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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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还没有玻璃制品，这种透明的瓶子在他们眼中自然成了无色的琉璃，也正是因此，高昂的价格才没令众人生出被黑的感觉。
琉璃本就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
接过瓶子，季芸才发现，里面的香水已经空了。
“敢问姑娘，你这东西可是一次性全部上了脸？”
女子看了汉子一眼，怯生生点了下头。
汉子看着她这不中用的模样，横了一眼，“是一次性用完了又如何，你这东西买来就是用的，怎么，还不能一次性用完不成。”
“当然不是。”
“那你还想说什么，证据都在，还想抵赖不成。”
汉子咄咄逼人，“快点给钱，你要是不赔个几百两，今儿个就别想把这铺子开下去。”
几百两，这汉子简直狮子大开口。
“你这人，好生不讲理。”
秦姣蕊看不下去，不顾柳如意的阻拦站了出来。
“露华浓的香水我都用了好几天了，也不见有什么问题，怎么一到了你妹子身上，全是毛病，我就没见过有人会把香露之类擦在脸上的，要我说，你是专门来讹人的吧。”
她话说的利索，压根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还有，你说你妹子一次性都用光了，我闻闻，这味道也不对吧，你都把香水用完了，怎么身上香味这么淡，怎么的，你是大清早沐浴过了么？”
女子被她说的面红耳赤，虽说满脸痘也看不出什么，但无处安放的双手不断的扣着手心，就能察觉她的不安。
汉子被她说的怒了，指着她鼻子就骂：“你这臭丫头哪儿冒出来的，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给我滚。”
他顾忌秦姣蕊身上华丽的衣裳，当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千金，说话还是收敛了一些。
人群中，有好心的提醒一句。
“这不是秦县令家的千金么！”
“什么，县令家的千金，可是她刚刚都说铺子里的香水用了许久了，也没有问题。”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神就微妙起来。
汉子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偏生眼前的女子还是县令的千金，那些富贵人家他得罪不起，县令千金他更得罪不起。
妈的，这银子实在太难赚了。
“县令之女又怎么了，方才县令不还来恭贺铺子开业么，说不准，是联合起来的。”
此话一出，瞬间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县令与露华浓的掌柜谋和若是真的，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还能干什么不成，反正铺子里的东西那么贵，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买不起啊。
秦姣蕊没想到自己站出来正名，居然还有人质疑，双手一叉腰，怒视着方才说话那人的方向：“哪个不开眼的说的，有胆子给本小姐站出来。”
一片寂静，无人敢应。
柳如意实在没法子，忙将人拽了过去，“你着急什么，且看看季掌柜的是如何处理的。”
秦姣蕊气的不轻：“我就是瞧不得这人胡说八道，你看他穿那衣裳，像是买的起香水的人么，这才开业第一天，香水买来就用光了，她是喝了不成。”
“那你也不能仗势压人啊，且看看吧。”
“……行吧。”
秦姣蕊总算安静下来。
季芸总算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她将香水瓶子上的喷口对准了自己，用力的挤了一下。
索性里头还剩下一些，这一喷，倒是喷出了一些。
“你说我这个香水有问题，那就等等看，我这手上，会不会出痘痘。”
汉子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么个法子，明显的慌了，最后还是强装镇定：“我妹子都弄了那么久了，难不成你还要让我们等那么久么，我告诉你，耽搁了我妹子治脸，你赔得起么？”
季芸：“壮士若是觉得我耽搁了你妹子治脸，何不现在就去。”
“自然是要等你将银子赔给我们，我妹子脸都成这样了，要花多少钱啊。”
“噗嗤！”秦姣蕊笑出声。
汉子脸上一恼，不明白她笑什么。
李氏笑出声：“我说你这汉子，实在可笑，你可知我们铺子里的香水多少钱一瓶。”
“十两银子啊。”汉子毫不犹豫的答，“我买的还能不清楚么。”
“既然你清楚，也花了十两银子，怎么买的起香水反而花不起治病的钱了。”
汉子噎住，瞬间说不出话来。
围在四周的百姓们也看出来了，纷纷出声质疑。
“这位娘子说的不错，你花的起十两银子买香水，还花不起看病的钱么。”
“这两人怕不是真来讹人的吧，方才掌柜的说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哪儿有人把香露擦脸上的。”
就连平日里买不起香露香膏的都知道，这东西是擦在手腕上的，可从来没见人擦一整脸的。
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躲在汉子身后的姑娘抓着他衣袖身子都发颤。
“都给我住嘴，你们懂什么？”汉子绷着脸，明显恼羞成怒：“我就是乐意等她赔了银子给我再看病，不成么！”
众人唏嘘，他明显就是来讹人的么。
季芸轻笑，丝毫不急：“壮士，你可要想好了，若是等到了时辰，我这手上一个红痘痘都不起，我就要报官了。”
话音刚落，汉子身后的女子扯他的袖子，冲他摇头。
汉子本就在气头上，见她这么不中用，大手一挥，直接把人推了过去。
他生的人高马大，用尽全力一推，姑娘直接倒地，手心杵在地上。
众人看的心惊胆战。
只是，这姑娘手心的痘痘，怎么沾地上去了。
汉子察觉到不妙，想去将人拽起来，“你给我起来。”
走到一半，飞身而来的男子挡在他身前，冷沉着脸，漆黑的眸子幽光阵阵，只一眼看过来，仿佛覆着寒霜，令人遍体生寒。
汉子被他这阵仗吓到，一时间没敢动弹。
女子害怕的蜷缩起身体。
众人瞬间看清了她手心的情况，原本密密麻麻的痘痘此时此刻像是一对面粉，捻搓成团，一半儿沾在地上，一半儿稀稀拉拉沾在手心。
这哪儿是什么痘痘，分明就是一堆粘粉沾起来的。
“还真是讹人的！”
“不好，这汉子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