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接力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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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凶手，应该同时认识夏泽和武玲玲，王松平和吴云，兰文君和马心以及兰大勇？”
“是的。”
冷静刚回答完李凡，李凡的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林汉！
在这张强大的关系网里，一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林汉。
可是，早在夏泽的案子里，林汉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后面王松平和兰文君的案子，他根本没有作案动机。
“这张关系网，你真的摸透了吗？他们之间的交集，不止是林汉吧，肯定还有其他人。只不过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林汉。”
“那我再传唤林汉，实在是不妥。在夏泽的案子里，他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冷静刚要说什么，却突然收到一条短信，说是自己的弟弟今天开运动会，是短跑接力赛。
“我想去看看我弟弟的跑步，一起吗？”
这还是冷静第一次，邀请李凡去见冷静的家人。
“好啊好啊！我去买饮料！”
李凡快速地跑去小卖部，给冷静的弟弟买来了一瓶红牛。
冷静的弟弟今年高三，稚气未脱的他一看到李凡竟然张开就是：“姐，这是你男友？”
李凡当场就愣住了，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哪里哪里？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啊，我看你长得和我姐比较有夫妻相。”
“乱说什么呢！”
只有一米七的冷静踮起脚尖，刮了一下一米九的弟弟的鼻子。
不过，李凡刚刚那一刻注意到，冷静笑了。
平日里冷面的冷静，竟然会笑？
“加油哦！”
李凡对冷静的弟弟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随后在观众席上观看。
只听一声发令枪响，冷静的弟弟如同脱缰的野马，箭一般地飞驰而过。
“啊加油！加油！”
冷静弟弟是第一棒，周围的竞争对手都是身材矫健的清一色阳光男孩。观众席上尖叫的，自然都是女生居多。
看见高中生热血沸腾的样子，李凡就好像想起了当年那个年轻阳光的自己。
那时候，谁都有一颗炙热燃烧的心，都有积极追求梦想的执着，都有对未来充满的期待。然而只是可惜了，一切都终究于十年前。
“啊啊啊！”
冷静的弟弟完美地将接力棒递给了第二人，后面的对手也快速赶超，实力不相上下。
冷静递给刚跑完四百米的弟弟一杯矿泉水，看见满头大汗的弟弟，冷静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样的！接力得很完美！”
李凡刚回过神，正打算去找冷静，却无意间看到了运动员们手中红白相间的接力棒。
接力棒，接力赛.......
等一下！
夺命快递的三起案子，就好像一场接力赛。每一个人都相互认识，而且每一个人都有心理问题。
“我明白了！”
李凡的声线如同突然加大音量的音响，即便是在嘈杂的赛场，依旧显得尤为突兀。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一愣，都望向了他。
不过，李凡并没有受到这些怪异目光的影响。而是步履匆匆地跑到冷静面前，对冷静分析道：“我明白夺命快递一案是怎么回事了！”
“首先，夏泽和武玲玲，王松平，兰文君、马心和兰大勇，他们都是心理有问题的人。这看似是一场同一凶手所为的连环杀人案，但实际上却是一场接力杀人案。王松平认识夏泽和武玲玲，杀了夏泽，这也是我们一开始没有想到的。兰文君、马心认识王松平，她们其中一人或者一起杀了王松平。兰大勇杀了兰文君，而兰大勇死于下一个夺命快递的目标。”
“这.....”
听起来有道理，但是细细品味，却还是有很多疑点。
“武玲玲和马心有什么心理问题呢？而且兰大勇杀害兰文君，我们已经排除了啊！”
“对于这个问题，张队，我想申请重新从头开始查，从夏泽和武玲玲遇害的第一起夺命快递案子查起。”
“好的。”
李凡和张队等人来到夏泽和武玲玲的案发现场，看见那杂乱无章的家具，李凡推理道：“我记得，曹法医说过，武玲玲是被人掐死的，夏泽是被人割断喉咙失血过多而死的。他们两个人的死亡时间间隔了一小时。对吧？”
“对。”
“起初我们是不是非常疑惑，为什么凶手杀害夏泽和武玲玲要用不同的作案工具，为什么会间隔一小时。而且我们根据对邻居的询问得知，他们遇害当晚，夏泽和武玲玲大吵了一架。那么案件是不是这样的？夏泽和武玲玲因为离婚的事情争吵，有家暴倾向的夏泽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对武玲玲大打出手，结果失手掐死了武玲玲。这就是为什么现场会一片混乱的原因。不是凶手杀夏泽导致的，而是夏泽和武玲玲争吵导致的。这个时候，王松平出现了，他杀死了夏泽，而后逃之夭夭。”
李凡的推理，曹法医和张队忍不住鼓掌。
这完全符合逻辑。而且，天衣无缝。
“同理，王松平因为恋爱母亲吴云，吴云接受不了有恋母情结的亲生儿子，只好选择喝药自杀。但是这个时候，下一个凶手，兰文君或者兰大勇出现了，用同样的手段杀死了王松平。不过，我觉得杀死王松平的，应该不是兰文君，而是兰大勇。因为兰文君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论力气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的。”
张队点点头，示意让李凡接着讲下去。
