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白墙上画年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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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翰林的脸色猛然一黑,孙王氏也没想到,这孙吴氏几句话就把自己给饶了进去,连忙手足无措地解释:
“夫君……夫君你听妾身解释!妾身从前采买的虽然是贵了些,那可都是奇珍妙药啊!跟仙丹似的,必然是要比姐姐这些接地气的贵上一些的……”
孙翰林没有耐心再听她辩驳,怒气冲冲地对身畔的小厮说道:“去账房,把往年药材采买的账单都给我送来!”
孙吴氏静静地立在一旁,她在回府之前,就已经派人把账簿送回了账房处,就是等着孙翰林这一出,让他亲自对账目感兴趣,亲自去查账,亲自揭露孙吴氏贪婪的嘴脸。
太医碍于她多年来不受恩宠,自然在看清单时候会对她有所保留,可若查账的人换成孙翰林,他们可就再也没有胆子扯谎了。
孙吴氏心计得逞,拿过苏相如写的清单,又仔仔细细得盘查起药材来。
苏相如此前对孙吴氏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不讨厌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见证了她目标坚定而又出手迅猛的几次行动,内心里对她越发地亲近起来。
加上现在医馆和翰林府的合作关系,孙吴氏总是隔三差五就来医馆一趟,苏相如才能好好地为她调理身体。
几贴药下去,孙吴氏身上已经不见了疼痛,她便更加地把苏相如当做神医看待。
孙翰林查完孙王氏的账本,气不打一处来,孙志阁和孙瑾若有了上次的教训,也不敢再贸然前去替自己的娘亲求情,只得在一旁干着急掉眼泪。
孙吴氏恰到好处地端着热汤出现,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和闹剧般的场面,孙吴氏轻描淡写地说道:
“妹妹既然往账簿上写了,那必然就是采买过的,至于这实物去了哪里,也许是太过珍贵,送来的路上被毛贼偷走了,或是入库时被下人捡走了,都是有可能的,既然都写出来了,那让妹妹找到实物就是。”
孙王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打量着孙翰林的脸色,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假账。
但偌大个翰林府,连采买药材都要做假账,传出去属实有些丢人,孙翰林于是顺着孙吴氏给的台阶下了,对着孙王氏道:
“既然是你买的,你把实物找出来,丢失的将来路去处都写清楚明白了就是!”
孙王氏自知自己拿不出那些东西,可眼下又别无他法,只好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为了凑足那些缺憾的东子,孙王氏只得暗中变卖了自己名下的田产,又在金银珠宝里选了又选,拿了几套去当了,才凑足了银子,四处找了药材一样样运到了府库里。
孙吴氏一天天地查看着府库里多出来的珍贵药品,心下暗爽。
在一日巡查仓库的时候,恰巧碰见了正来运送千年雪灵芝的孙王氏,那千年雪灵芝不过硕然一拖黑漆漆的东西,孙吴氏身边的婢女开了眼,不由得赞叹道:
“这世上竟真有千年雪灵芝呢!”
本是赞叹之意,落在孙王氏的耳朵里,却成了嘲讽,她立即摆了脸色,趁着四下里没有别的人,对孙吴氏道:“姐姐好手段!自知这世上并没有这样的药材存在,还非得让老爷叫我亲自去填了这空。”
孙吴氏反问:“这账簿不是妹妹写的么?有没有我到是不清楚,只是在账簿上看到了,既然妹妹写了,那必然就是有了,不然,今日妹妹送来入库的这株,又是什么?”
搬运灵芝的小厮身上流了汗,汗水染湿了衣料,竟然从灵芝上蹭了一些黑色墨迹下来。
孙王氏无地自容,在嘴皮子上吵架又吵不过孙吴氏,只好骂了两句小厮就走了。
孙吴氏看到了也只当没有看到,吩咐下人将“千年灵芝”往库房深处藏,心下里又多出一个计谋。
翰林府近日不太平,尤其是后宅。
自从孙吴氏复出以后,总少不了隔三差五一堆事儿,最近几天来,又出现了后宅闹鬼的事。
苏相如不信鬼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里就明白了当是孙吴氏搞的鬼。
翰林府从苏相如的医馆里定药材的事情很快穿了出去,各家有望巴结苏相如的名门贵户都纷纷涌上来,要和医馆合作定药材。
苏相如来者不拒,把给翰林府写的药材清单都一一抄送了一份给上门来的每一个人。
医馆这每日人来人往的颇为不便,苏相如索性在医馆里单独划出来一块地方用于药品的批量采购,还立下了规矩,凡是在医馆里大吼大叫破坏秩序影响病人休息的,生意一概不做。
如此一来,各家本是上门来巴结她,这下上了门却不好说话,只得白白送了银子。
孙家后宅乱成一团,孙瑾若终于没了精力再往太师府跑,苏相如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谁知傍晚回去时,却迎面撞上了苏清越。
她倒是难得地乖巧,对着苏相如甜甜一笑,请安道:“见过姐姐。”
苏相如心底里一阵反胃:“担不起担不起。”
说罢,她便很快地从苏清越面前穿过,眼看着就要进府门了,苏清越忙一把拽住苏相如的袖子:“姐姐莫走!妹妹话还没说完呢……”
苏相如恨极了这个妹妹,如今被拦在了门口,只好沉住气,冷冰冰地问:“快说,说完我就走了。”
“听闻周家小姐在太师府里学习文学,我对惊寒哥哥的书画很是感兴趣,也想入太师府,学些书画。”
“他是你姐夫,不是你哥哥,”苏相如皱起眉头,一眼就看穿了苏清越的龌龊心思,说道,“你应该知道,周小姐进府,是因为她是太师母家的人,是她父亲周良才亲自找的你姐夫。”
苏清越立即补充:“我也是你母家,我也可以让爹爹来和惊寒哥哥说的!”
苏相如冷笑一声:“那是其一,其二在于,这周小姐学书画,将来是要做太子侧妃,拿来备用的,你一个乡野村妇也要学书画,日后拿来干什么?白墙上涂年画吗?”
苏相如无不讥讽地说完,挣脱开苏清越的双手,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