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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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染淡淡的道：“何事？”
常虎哭丧着脸说道：“不是我有事，是江小七有事，她为了一只豹子，被宋辉关进大牢，到现在也没放出来。”
君莫染问：“宋辉是谁？”
常虎：“他是广阳县衙捕头，他是个狠人，折在他手里的犯人不计其数，江小七落到他手里，也不知……”
君莫染立即道：“换马，我们走！”
常虎：“是！”
君莫染走向驿站，找来书信官，快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他，并附上一锭银子，“加急送往云州！”
书信官接过信，“是，我现在就派人出发。”
常虎从驿站牵来两匹马，两人冒着寒风，赶回广阳府。
常虎策马跟在后头，惊讶于主子精湛的马技，他差点跟不上。
俩人赶回广阳府时，已过了子夜。
夜深人静，城门关闭。
常虎有腰牌，且不是战时，只要花点钱，就有人为他们打开城门。
快马穿过街道，直往县衙而去。
大牢位于县衙西侧，常虎敲开门，又是花银子打点。
“这么晚了还来探监？”狱卒掂量着银子，看向背对他站着的少年人，虽然只看得到背影，但也能瞧出是个非富即贵之人。
常虎忍着火，“银子都给你了，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开门！”
狱卒笑的不怀好意，“我这不是还在想大牢里关着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能让这位爷大半夜的跑来探监。”
常虎：“有银子拿，就不要废话！”
狱卒将门打开，“不要待的太久，叫捕头知道了，咱们也不好应付。”
距离江小七被关，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白天的时候，柳氏跟江青山来过一趟，使了银子进来。
柳氏有太多话想说，却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心疼，最终还是心疼多过生气。
她给江小七带了衣服被褥，想让她好过点。
但傍晚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被宋辉搜走了，一样都没留下。
江小七缩在角落里，抱着肩，眼睛死死盯住宋辉，像盯一个死人。
宋辉用刀指着她，又指了指小花，嘲讽一笑便走了。
如果连一个小丫头都驯服不了，他在这县衙还有什么威严可谈！
常虎走在前头，君莫染跟在后面，一路上又使了几次银子，才顺利进入大牢。
常虎气的骂道：“就是一帮吃人血不吐骨头的家伙。”
君莫染的眉眼被披风帽子遮住，看不清神色，但常虎就是知道主子此刻肯定很不高兴。
尤其是在看到大牢内的环境时，他又怎能平心静气。
一个小姑娘娇嫩的小丫头，怎么能待在这种地方。
他俩走路声音很轻，但还是惊醒了不少人。
看见这二人的打扮，囚犯们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君莫染走过时，身上裹挟着清冷的寒风，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吸着他们扒在栅栏边，巴巴的张望。
常虎从狱组手里抢来一只火把，问道：“那个小丫头关在哪？”
狱卒指向监牢最深处，“在那边。”
“少爷……”他刚要说什么，君莫染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
狭小阴暗的牢室内，他一眼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蜷缩在草堆上，一只皮毛斑斓的豹子紧紧挨着她。
君莫染站在那儿，缩在袖内的手攥成了拳头。
常虎将火把往里面伸了伸，试图看清她，“江小七？”
小花仰起头，望向他们，没有动。
它也两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精神不佳。
江小七翻了个身，刚刚似乎是睡着了，睡眼惺忪，直到看清站在外面的人，才猛的坐起来，似是不敢确定，“君哥哥……君哥哥真是你？你回来了吗？”她爬起来冲到栅栏边，伸手似乎想碰他，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她的手肯定好脏。
常虎吃惊道：“你怎么搞成这样，真像个叫花子。”
头发乱糟糟，脏兮兮的小脸，唯独那双眼睛依旧很亮很清澈。
君莫染没有说话，只是眸色越发的深了。
江小七撇嘴，无奈道：“我也不想啊，这里条件有限，我能有什么办法。”
常虎数落道：“你也真是的，为了一只豹子把自己困在这里，它有那么重要吗？”常虎看向小花。
此时小花已悄无声息的走到江小七身边，还是以防备守护的姿态。
江小七固执道：“小花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要一个公道，他们凭什么不给我公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这……”常虎听不懂她说的是啥意思。
他偷瞄主子，心想江小七搞成这样，少爷看着不膈应吗？
江小七也心虚的瞄向他，她知道君莫染肯定生气了。
蔡钰在后头翻了个身，一只手当枕头，好整以暇的看戏。
在江小七忐忑不安中，君莫染终于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
“呃……”江小七懵了。
君莫染伸出食指，指着她的脑门，冷冷的问：“我问，你这里头装的什么？”
小七躲开他的手，气鼓鼓的道：“你来看我笑话的吗？”
君莫染伸手揪她耳朵，下手一点都不轻，“即便把它交出去，也能想法子让它逃脱，以你之力跟官府对抗，我很想知道，你脑子里装着什么？”
江小七拍掉他的手，捂着耳朵躲开，“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我是有骨气的人，宁死不屈！”
君莫染：“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小七有点生气，“你大晚上的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君莫染反问：“不然呢？”
小七真生气了，“那你可以走了。”
君莫染：“你打算如何离开这里？宋辉耗的起，你呢？”
小七背对着他，脑袋低着，不理他。
君莫染好像故意要打击她似的，“留在这里，慢慢的，你就不再是你，是人非人，是鬼非鬼，就像他们！”他看向蔡钰，眼神锐利似刀。
蔡钰是个随性懒散的人，他没什么怕的，面对君莫染的眼神，他也就是猥琐的笑。
江小七蹲下去，抱着小花的脑袋，下巴搁在它头顶上，愣愣出神，“我不知道。”她没有想过。
君莫染好像终于打击够了，解下披风扔给她，“在离开这里之前，你最好别疯，保持清醒！”
说归说，骂归骂，该干啥还得干啥。
他走了……
江小七抱着尚带体温的披风，不争气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