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快活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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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由等人看得清楚，杨妙真也在王彦章的腰间戳了一枪，一路之上，全是丝丝点点的血迹。
“王彦章哪里逃？”
杨妙真催马急追，可惜被城头的强弩手拦住了。
要不然王彦章在劫难逃。
看到这几个月来杀得蒙古人束手无策的铁枪王彦章伏鞍而逃，蒙古人士气大振。
数万汉军更是十分激动地齐声大喊，
“四娘子天下无敌，梨花枪天下无对。”
贵由听到这种喊声，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就催马赶到杨妙真身旁，笑着说道，
“杨四娘的武功果真高极，一出面就杀伤了王彦章。”
杨妙真突然冲贵由晃了晃枪尖，梨花枪尖黑乎乎的，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贵由太子，我这一次可不只是杀伤了王彦章。今日出战前，我已经问了璮儿，深知王彦章枪法极高，我也不一定能制住他。所以就在枪法上抹了一下毒药。
我敢断定，王彦章绝对会毒发身死。”
“是吗?”
打仗向来不择手段，还发明了世界上最早的生化战的蒙古人，显然一点也不排斥毒药。贵由笑道，
“如果杨四娘此番真的杀了王彦章，我一定奏请父汗，重赏杨四娘。”
杨妙真的眼睛盯着怀州城，沉声说道，
“不敢当太子如此看重。我此番出山，只为斩杀王彦章，攻下怀州城，为璮儿报仇。事了之后，我还是会回到云梯山。”
贵由说道，“看来四娘子还是不愿为我蒙古帝国效力啊。”
心中暗道，“算你识趣。”
端平二年五月十五，杨妙真在怀州城外，仗手中梨花枪大战王铁枪，最终在百合之内戳伤了王彦章。
王彦章逃回了怀州城，从此闭城不战。
数日之后，怀州城突然有二十位死士突城而出，向南突围。
蒙古人射杀十一个，生擒了三个。只有六个死士成功地逃到了黄河南岸。
三个被擒的死士经不住蒙古人的拷打，最终告诉贵由，王彦章中了毒枪，已经陷入了昏迷，眼看就要死了。
他在陷入昏迷前让死士们渡过黄河搬救兵。
“太妙了！”
贵由得知王彦章真的快死了，顿时大喜。
怀州城之所以难破，就是因为有个王彦章。王彦章一死，怀州顷刻间即可拿下。
似乎是为了证实死士们的说法，二日后，孟珙和余玠率领八万大军渡过黄河，试图靠近怀州城。
很显然，宋朝官家想救出这个千古猛将，所以才派大兵渡河，试图与十几万蒙古人野战。
速不台率四万蒙古精骑赶往马家渡，狙击孟珙余玠。
双方在怀州之南展开激战。
贵由则率领二万蒙古人，三万探马赤军，七万汉军，用人海战术围攻怀州城。
因为杨妙真打得最积极，贵由顺水推舟，把七万汉军全部交由杨妙真统领。
濮阳的葛从周似乎也知道怀州危急，率二万精兵出了濮阳，试图救援王彦章，却被探马赤军万户阿剌罕与汉军万户郝万福的二万步卒拦住了。
此时的战场态势十分明显，为了解救王彦章，宋军明显乱了方寸，不再据河而守，也不再凭城而守，反而向着怀州靠近，试图与最擅长野战的蒙古人争锋。
而蒙古人的打法极为灵活。
速不台狙击孟珙余玠，缓缓退到孟州南部时，贵由突然留下三万探马赤军围住摇摇欲坠的怀州城，带着二万蒙古军，七万汉军，大举南下，直接堵住了孟珙余玠的后路。
很显然，贵由想用一次漂亮的围点打援战术，击溃孟珙余玠的八万精兵，乘胜渡过防卫空虚的黄河，直趋汴梁，重演一次靖康之耻。
杨妙真虽然只想打下怀州城，但成了汉军元帅，也只能听从贵由调遣。
总数超过二十万的大军决战，就在孟州之南的快活林上演。
第一日，双方试探性地派出千人规模的步兵精锐，在空旷的原野上死战。
贵由为了更多的消耗汉军，就派杨妙真出马。
杨妙真率领一千汉军，先后挫败了孟珙的三支精锐。
后来速不台又亲率一支蒙古千人队，一连两次都击败了余玠率领的同等数量的骑兵。
随后孟珙余玠就死守圆形大阵，再也不敢出兵迎战了。
看到这种情形，贵由当即大笑道，
“宋军虽众，奈何战力太弱。此番我军绝对能全歼八万宋军。”
因为宋军的圆阵太过严整，贵由决定先围上几日，等到宋军粮尽溃逃时再衔尾追击。
然而，贵由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战斗表现一直非常积极的杨妙真突然率军叛乱，给了蒙古人致命一击。
往日里行军打仗，汉军大营总是位于蒙古大营与探马赤军大营的正中间。
凭借这种布置，蒙古人与探马赤军可以监视汉军，也可以在汉军发生叛乱时夹击汉军，把汉军彻底击溃。
当然了，这种布置也能让汉军发动叛乱时，能够同时威胁到蒙古人与探马赤军。
但此次围攻孟珙的十三万蒙古军，除了六万蒙古骑兵，剩下的七万人全是汉军。四万探马赤军全留在怀州与濮阳了。
纵然如此，蒙古人依然按照往日的习惯，把六万骑兵分成两营，夹在汉军大营的两侧。
贵由与忒木台率三万蒙古精兵，屯于汉军左侧。速不台与卓尔森罕，率三万蒙古精兵，囤于汉军右侧。
蒙古人全是百战之师，速不台与贵由又都是顶级将领，哪怕优势在握，依然戒备深严，根本不会被人偷营。
然而，凌晨时分，却是人最容易发困的时候。
这是人体的生物钟在起作用，根本不会被人的意志转移。
凌晨时分，顶盔贯甲，披着红色披风的杨妙真召集百余位汉军将领，厉声说道，
“当今官家极为看重我们红袄军，不但已经给我们准备了百万石粮食与大量兵甲，还允许我们在京东划地自守，仿河朔藩镇旧例，可谓皇恩浩荡。
他对我们的唯一要求，就是把南征的六万蒙古人全部留在河北。蒙古人骑兵太多，想围歼他们十分困难。
一旦开战，李璮就率领一万汉军先行占据快活林的北端，堵死蒙古骑兵的退路。我率三万汉军杀入贵由的蒙古大营，孙武正率三万人杀入速不台的蒙古大营。破营，放火，抢马，搅乱蒙古大军。
只要不让太多的蒙古人上马，此番我们就成功了一大半。对了，从现在开始，我们重新称为红袄军。”
这些大多由红袄军改编而来的汉军将领纷纷大声应诺。
“四娘子放心，我们受够了蒙古鞑子的气。此番一定要让这些蒙古鞑子记住山东爷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