“兰文君和马心的案子就更好理解了，兰大勇的上班地点是药物机构，和马心体内中毒的药物一模一样。兰大勇自然不会蠢到用自己药物机构的药物去毒死马心。但是兰文君，却可以拿到兰大勇研制的毒药。兰文君深爱自己的父亲兰大勇，自然是对母亲马心恨之入骨，于是她在马心的饭菜里下毒，毒死了马心。但这个时候，另一个凶手出现了，杀死了兰文君。当时因为兰大勇不在场，这才躲过了一劫。但是后来被凶手发现兰大勇有恋女儿的变态情结后，很快被杀了。这足以说明，兰大勇和兰文君，死于同一个凶手之手。”
“分析得很完美，但我有个疑惑，王松平，兰大勇和另一个凶手，每次都那么赶巧吗？恰巧在凶手误杀或者仇杀完一个人后的一小时赶来？”
“所以说，这起案件的策划幕后，都有一个大boss。他主导着这起案子。而接下来，若是还有人死于夺命快递，那么死者就是杀害兰大勇的凶手。”
“这推起来很好，可是总得抓住这个大boss，而不是让他继续害人啊！”
李凡沉默了一下，他在想这个夺命快递的幕后黑手，是如何抓住这些人的一些心理，才能操控他们乖乖听话的。
曹法医补充道：“我验尸的时候，发现夏泽，王松平和兰文君，兰大勇，都没有反抗的痕迹。按理来说，如果有人杀了他们，那么他们第一反应是先抓住凶手，而不是默默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那这么看来，他们是知道自己要死。”
对于揣摩人的心理，李凡找到了冷静请教。不得不说，上一次若不是冷静把自己带去看接力赛跑步，说不定现在这个案子还是没什么头绪。
冷静得知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被害人在杀害了别人之后，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这说明什么？他们有畏罪感。”
“所以幕后黑手正是抓住了他们的畏罪感，才让他们像傀儡一样乖乖听话的吗？”
“没错。”
李凡托起自己的下巴，却还是想不明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王松平杀害夏泽就没有畏罪感了？兰大勇杀害王松平就没有畏罪感了？
“我说的畏罪感是指，他本不想杀某些人，但是不小心杀害了。”
“可是兰文君呢？她是毒死她母亲马心的凶手，她不是误杀。”
“这.....”
冷静刚刚没有考虑到兰文君一案，现在看来他们并不是有畏罪感。
这时，冷静问起李凡：“他们这些人的文化程度如何？”
“一般般，咋了？”
“你觉得，会是这样的吗？夏泽误杀了武玲玲之后，担心被判死刑，反正横竖都是死，夏泽对自己下不了手，于是选择让王松平杀死自己。王松平逼母亲吴云喝毒药自杀后，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自杀的办法，联系了兰大勇，杀死了自己。兰文君毒死了母亲马心之后，她知道这样做会连累父亲，于是选择夺命快递的凶手来杀死自己，这样警方就会以为父女二人是死于同一凶手。”
冷静的这番推敲，却让李凡摇摇头。
“我突然觉得，我们这样想象，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唯心主义了？我觉得，我们应该靠证据。”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的推理，还没有完全的证据支撑？”
“是的，不过我们警方已经在寻找证据了。夏泽家里，正在找王松平杀害夏泽的证据，王松平家，会找到关于兰大勇的证据，兰文君家，留下的会是下一个夺命快递的目标的证据。”
冷静轻轻一笑：“哦？那你为何这么肯定呢？”
“直觉。”
“这不应该是假设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吧。就像是一场考试，你考完之后若是感觉题目都会做，哪怕是你不去对答案，你都会觉得你考得好。尤其是理科数学，做出来了，基本就是对的。”
“李警官，您，真是有意思呢！”
冷静莞尔一笑，回给李凡。
不知为何，李凡的心，瞬间有一丝丝的抖动。
只是，夏泽、王松平、兰文君、兰大勇的家中，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他们之间是怎么联系的吗？”
李凡给了张队一个提示，让张队去找在夏泽家里的快递。
王松平是卖蔬菜的，那么他可以通过快递蔬菜，来联系夏泽。只是，这证据该怎么找？
李凡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对张队打了个响指说道：“嗨张叔叔，跟我来！”
李凡来到夏泽家中的冰箱，拿出一份西红柿。只不过，这个西红柿，已经被拦腰截开了一个口子。
“您看，这像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李凡手中摇摆不定的西红柿成了唯一的焦点。
“不就是一个西红柿吗？有什么稀奇的？”
“不不不，这份西红柿，就是夏泽联系王松平的重要物证。”
“啊？你在干什么啊李凡？你是小说看多了？”
“不张叔叔，您再跟我去一趟王松平家。”
在王松平家中的冰箱里，李凡同样找到了被切出一个深口子的洋葱。
还没等张队开口，李凡直接就解释道：“我知道这两个不足以说明什么，可能只是巧合，但是三个的话，就很有问题了。”
下一刻，李凡和张队来到了兰文君的家中。这一次，李凡在兰文君的家中找到了一份被切出一条深沟的青椒。
兰大勇的家里，找到了被切出口子的茄子。
“西红柿，代表夏泽，夏泽是送快递的，联系卖家王松平非常容易。他只需要在其他商户的快递中混入西红柿寄给王松平，就可以达到目的。同理，洋葱代表王松平。青椒代表兰文君。茄子代表兰大勇。”
“你的意思是，每当下一人接力凶手完成任务之后，就会选出一份蔬菜来代表任务已经完成？”
“是的，而且你看这些蔬菜，不是恰巧像极了被害人的死状吗？”
张队摇摇头，对李凡的说辞依旧不能信服。
“难道仅凭几份蔬菜就能作证你的猜测，这简直跟神话一样。而且快递这东西，留下指纹太正常了，不能说王松平给夏泽快递，王松平就是杀害夏泽的凶手。这不科学。”
“那如果，我找到了幕后黑手，他交代的和我一模一样，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的猜测了？”
“当然。但现在最大的难度，就是如何找到这个幕后黑手。”
李凡回顾整个案子，从夏泽遇害到王松平，再到兰文君，兰大勇。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