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翼而飞的医疗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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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连李凡自己都有些疑惑。
为什么十年前，陷害自己的凶手，要拿自己当替死鬼？明明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冤枉的。
“李孟元之前的通话记录查了吗？”
“查了，的确是周志远院长打给李孟元的。”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李孟元就是杀害周志远院长的凶手，唯独李孟元拒不认罪。
“真的不是我啊！你们不是答应过我，要帮我重新找出线索还我清白的吗？”
李凡瞅着眼前的小混混，眉心紧锁。
他的嘴里，是不会有太多实话的，让他自己去找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也等于就是天方夜谭。
白卓走了过来，拍拍李凡的肩膀：“师兄，你是不是也被这个伪君子给感动到了？我跟你说，现在的杀人犯变聪明了，他们学会了伪装。就前几天，r市的一个案子的杀人犯，在监控底下杀了人，被抓前依旧喊自己是冤枉的。像他这样的小混混，又有那么多犯罪前科，肯定就是凶手了。而且证据也很确凿，我们也没必要为他分神了。”
“不！相信我，吸血鬼案子和周志远被杀一案，绝对有关系！”
“师兄！你咋回事啊你？干嘛那么较真呢？”
白卓见说不动李凡，只好拿出了周志远的尸检报告给李凡看：“那你看，虽然周志远的尸体被烧毁，但凭借我和师父专业的技术也依旧推出了他的死亡时间。他的死亡时间，是晚上7点到9点，而恰巧这个时间，也是监控拍到的他进入周志远的家，又离开周志远的家这个时间。”
“不是的！”李孟元趴着铁窗，大吼起来，“我的确是7点多进入的周志远家里，但我只是简单地和周志远聊了几句，谈了谈运货的价格，签个字，我不到8.00就出来了。”
“但是监控显示，一周之内，只有你一人进了周志远的家里。除此之外，更巧合的是，你走之后，8点左右，大火就燃烧了。这些时间点，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我真的是只拿了点东西，没有杀人啊！”
李孟元差一点蹦了起来，眼眶早已经湿润，不知是鳄鱼还是人类的眼泪。
东西，东西，东西！
这个词，不停地在李凡的脑海里回荡。
对！如果找到李孟元运送的东西，那就可以证明李孟元没有说谎。
“你运送的是医疗器械？在哪里？”
“在s市x区d街道东边，9号饭庄旁边的地下停车场里。”
李凡轻微闭上双眼，脑海里回忆着这个地方的画面。
这地方比较偏僻，没有监控。就算是真的找到了医疗器械，也不能洗清李孟元杀害周志远的嫌疑。
“警察同志，我求求你，能不能帮我，帮帮我？”
“我知道，你放心，如果凶手不是你，我会想办法还你清白的。你现在描述一下当晚，你去了哪里，到底做了什么？一点细节也不要忽略。”
“我当晚，就是接到了周志远的电话，他说要让我运送一批医疗器械，有酬金。我当时着急用钱我就去了。我到了他家，他给我填写了一个货物单，然后过一会我就把那个箱子给推走了。”
“我问你，周志远为什么会有你的电话号码？”
“哦是因为之前，他给我看过病，我感激他，留了他电话。”
白卓瞥了一眼李孟元，忍不住吐槽起来：“师兄，你为什么总是认为他不是凶手？”
“因为吸血鬼案件的凶手不是他。”
“也许，是两个独立的案件呢？”
“不可能那么巧合！真凶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目的就是为了栽赃给他。吸血鬼案件没有嫁祸成功，但是谋杀周志远，他成功了。”
手机铃声在李凡说完的下一秒惊悚地响起，是冷静，她告诉李凡，那地下停车场里，的确停着一辆小推车，但是里面并没有医疗器械。
“好我马上过去。”
李凡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这停车场里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的车辆，不得不说凶手的选址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冷静顺手将手指了指停在那里的小推车箱子，示意李凡：“你，嗅觉如何？”
“我，还好啊！”
“你闻一闻，这是什么味道。”
“啊？”李凡纳闷了，一字一顿地说，“这，这种事平时在我们队里都是靠警犬完成的。”
“但是现在你不可能把警犬带来，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李孟元就是凶手。”
“那好吧，我闻闻。”
李凡闭着眼睛，强忍着呼吸，直接将头凑了过去。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药水味，化学药剂的味道。
“这不就是医疗器械的味道吗？”
李凡用手扇了扇周围的空气，重新调整呼吸。
“对！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医疗器械，曾经在这里放过，但是被人给偷走了。”
“不对！”
李凡望着冷静炯炯有神的双眸，立马就反应过来。
医疗器械能在这么大的一个小推车里不翼而飞，这很不符合常理。若是小偷徒手偷走，那么运送是个问题。所以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医疗器械的偷盗者是带了交通工具和麻袋等包装工具。第二，从李孟元将箱子运出来的时候，医疗器械就已经不在箱子里了。
看地面，周围没有明显的重物拖拽痕迹，没有交通工具的齿轮印，反倒是一串串脚印。这说明，李孟元当时运出来的那批医疗器械，根本就是早被凶手调包后的凶手本人！
李凡来不及犹豫，赶紧打电话给张队：“张叔叔，李孟元的确是被冤枉的。我已经知道真凶栽赃嫁祸的经过了。”
首先，一周前，凶手已经偷偷潜入了受害者周志远的家中，因此一周内的监控是完全查不到的。其次，周志远遇害当晚，凶手早已经将周志远杀害，为了嫁祸给李孟元，他用周志远的手机，谎称是要运送医疗器械，实际上就是为了让李孟元出现在监控下。当时李孟元填写完了送货单，凶手假扮成周志远，后来又躲在了箱子里，让李孟元以为是医疗器械，将自己运送了出去。至于真正的医疗器械，早已经在大火中被烧毁。
