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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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态度坚决，顾金城也不敢推辞，硬着头皮挑了两件深色的。
季芸看了一眼，转头让店小二选了两件藏青色的长袍。
“你去试一试。”
女儿家的衣服只要不是特别胖大多都差不多，男子的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顾金城和顾丰田，大概有一米八五，这要是拿回家袖子短了穿不上，都没地儿哭去。
顾金城还从未在成衣店里试过衣裳，揪着衣服进了后头。
趁着这个空，季芸挑了件稍微大一些的衣裳给顾小天。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长的快，顾小天走的时候和她差不多，没准儿一个月过去，他就比她高了。
不多时，衣角的门帘儿掀开。
身形修长的少年郎低垂着头，不太适应的走出来。
季芸脑海里闪过一个字。
帅！
就这张脸，搁到现代怎么说也是个顶流了。
顾金城容貌偏硬朗，剑眉星目，瞳孔深邃，一眼看过去，颇有一股正气凛然的意味。
她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
一身玄衣的男子戴着斗笠长布遮面，手中长剑寒光迫人。
蓦然的，两个身影重叠，居然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儿，季芸摇了摇头。
兴许是两个人气质有些相似，她才会联想到一起。
顾金城拍了拍衣裳，忐忑问：“娘，如何？”
季芸微笑着点头，“不错不错，这才是你们该穿的衣裳嘛。”
就穿这身衣裳往外头一站，翩翩公子的形象不就出来了。
听到她这么夸，顾金城咧嘴笑了笑，“丰田的那身衣裳和我这是一个尺寸的，就不用试了吧。”
顾丰田和顾金城相比，要清瘦一些，二人身高一样，自然就不用试了。
“行，都要了。”
季芸大方的去结账。
顾金城迅速的将身上的衣服换回来，装进早就备好的包袱里。
一共七件衣裳，料子是最好的，加起来也才用了差不多一两银子。
买好东西，季芸又到肉铺打了两斤肉回去。
出了肉铺，就是小桥。
季芸万万没想到，会撞见那位秦姑娘和柳公子。
说起来，她这两日好像处处都能听到这家姓柳人家的事。
小姑娘握着玉带，睁大的眼睛里存着委屈：“方明哥哥，这是我辛辛苦苦绣出来的，你怎么能不要？”
“秦姑娘，这不合适。”
少年神情淡漠的拒绝了秦姑娘的好意。
季芸与顾金城推着小车路过。
听见有脚步声，秦姑娘倔强的抬起头，视线直逼季芸，是被撞破了不堪的愤怒与狠厉。
柳方明也看到二人路过，诧异了一瞬便回了神。
待二人走远，秦姑娘跺脚。
“哪里不合适了，我们是定了亲的，我是你未来的妻子，有什么不合适？”
柳方明叹口气，“只是定亲而已，既然没有成亲，那便不能私相授受。”
他说的委婉，落在秦姑娘耳朵里却是令她更加羞愤。
“什么私相授受，方明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未婚夫妻之间送一件腰带罢了，到了他嘴里，竟成了私相授受！
“况且，这是我自己做的，这是我的心意。”
女孩子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果然，她看见少年神情松动。
柳方明低头看了眼玉带，上面绣着祥云腾蛇的纹样，一针一线都能看的出精湛。
“那就多谢秦姑娘了。”
他放缓了语气，示意身后的小厮接过。
秦姑娘这才袒露笑颜，“谢什么，我迟早是要嫁给你的。”
少年没说话，只是扬了扬唇角，不动声色的掩饰其中的讽刺。
“家中还有课业没有完成，若秦姑娘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少年冲着她揖手。
秦姑娘嘟囔起嘴巴：“每次都是一个借口，方明哥哥就不能多陪陪我么。”
她作势要上前挽少年的手。
少年不动声色的避开。
“姑娘在外丫鬟陪着就是。”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小姑娘有些不甘心的扯下一旁的野花，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就知道课业课业课业，我迟早要让爹爹惩戒方明哥哥的先生，一天到晚写课业，他都没时间陪我了。”
丫鬟红玉走上前，轻声的劝她：“可是柳公子已经是举子了，再过三年便能参加科考，他这般用功，也是为了姑娘以后的日子呀。”
她这番话说到了秦姑娘的心里。
小姑娘轻哼一声，被她哄到，脸色缓和不少。
“算你会说话。”
红玉低下头，跟着她离开。
柳府。
“扔了吧。”
少年面无表情的吩咐小厮。
小厮已然习惯，点头称是，随后将玉带拿到后院儿烧了埋在土堆里。
做完这一切，小厮回到屋里，少年已然捧着书本温习起来。
他大着胆子开口：“秦姑娘是娇纵了一些，可对公子却是极好的，公子何不尝试接受秦姑娘呢。”
两人定亲都一年了，等到秦姑娘及笄便会成亲。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呀。
公子就算再不喜欢，也该试着妥协了吧。
少年语气冰冷：“看来你最近很闲。”
闲到有心情管起他的事了。
小厮低下头，忙认错，“是小的僭越了。”
呸，他这张嘴真是快，居然敢说公子的不是。
柳方明眸子未抬，轻轻翻页：“行了，去刷一个月的恭桶吧。”
小厮顿时一嚎，“公子，小的错了，你打小的吧，千万别让小的刷恭桶啊。”
府里上上下下有十多个恭桶，每天刷一遍，他整个人都馊了。
少年没理他，继续盯着书页看。
小厮嚎了两下，见他没反应，只能苦着张脸退出去。
房门关上，少年才放下手中的书本，湛黑的眸子一顺不顺的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清隽的面上隐隐泛寒。
回到村子里，季芸立刻将人叫过来，把买来的衣裳交给她们。
李氏摸着衣裙的面料，顺滑绵软，一看就不普通。
“娘，你给我们买衣裳干啥，我们衣裳多的是嘞。”
她从娘家过来的时候，就裁了好几件新衣裳，后来每天干活儿，基本上都是穿的旧衣裳。
“是啊娘，这衣裳还能退么。”赚钱也不容易，她眼瞧着季芸之前为了培育豆芽起早贪黑的，多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