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如果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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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萌听着堂上两人争执不休，又见县太爷颇为为难，心中十分焦急不安，心道，这有什么难的。
只要是张三能说出能够证明他家太太爷爷提过金子的证据，那自然是张三的，反之，如果张三说不出来，那就说明张三只是得知之后心有不甘。
不过据她所知，这种事多半就是心有不甘。
不过她看这张三的面相，透露着一股子的奸邪，若是最后这金子判给了赵四，只怕也不会甘心，反而会对赵四挑衅不休，所以她觉得这最好的判定就是一家一半。
只是这么判，这两家只怕未必都心愿，反而还会矛盾加深。
不过这也不难解决，只要让这两人以为这金子谁都得不到，自然会降低标准，继而觉得就算是能得一半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可她看着县太爷似乎是想不到这一层了。
再说这道理千人千面，她觉得好的，别人未必会觉得好。
她也没心思去管别人家的事情，还是得去找褚青梅要紧。
可话说回来了，她此行可不只是去找青梅，还得报仇才成。
想到那窃取了她的劳动果实还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的双华书店，她也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虽然这对她而言的确是一件大事，可是总不能跑到京城去告官，还是得麻烦这县官才是。
可这案子一时半会也断不了，她也没那么多心思去等。
可是她非公堂上的衙差，冒然上前，只怕还没到前头，就会被板子打出来。
不过这也难不住她。
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掏出包袱里的自制钢笔，简单写了几行字，卷成一个筒，又捡了一颗石子坠在上面，又用力对着县太爷扔去。
县太爷正犯难的用手揉着自己的眉心，突然从天而降什么，砸在了面门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正要去询问是谁使暗器，结果就看到眼前的石头和纸筒，怔了一下，揉着额头拿起来，一看，顿时豁然开朗。
后面的判案也十分的顺利，张三和赵四原以为这金子谁都得不到了，最后县太爷又开恩给了他们一家一半，两人自然是感激涕零。
周晓萌还于纸上提醒最好让张三的妻子拿到那金子，张三虽然不情愿，可想到若非自己染上赌博，这金子都会是他张家的，加上县太爷的恫吓，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给了自己的妻子和给自己也没什么区别的。
大家等着出了结果，才逐渐的散去。
县太爷自然是受了不少的赞誉，都说这新来的县太爷颇有之前褚县令的风范。
若是换成旁人，县太爷未必还肯沾这光，可褚青梅是褚家的人，这县太爷只会觉得与有荣焉。
可这县太爷也不是傻子，这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她断案，等到人散去，才把左右屏退，在县衙里寻找了一番，等看到周晓萌的时候，便已经确认了几分。
“敢问娘子是拿石头砸醒下官的人？”
县太爷也不过是个举子，年纪不大，读书人惯有的敏锐度，让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的人非凡。
“正是。”周晓萌倒是也没有扭捏。
“多谢娘子，若非娘子提醒，在下只怕不会把案子断的让所有人都满意。”
“不敢，还是大人明察秋毫。”
县太爷没有再跟周晓萌推辞，知道周晓萌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自己，肯定是有事，正要引着周晓萌去后堂边喝茶边谈，却被周晓萌摆手拒绝。
“大人，在下其实是有事来找大人的。”
说着，周晓萌便把自己跟双华书店的事情简单的一说，隐去了双华书店偷书稿的事情，只提了无意中发现双华书店对外出售朝廷不许发售的某种颜色书籍。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换做其他的地域，其实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可是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这凤国八成的读书人都出自京城，而这鹿台县又能占三成，地位可见一斑。
所以说这鹿台县县衙虽然不大，可是却也是镀金的绝佳场所。
很多从这走出去的人都会得到提拔，前提是得政绩好，而这政绩最重要的体现便是科举。
若是这中举的人数骤降，那就不是业绩，而是罪过了。
所以，这县太爷也是惊出一身的汗。
她来这里可是撞了大运，还想着能在这里做出点事情好回去升迁，若是没有做出政绩不说，在她任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她的仕途中止是小事，只怕还会获罪。