谁知张队竟然来了一句：“李凡啊，我知道你曾经的经历，但是现在事实和证据已经很明显了，李孟元的确就是凶手。而且李孟元本身，他自己，也刚刚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李凡万万不肯相信：本来一直打死不认罪，为何突然认罪了？有蹊跷！
“张叔叔，你们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哪有？李凡，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难不成会严刑逼供吗？他自己来自首的。”
“等等我，我马上去。”
冷静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李凡就是要来回在自己和警局那边穿梭的人。
李孟元戴着手铐，双目呆滞，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你不是说你是冤枉的吗？”
李孟元两只眼睛空洞得就像深夜里的死谭，他机械地摇摇头：“我没有被冤枉，人就是我杀的，我为了拿到钱。”
李凡一丝不苟地盯着李孟元，又问了一句：“那那个吸血鬼，是你吗？”
“也是我，都是我。”
李凡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凶手不是他，他被催眠了。”
“啥？”
“我要看看看守所的监控，今天的，速度。”
白卓调出看守所的监控，却看见了心理医生谢源来到了李孟元那里。二人好像在说些什么，没多久谢源就离开了。
“不用问了，凶手就是谢源！立刻抓他！”
一个衣冠整齐的谢源，为何会是嗜血如命的凶手？
谢源被逮捕到警察局，接见他的人，是李凡独自一人。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杀害陆绒和陆毅，为什么要绑架贾一诺，又接二连三地害死汪楚楚、贾平，栽赃嫁祸给李孟元？”
谢源有些纳闷：“什么情况？”
“谢医生，你还不说实话吗？一个心理医生，为什么会使用针管？而且对这种医疗方面的东西那么熟悉又了解。”
谢源莞尔一笑：“难道我不可以了解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你暴露了。”
“难道仅凭这，你就可以断定我是杀人犯吗？”
“当然不可以断定，但是你催眠李孟元，不就是摆明了让他替你顶罪吗？”
“催眠？什么鬼？”
谢源似乎一点不紧张，而是在认真地梳理自己的头发，像是在维持自己临死前的最后体面。
“你今天为什么去找李孟元？”
“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的。他说他被栽赃嫁祸了，心理压力大，我为他进行心理疏导的。”
“哦是吗？可是在你疏导之后，他就认罪了呢。”
“那说明凶手就是他啊，说出实话了，心理自然就畅快了。”
“你是觉得我们所有人都看不出催眠吗？我可以再找一个心理医生，他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不是对李孟元进行了催眠。”
刹那间，谢源沉默了。李凡趁机告诉了谢源他的作案经过：“实际上你从一开始，就已经选好了李孟元这个替死鬼。你用针管抽掉陆绒和陆毅的血，绑架贾一诺，实际上将她进行催眠，变成一个吸血鬼。借机除掉了贾平和汪楚楚，随后你发现我们去找过周志远院长，你担心周志远院长会多说什么，为了杀人灭口，你才狠心杀掉了周志远，又放火毁尸灭迹，嫁祸给李孟元。而那个时候李孟元将你运出来的时候，周志远已经死了，只不过火还没有燃烧，你快速来到警察局，名义上是为了给贾一诺做心理疏导，实际上还是催眠了贾一诺，让她说出黑龙哥李孟元才是真凶。这样一来，你催眠目的达到了，不在场证明也有了。之后你催眠了李孟元，让他承认他才是真凶。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听完李凡流利地讲述，谢源忍不住拍拍手：“很好很好，李警官，你真是一个推理天才。可是，你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你说我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你需要我帮你说吗？20年前的故事，你应该是主角之一吧？”
谢源当场就脸色大变，刚才那一副淡定的好好先生模样变成了一副惊恐无比的脸庞。
半晌，谢源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好我说，20年前，s市第一人民医院有两名产妇，一名叫金贵花，是一个普通的菜农。一名叫陆绒，是千金大小姐，老公在s市的势力很大。不巧的是，她们二人同时生孩子，同样都需要熊猫血。就在这时，一个叫汪楚楚的医生，为了趋炎附势，抽走了金贵花的熊猫血，将它偷偷供应给陆绒。金贵花因为失血过多死去，母子双亡，而陆绒的孩子贾一诺成功出生，汪楚楚也一路顺风，坐在了血液科主任的位置。当时金贵花的丈夫状告医院，但是没有成功，医院给出的解释就是医疗事故。医院愿意赔钱，但是对于金贵花一家来说，钱，还有什么意义呢？”
原来20年前事情的真相，是这样。李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人性竟然能恶心到如此地步。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汪楚楚就是熊猫血，那她想讨好陆绒和贾平夫妇，为何不自己捐血，还得一个无辜的妇人丧命？我恨这些人，是他们，他们毁了我原本该有的一切。”
“所以你的身份是什么？”
谢源，男，年龄20岁左右，英俊潇洒。20年前，他应该还是一个孩子。
没等谢源回答，李凡就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我们的确在周志远的死亡现场，找到了大量医疗器械被烧毁的痕迹。李孟元竟然突然声称自己又不是罪犯了，这是咋回事呀？”
李凡微微一笑，回答：“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谢源回给了李凡一个复杂的笑容：“我想你是不是猜出了这个故事里，我的身份？”
“是的。你其实就是金贵花的儿子，那个死去的孩子，是你的弟弟，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