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瘟虫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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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季月荷从来不信怪力乱神，到是上香祈福，在帝都世家女眷之间，还是颇为盛行的。

所以自从来到帝都后，季月荷入乡随俗下，其实席面没少参加，这去祈福上香的事情，也是有所涉猎的。

所以不敢说对佛道有多精通，可是季月荷光是瞧上一眼面前这尊黑漆漆的神像，就敢断定这供奉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神明。

其实佛门也有怒目佛陀，降龙伏虎罗汉，虽然看着也颇为的面露凶光，但却透着威严肃穆。

可再瞧瞧面前这尊可到好，倒竖的眉毛，三角吊梢眼，嘴里伸出来三对獠牙，左手举着个虫子，右手提着个人头，脚下踩着的是一个大水池，朱砂红色浸染下，很生动的刻画出那池子里的全都是血水。

就在季月荷仔细观察，想要不动声色的，尽可能弄清楚这瘟神究竟是何来路，也好有个方向下手。

但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得瘟神的硕大头颅，竟然缓缓的向着她扭头看来，还有那双眼睛也眨动了两下。

季月荷敢断定，她绝对没有眼花。

可就在她震惊不已，想要继续再看两眼的时候。

就见得一个观内的道士，立刻皱眉不悦的来到她近前呵斥道：

“你是何人，怎的这般不懂规矩，没瞧见大家都已经跪下给瘟神大人鲜血了嘛，你既然肯来，那就说明你愿意虔诚的将一切都供奉给大人，为何这般不敬，还敢与神明直视。”

季月荷闻言赶紧四下瞧了两眼，这才发现所有的镇民，果然这会全都跪在地上了。

并且他们的面前还都摆着个白瓷小碗，外面用红色的朱砂，刻画着一种甲壳虫似的图腾纹饰。

所有的镇民，更是拿起碗旁边的小刀，就将自己的手腕割开，流出来的鲜血一点点的全都滴落进了白瓷碗里。

瞧着这些镇民，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季月荷不难想象，这种事情了。

但是季月荷不但不想跪，而且她更加不想割腕取血。

所以就见她不禁冲着道士一笑，然后就将两颗金豆子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季月荷之前可是进宫，出来的时候被小太监算计了，这才昏迷过去的。

而每次进宫，季月荷都会随身带上十几颗金豆子。

不为别的，就是单纯为了打赏宫里的人。

虽然季月荷平时，在自己的吃穿用度上，从来不是这种奢侈的人。

但对于宫里的人，就算是奴才也见惯了好东西，几两散碎银子确实拿不出手。

而这些人若是不打点好了，很容易关键时刻坏事，因此在没必要节省的地方，季月荷使银子还是很大方的。

至于说金银这种东西，那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绝对管用的。

前一刻还横眉冷对的道士，金豆子一到手，先是震惊的看了季月荷一眼，接着马上就露出了笑容。

“这位贵人，还真是出手慷慨的很那，最近我们道观确实要从新修缮，缺的就是您这样的大善人。”

季月荷闻言不禁含蓄的笑了下，然后就看了眼，跪在地上还在放血的镇民们说道：

“我家中是做丝绸生意的，恰逢这镇子上有一门远房亲戚，同我提及这道观内的神明颇为灵验。我家中有一兄长，得了年少健忘的毛病，所以我是来求药的，若丹药真有用，散尽千金对我家来讲也不在话下。”

瞧着道士眼冒精光，明显被她的话给吸引住了。

季月荷这才笑容不变，却故意犯难的讲道：

“不过我从小身体也不好，常年都要吃着温补的药膳呢，燕窝银耳更是一天都不能少了。所以叫我割腕取血，这种事情我是万万做不来的，就不知道长能否行个方便了。”

帝都世家贵族里，最不缺的，其实就是娇气的贵女了。

季月荷虽然是苦日子里熬出来的，身上没有那股子娇气柔弱的感觉。

但这并不妨碍，她此刻将富家千金的样子，演的惟妙惟肖。

而瞧着季月荷，这娇气的样子，本来道士对她的身份还有些怀疑的，但这下却觉得，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翻不起来什么波浪。

当即道士的态度，那是更加热情了，并且笑容和善的说道：

“贵人一瞧就出身富贵人家，这些贱民想求得神明的庇护，没有银钱奉在灵台前，自然是要出些血养着瘟虫，叫瘟神大人的子子孙孙繁衍壮大，贵人快请这边坐，来人快点看茶，记得要泡观里最好的茶。”

两个小道童，应声见礼后，就赶紧跑着去准备茶水还有糕点了。

季月荷见状，心里都不禁感慨，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银子使到位了，事情就是好办的很。

而季月荷做出一副好奇模样，指了指那些白瓷碗说道：

“我瞧见那碗上，绘制着一些甲壳虫的纹饰，莫非这就是道爷所讲的瘟虫不成，这虫子究竟有何妙用啊，竟然要用人血去养着，而且我看这图腾纹饰，与我中原绘制的手法颇为不同，更有几分异域色彩在，莫非这瘟虫来自百越诸国。”

季月荷会做出这个推断，那是因为离着边疆最近的，就是百越的诸多小国了。

而且这些小国，很多已经俯首称臣，每年都会进贡很多本土的特产还有金银布匹。

关家备受皇恩，这些颇具异域风情的供品，侯府内也是有一些的。

而季月荷记得许多百越诸国，进贡来的布匹上的花纹，与这白瓷碗上，绘制的图腾纹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至于那道士，听见季月荷这样说。

本来带着笑容的脸上，瞬间就再度警觉起来了，更是声音一寒的问道：

“姑娘到底是何人，竟然连这都瞧得出来，这镇子上的百姓供奉瘟神大人如此久，都不知道信奉的神明来自异域番邦。”

听到道士如此说，季月荷不禁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果然没有错。

而百越诸国，之所以人丁稀少，兵力不强，却还能屹立不倒。

归根结底就是那地方，毒瘴毒虫不少，并且这些人善于用蛊用毒，对战时经常出其不意，与其攻占下来也不适合管辖，索性还不如叫他们称臣年年进贡呢。

若是这些甲壳虫，都来自百越的话，季月荷知道麻烦比她想的还要大，因为这完全是她没有涉猎过的领域，就算想配置解药都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