所以她再三的跟周晓萌确认之后，倒是也不敢再延误，当即便派人去下面暗中察访，若是属实，那双华书店自然是要倒大霉了。
周晓萌见事情已经解决，便要告辞。
县太爷拱手相送，周晓萌却突然顿住，转过身来，试探着问。
“大人，在下还有一件事，想问大人。”
“娘子请问。”
“我是想问大人可知道之前的褚大人为什么突然就调走了，是这样，在下之前跟褚大人也有过一些接触，褚大人路过我的书店的时候，去提过不少的意见，我那有了好看的书，也会第一时间给褚大人送来的。”
“原来娘子是褚大人的相识，不过我也不清楚这些事，可想来是褚大人在京城有更重要的事情的。”
倒也是实话，这种升迁调任的事情，想来一个县官也是不可能知道的，何况褚家不是一般的人家。
周晓萌给县太爷回了礼，便告辞了。
外面乞丐伯还等着她，见到出来，主动把脚蹬拿出来，周晓萌顿了一下，也没有再似往日那般粗鲁，还是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事情已经解决了，按理说也该回镇子上了，可是她心里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在乞丐伯询问是回去还是继续去京城的时候，她也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回了“京城”两个字。
乞丐伯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多话，即便跟她相熟，也不会多嘴。
京城。
原来按照计划得一年之后，才去涉足，如今倒是提前了。
不知道这次京城之行，会有什么奇遇。
是否会碰见旧人。
……
清水郡。
小河村。
史可爽拗不过两位姐姐，史家还是得从清水郡城搬去京城。
纵然他平日里装的再好，真的要离开，还是有诸般不舍。
这里不仅仅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还有他跟她的回忆，只可惜，那个死女人都化成灰了，只怕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哪里还会记得。
她原本就是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人，若是心中有半分他和孩子们，她也不会糟践自己的。
想到这里，史可爽也没有再纠结，便答应了打包行李随着两个姐姐搬走。
只是这走之前要安排的事情也不少，生意上，还得跟人道别。
生意上好说，都留下了心腹负责照料着，只是这人，就得他亲自去道别了。
云溪和清宁因为一直帮着照顾两个孩子，所以也会跟着一起去京城。
小童小鱼五个孩子，已经在美食街独当一面了，不会跟着去京城。
青书那边，还是不见客，不过他也留了人随时照料着。
还有就是小河村那几个了。
他想了想，还是带着云溪、清宁还有两个孩子亲自去辞别。
若是能一起去当然是最好的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两个孩子来见他们。
不知道他们见到他和那个死女人的两个孩子，会不会有所动容。
只是没有任何的改变，这几个人几年如一日的麻木，他有时候都觉得那个女人死了之后，他们也一起跟着死了，只是麻木的僵硬的活着，脸上再也没有一丝属于人的表情。
气得他顾不上别人的目光，直接叉腰对着他们就开骂了起来。
“她死了，你们也不活了，她就那么好，让你们这幅样子，你们这副样子给谁看，她能看得到吗？”
“我说话，你们听不到，你们给我停下手里的事情，听我跟你们说。”
“你们真的是把我气死了，命是爹娘父母给的，你们这么糟践自己，你们的爹娘九泉之下，只怕也得被你们给气活了。”
“好，那如果她要是没死呢，你们这般，她可会难受？”
他只是气糊涂了，实在是看不得这几个这般模样，才会随口一说，却没成想，他这句话一出，这几个麻木的跟木头的人，竟然还真的起了一点反应。
“那我实话跟你们说吧，她根本就没死，不仅没死，还在一处好地方，娶夫生子，过的好不自在，早就把你们给忘记了。”
他其实也想过，只是他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可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涌出一些怪异的情绪。
不过他只会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没死，她还活着，是不是？我就知道她不会死，她怎么会死呢？！”
史可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冲过来，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差一点用力把他捶在地里，激动又用力的摇晃着他。
“咳咳。你松开，你这人，吃什么了，力气这么大。”
他努力地把顾烨之给推开，自己就已经够高的了，这顾烨之比他还要高不少，只是人长得高大，这脑子却总是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