都要仰赖师父的悉心教导,我懂,明日我便出发去寒山,探望他老人家。”
他明白,为何父亲没在信中告知此事,寒山派的掌门解寒山,为天下武功第一之人,他同父亲交好,这么多年来,玉宁山庄能在江湖上屹立不倒,地位稳固,与解寒山的支持分不开,若是信被有心之人截住,他病了的消息就会人尽皆知,现在是群雄四起的时分,对玉宁山庄来说,并不是个好事。
薛广禄陪着孩子一道吃了些菜,告知他不见这两个月山庄里江湖上发生的事,问他宥城的见闻,薛阳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见薛阳不大有精神的样子,关切地问:“怎么瞧你这次回来与以往不同,有心事?”
薛阳一怔,哂笑摇着头。
薛广禄哪里信,又问:“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薛阳放下筷子:“就是有些累,睡一觉就好了,父亲,我先回房了。”
他面上疲色明显,也不是作假,薛广禄心疼不已,忙道:“回吧。”
儿子性情与往常大异,薛广禄忧心忡忡,朝着门外唤了一声,一名下人近前来,他吩咐道:“让细雨手下的人去查查,少爷在宥城发生了什么事。”
“是。”下人领命而去。
薛阳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望着屋顶,发着呆。
晚上的菜是平常他最爱吃的,去宥城几天后,李沐芷观察觉到他的喜好,吩咐后厨无论什么时候准备饭,都要做几个他爱吃的,其中就有今天晚上的这道酱肘子。
但是味道却不尽相同。
记得之前也很喜欢庄里后厨做的这道菜,初去宥城还觉得他们的厨子做得太过清淡,只因他行走江湖惯了,对这种事并不计较,也就没多说,可吃了这两个月,他竟已习惯了李家的味道,再回来,觉得家里做得菜太过油腻。
不知是不是口味变了的缘故,明明又累又饿,一顿饭却吃得无甚胃口。
薛阳翻了个身,盘算着等去看过师父,一定要尽快回到宥城。
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会不会有武林人士去寻她麻烦。
身上穿的里衫,是薛广禄请的上好绣娘专门为他缝制的贴身衣裳,睡觉时候穿最舒服,不知为何薛阳总觉得有点硌得慌,心烦意乱。
那日他在院中听到朱泮洋向李沐芷表明心意,想要提亲,李沐芷拒绝的场面历历在目,言犹在耳,薛阳却觉得这一走,不知再回去会不会变天。
朱泮洋有手艺有品性,两家又相识多年,怎么看都是个上等的结亲对象。
想到这里,更是睡不着觉。
幸而李沐芷尚要守孝,哪怕朱泮洋再有心,也得长久地等下去。
且那日听李沐芷的话,她当是对朱泮洋没有男女之情,现下家中双亲丧命,只她一人撑着生意,以她对生意上心拼命的架势,还要带弟弟,估计也没旁的精力去同朱泮洋风花雪月。
念此,又觉得舒心了许多。
如此这般,薛阳的心思如同海中行舟,时起时落,不得安稳,躺了许久,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醒来后,丫鬟落花已经备好凉水,手持帕子等着薛阳洗完脸,立马递上。
落雨从旁问道:“少爷,今日穿哪件衣裳?”
薛阳擦手的动作一顿,回身看去,李沐芷为他做的衣服还挂在木架上。
他指着其中一件青色的衣衫:“就这件吧。”
落月接到手中,伺候他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