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20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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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贾一诺吗?”
眼前这个体态臃肿的肥胖女孩,渐渐地转变成了一个体型瘦小,满脸皱纹的黄脸婆。她的一头秀发消失了,转而是一头白发配黑丝。
“我一直想不通,为何谢源宁愿自杀也要保护你,现在我明白了。金贵花,你和谢源,都是催眠高手啊!”
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终于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她竟然大笑了起来,满嘴黄牙看得令人头皮发麻。
“你,能看出来?”
“我一开始没有看出来,所以被你催眠了,大家都以为你是贾一诺,可后来我越想越不明白。贾一诺身为贾平的亲生女儿,是怎么狠心去咬死自己的父亲的?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怀疑你了。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吸血鬼病毒,都是人心在作祟。”
“真是聪明,你不去当心理医生,真是可惜了。”
“没你聪明,金贵花,我问你,你和谢源,究竟是怎么学会用针管抽干人的鲜血的?”
“当年我和谢源没了儿子,我们想报仇,但是我们没学历没本事没钱没背景,就是一个普通的卖菜的。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网上一个催眠故事,催眠大师引导犯罪。我和谢源就去医院做了护工,偷学了心理医生的催眠和血液科医生的抽血。”
“真是没想到,你们夫妻俩的计谋居然会那么深。不过我想问你,既然你杀了这些人,报仇了,你为何要杀根本没有害死你们儿子的蔡威和钱四怀呢?”
金贵花仰起头,那一刻似乎很释然。
“报恩吧。”
“报恩?报什么恩?”
“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怎么会想出那么周密的计划呢?如果不是那个人,我们这辈子都无法报仇。”
“哪个人?”
不知为何,冷静的神色变得尤为紧张起来。金贵花的口中,在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金贵花说完,立马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二话不说地插进了自己脖子上的动脉里。
“喂你!”
有那么一瞬间,金贵花好像看见了谢源,正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冷静懊悔不已,她温柔地将金贵花的双眼抚摸至闭合状态,希望她可以安息。
还没来得及问真正的贾一诺在哪里,两个凶手都已经自杀了。
现在冷静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谢源宁愿自杀也要保护假扮贾一诺的金贵花了,假扮成贾一诺后的金贵花,可以继承陆绒和贾平一大笔财产,后半生衣食无忧。
“原来爱情,有的时候也可以那么伟大。”
冷静将一朵玫瑰花放在死去的金贵花面前,朝她鞠了一躬,静静地离开了。
李凡跑到s市第一人民医院,找到现任的院长,查找当年关于金贵花与谢源一家的资料。
兴许是知觉,李凡总是认为,真相或许并不是那样。
视频可以造假,但凶手报仇的目标不会有假。杀了汪楚楚后,凶手发现杀错人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杀错人的?
真相到底是什么?
李凡深吸了一口气,翻箱倒柜地查找着20年前的资料。
“嗨!”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贸然出现在了李凡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算出来的,你信吗?”
“这我不信。”
李凡敷衍了几句,继续在一堆东西里翻找起来。
“不用找了,凶手会想在你前面。真相根本就在凶手的手里。”
“啥?”
李凡瞬间停下,吃惊地望着冷静。
冷静继续推理着说道:“如果一个好人一辈子只做了一件坏事,那么你觉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相反,如果一个坏人一辈子只做了一件好事,那他算改过自新了吗?”
“你什么意思呢?”
“你之前说,周志远在临死前录了那个视频,还原了20年前的真相。现在谢源和金贵花都自杀了,你不觉得这冥冥之中,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吗?”
“对我和你想的一样,我认为如果当年的始作俑者是周志远,那么在临死前,他不可能选择将他一辈子所做的仅仅那一件坏事公布于众。因为这样,会毁了他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
人性本如此,一个好人,但凡是做了一件坏事,那么他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可如果是一个坏人,只做了一件好事,那么他就叫改过自新,浪子回头。
“唉!怎么就没验证一下那个视频的真假呢?”
李凡此时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喂,白卓师弟,麻烦你帮我检查一下那视频的真假,现在就检查。”
白花花的一打纸质资料如同七零八落的雪花,飘散在办公室里。李凡手足无措,瘫坐在这场“暴雪”里。
冷静走上前,安慰李凡:“没必要放弃,我觉得既然凶手都可以知道真相,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整起案子,我们一定忽略了什么。”
李凡两眼空洞,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为什么,不觉得凶手是谢源和金贵花呢?”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他们在自杀前,什么遗言都没有留下,反倒是着急去死。这足以说明,他们认为自己死了,有些东西就死无对证了。”
李凡的嘴角泛起一抹治愈的微笑:“没想到,你也是一名心理学大师啊!”
“不,我只是业余爱好者而已。”
“哦?那你怎么从一开始就发现,谢源和金贵花催眠术的?”
李凡的两只胳膊无力地垂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望着满地的白纸黑字,李凡整个人都觉得脑子发涨。
渐渐地,李凡随手拿起一张白纸,几秒钟后,已经折叠出了一只小白船。
“给,送你的礼物。”
冷静接过小白船,也顺手拿起一张纸,叠了一只千纸鹤给李凡。
“给,还你的。”
“真没想到啊,一张破纸,居然也可以叠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李凡笑着,将两个东西同时摆放在地上,端详着它们。
千纸鹤就好像能飞起来一样,坐着小白船,漫游在整个宇宙。
“等等?既然一张纸可以有不同的表现形式,那么一个案子的真相,岂不是也可以有多种表现形式吗?”
