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来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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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吃完早餐后，苏木便出发去了秋水书院。
秋水书院作为黔州六大书院之一，底蕴自然深厚。
入学第一天，肯定有很多繁杂的礼节。
以前董仲舒在名份中规定了“四大礼”，即入学礼、成人礼、婚礼和葬礼。
所以这入学礼，也十分隆重。
五十位新生必须得从正门而入，是为“大气之人，光明正大。”
正门内有管事等候，给每位分发“青衿”。
所谓青衿，便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含义。
如果用个现代词语来叫青衿的话，那就是校服。
因为当年稷下学院就是用的青衿，所以后世就一直延续这个风格。
大唐的读书人，基本上都穿着青衿，所以普通人一看到这衣服，就知道他们是读书人了。
拿到青衿，肯定就得穿上。
苏木换上青衿后，就拿着铜镜照了起来，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真帅，不过是我…
换好衣服，就有人领着苏木他们往广场而去。
广场上，十二座圣像一尘不染，姿态各不相同，或静坐、或持书、或仰天。
五十新生，分成五排，每排十人，一排前后间隔一米，左右间隔半米。
院长高廉穿着白衫，他身后还站着几十位夫子。
在高廉的主持下，五十新生便开始朝十二座圣像行拜师礼。
首先是行九叩首之礼，对着圣像叩完之后，又要开始向夫子他们行礼。
夫子他们就要简单，鞠躬三次即可。
接下来还有“水盆净手。”
行过拜师礼之后，学生会按照夫子的要求，在水盆里边正反各一次净手。
“净手”和金盆洗手里边“净手”的含义不一样。
这里的“净手”是为了去除杂质，净手净心以求取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之意。
最后一步就是“朱砂开智！”
夫子手持蘸着朱砂的毛笔，在学生眉心处点上一个像“痣”一样的红点。
这个痣也是取得智慧的“智”的谐音，寓意着开启智慧，明亮心目，为之后的学习道路上学生的接受知识的智慧开启门扉。
这是个仪式，同样也是一种诚挚的祝福。
从早上到正午，近三个时辰的时间，都用来整仪式了。
最后，才开始分班。
秋水书院将学生一共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甲班、乙班、丙班。
等级越高，那待遇和资源就越好，大抵就相当于重点班和普通班这种区别。
然后每隔两个月会举行一次考试，考试名次就决定着班级排名。
总之就是好生和好生一起，差生与差生一起。
甲班人数不多，但每个都是童生，是秋水书院的重中之重。
乙班就是那种拥有成为童生才华，但还未去参加县试的学生。
不是每个学生都能不参加县试就能成为童生，因为那样难度比参加县试要难无数倍。
县试，是由当地县令、县丞和州官员同时阅卷排名。
县令这些都是进士，他们批改考卷肯定是按照文气多少来排名。
排名出来之后，县令就会将童生名单交由州，然后州刺史再将名单交给圣庙。
县、州、圣庙都确定后，县衙才会放榜，到时候天降文气淬体，让上榜者成为童生。
县试的童生是由人定，而没参加县试的童生是由天定，故而又被天降童生。
这天降童生，可比县试案首还要风光。
他们不用参加县试，直接取得府试资格，相当于保送。
至于苏木为何没引起别人的嫉妒，那是因为以前他已经参加过两次县试，只不过都失败了。
所以别人得知他成为天降童生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多惊讶，因为他是有经验的人嘛。
最后的丙班，就是每次考试都倒数的那一拨人，亦或者是新生。
每天的课程，就是诗、书、礼、乐等内容。
学校有校舍，而且价格很便宜，苏木是资助生，享受特别待遇，费用全免，不过他并没有住校舍。
茅草屋虽破，但对苏木来说却是最好的地方，因为那里，还住着一个人。
因为苏木不住校舍，所以他不用整理衣服之类的，闲来无事，便在书院门口的春苑亭中静坐。
春苑亭底下是一个水池，水中有锦鲤万尾，偶尔有一两条金色的鲤鱼跃出水面，在空中甩了甩尾巴后，又再度沉入水中。
就在这时，几个人影忽然从另一边窜出来，为首一人正是苏烨。
“呦呵，这不是苏木嘛！”
苏烨仿佛才看到他一般，顿时夸张的大叫起来。
苏木皱了皱眉，一天的好心情瞬间就被破坏。
“苏烨哥哥，好久不见啊。”
就在苏木想要反驳的时候，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
少女大概十五六岁，模样娇俏，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虽然有些青涩，但则不失为美人胚子。
少女来到苏烨身旁，看见苏木之后，顿时微微一愣。
苏木看了她一眼，也想起了她的名字。
秦裳！
是黔州一个县官的女儿，而苏木之所以对她有记忆，是因为曾经两人有过婚约！
不过苏木被赶出苏家之后，婚约也就解除了。
“秦裳妹妹，好久不见啊。”苏木调侃一笑。
听到苏木打招呼，秦裳却没有理会，而是神色不自然的将头转向一边。
苏烨则是冷笑，“苏木，我忘记告诉你了，现在秦裳和我已经定了婚约，你可不许再骚扰她！”
“…”
没等苏木答话，秦裳却开门见山，“苏木，以前的婚约就此作罢，你当年为了一个青楼卖艺女子毁了前程，我是绝不可能和这样的人成亲！”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自作多情，竟然为了一个妓而得罪刺史！”
两人是青梅竹马，以前感情还不错，秦裳经常跟在苏木身后，一口一个“苏木哥哥”，不知道有多甜。
不过苏木被赶出苏家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以前那个书呆子，对秦裳根本就没什么想法，之后又认识了茯苓，对她的美貌更是惊为天人，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她的容貌。
所以秦裳在这说了半天，让苏木觉得有些好笑，既然无念，又何来羁绊？
“呵，听说之后你救的那个风尘女子还离开了，妓永远都是妓，你莫非指望她以身相许不成？”
秦裳的话十分尖酸刻薄，苏木眼角一抽，原本古井无波的内心终于出现了波澜。
“你说够了吧？”苏木冷冷的望着她，“说别人之前，先弄清楚自己的位置，要是在你和她之间选择，我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她，最起码…她不会平白无故中伤一个素未平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