白卓凑巧在此时来电,告诉李凡:“痕检科查过了,周志远录制的那段视频,没有任何造假剪辑的成分。”
那么,真相又是什么呢?
这时李凡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一个人。
视频是那个报社经理给的,他自称这u盘没有被任何人碰过,这也就加深了警方对视频真假的信任。可是如果这个视频,并非是周志远自己录制的呢?
李凡连忙打开手机里存着的那份视频,反复查看。在中间部分,李凡按下了暂停键。
李凡注意到,周志远录制视频的背景,是一面洁白干净的墙。而周志远的家里,基本都是贴墙纸的。
冷静在旁边观察,也发现,周志远的神态有异。
“他这表情,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一样!”
“对威胁!是的!我明白了!”
李凡恍然大悟,立马起身站了起来。
“既然目前没有生命的证据无法找到,那么活人这个证据,我们还是可以找到的!那个经理,就是知道20年前真相的大活人。他逼迫周志远录制视频,实际上是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周志远录制视频的这个墙面,就是报社经理的办公室背景墙!他一开始对我们警方用感情牌,立一个报恩的人设,就是为了让我们忽略这些细节,让我们都相信,他没有说谎!”
“那现在,还不去找他?”
人来人往的报社,干净整洁的地面,踩着高跟鞋和皮鞋的声音,冷静与李凡,找到了报社那名经理。
“你们好。”
李凡关上门,开门见山地问起他:“我是该称呼你为周经理呢?还是该称呼你为谢源和金贵花的儿子呢?”
谢经理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又礼貌地笑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就是周经理啊!”
“我们查过你的信息,你是周志远,周院长的养子。可是周志远明明膝下已经儿孙满堂,而且周志远收养你的时间,恰巧就是20年前,金贵花和谢源的儿子死去的时间。”
“那你们也不能就这么认为我就是他们死去的儿子吧?”
“你,为何要威胁周志远录视频?还是录一个和20年前相关案子的视频。”
李凡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份u盘,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这视频背景,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已经恢复全景,就是你的办公室。”
霎时,周经理开怀一笑:“真没想到啊,现在科学技术既然会这么发达。”
“谢源和金贵花着急自杀,就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而那个值得他们保护的人,和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李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经理,两只胳膊放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你告诉我,20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冷静一丝不苟地观察着周经理,直接顺嘴接了下去:“真相就是周志远的视频所说。对吗?周小丁。”
周经理点点头,阴险地笑了笑:“没错,就是。其实我叫谢小丁,周小丁这个名字,我真的很讨厌。”
“你这么肯定,当年周志远就是害死谢源和金贵花的人吗?”
“当然,起初我以为周志远身为我的养父,养育之恩大于天。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这么人面兽心的家伙。他收养我,完全是出于一种对我父母的愧疚。他以为当年,我母亲死了,但是他根本没有想到,我母亲后来又活了下来。”
“这些事你是听谁说的?”
“一次醉酒,他喝多了,我听他说的。”
“你相信酒后吐真言?”
“相信。而且我的父母会催眠术,为了肯定当年的真相,不错杀一个人,就对周志远使用了催眠,他都招认了,这,肯定不会有假。”
“所以真正的凶手,是你,对吗?你的父母只是帮凶,他们自杀,只是为了帮你脱罪。”
“是。当年如果不是贾平和陆绒,我们幸福的一家三口也不会被拆散。至于贾一诺,她间接地夺走了我的幸福生活。汪楚楚和周志远,他们该死!”
“所以案件是这样的:你观察了陆绒的女儿贾一诺的生活习惯,你发现她喜欢喝奶茶,而且经常去顾雯奶茶店喝奶茶,于是那天你提前蹲点,在路上杀死了陆绒,抽干了她的血。接着你绑架了贾一诺,你的母亲金贵花会催眠术,假扮成贾一诺来到了贾平家,杀死了贾平,后来又在医院,在你父亲谢源的暗示下,汪楚楚去了你母亲的病房,你母亲杀死了汪楚楚。后来你看见我们去周志远家里问线索,你害怕事情暴露,放火杀死了周志远,嫁祸给小混混李孟元。周志远生前的确来过报社,但他是来探望你这个养子的,可你利用这一点,伪装成他来给你提供线索。所谓的前台和周志远因为买报纸纠纷事件,也是你提前跟前台说好的,做了伪证,对吗?”
“你前半部分推理得很不错,很完美。但是后面就不对了,前台根本没有帮我做伪证,是周志远这个老不死的,自己儿孙满堂,却非要来我这里要生活费,说是给他孙子买房用。我不接待他,他就找前台的麻烦。本质上,他也是一名吸血鬼。”
“那你到底是如何威胁到他的?”
“对付吸血鬼,当然要用血了。我说你现在录制一个视频,按照我的要求,我就把你孙子买房的钱给你,他还真就这么做了。人性啊,简直可笑呵呵。”
李凡凑到谢小丁的耳根子旁,悄悄问:“除了这些人,蔡威和钱四怀,是不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这是酬金。有人帮我报仇,我也要帮他做些事情。”
“那玫瑰花呢?”
谢小丁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玫瑰花呢?”
李凡提高了嗓音,顺手抓起了谢小丁的衣领。
“我说了我不知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