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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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说了会话后便安排晚宴,代父对周朝先甚为好奇,问了许多关于行军打仗的事情,周朝先也很耐心的为他解答了。
吃罢了饭,代母终于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代母道:“周先生,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小女结婚?”
“此行南下,欣然说要与我同去,我们可能会在上海完婚,不过请伯父伯母恕罪,我并不愿意大办。”
周朝先说着目光看向窗外,轻声道:“时逢国难当头,家国天下是大,儿女情长是小。”
代父代母闻言,心中有话也是说不出来了。
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都无声的叹了口气。
既然自家女儿都认准了对方,那不大办婚礼也就不办了。况且两人看周朝先也是越看越满意。
二十多岁的少将,还是在这个谁拳头大谁说了算的世道里,自家女儿能落得如此归宿,也算是不错了。
用罢了晚饭,周朝先请辞返回奉天会馆,代欣冉则留下来和父母同住。
而当天夜里,姜来和宫备以及几名警卫团中训练有素的士兵摸黑前往北平的使馆区,随后用绳子将办完工刚准备休息的野村一郎活活勒死,并且伪造成了上吊自杀的假象。
日本驻华领事不明不白的死在使馆内,顿时引起北平城被一片轩然大波。
但由于当天日本使馆内的卫兵也没发现有外人闯入的痕迹,于是日方在闹了几天后,也只能认下了这笔糊涂账。
三日后,北平火车站外,代父代母将周朝先和代欣冉送到了站口。
“你以前没去过南方,到了地方之后一切都要听周先生的话,他是个老持稳重的人,听他的话你决计不会吃亏的。妈看得出来,周先生是疼你爱你的,你也要争点气,早点给周家留个后。”
代母拉着代欣冉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周朝先则将一个存折交给代父,并道:“伯父,欣然托付给我你尽可以放心,这里的钱是晚辈的一点小小心意,我还为您定了一辆福特牌的轿车,过几日便回到了。”
代父闻言脸上藏不住的喜色,他连连摆手道:“不用让你破费了。”
周朝先却强行将存折塞到代父的手上,认真的道:“我还要感谢你给我培养这样一个优秀的老婆嘞,只有一件事,我素与直系不合,伯父千万不可对其他人直言我之身份,不然恐会为您惹火烧身。”
代父也是晓得这里面的轻重的,连忙点头道:“我明白。”
“嘀!”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随后火车站内的乘务员高喊道:“检票了检票了。”
周朝先这才和代欣冉携手告别了两位老人,随后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火车内,照旧是宽敞舒适的包厢,坐定后火车又在“嘀!”的嗡鸣声中向着南方狂奔而去。
……
此时此刻,杭州老帅府。
“老帅,齐燮元真敢动手,福建那边响枪声了,咱们到底动不动手。”何远捧着电文急匆匆的走进来。
这段时间以来,卢永祥所部和齐燮元所部摩擦频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大战一触即发了。
卢永祥用力的吸了一口旱烟,随后问道:“到底怎么个章程?”
“第四师三旅下设的巡逻队在福建那边例行巡逻的时候和江苏第一师下设的保安队打起来了,死了百十来个人。”
“那你说的跟齐燮元要跟老子全面开战一样,啊?”卢永祥用旱烟管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大声喊这。
随后他摆摆手道:“给我传令手下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挑衅直系军队,现在还没到开战的时候。”
“是,老帅。”
江苏,常熟,一座偌大的庄园立在郊外的路边,一辆轿车从路上驶来停在了庄园门前。
司机下车后拉开后排的车门,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他身量不高,但站的笔直,穿着一身合体的长衫,一伸手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手杖。
司机上前敲门,门内人问道:“何人来访?”
司机答曰:“吴县张先生。”
门内的脚步声立刻显出急促来,随后大门被打开,一名佣人道:“原来是张先生来了,快请进。”
“季直兄可在家?”张一麐问道。
佣人答道:“我家老爷在的,张先生来的太是时候了,这几日我家老爷每日里唉声叹气,吃饭也吃不好,睡觉也睡不好,您来的时候瞧见了吗?医生刚走。”
张一麐闻言眉毛微微动了动,随后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跟着佣人走进张府,不多时来到了后院。
张府的后院里栽满了许多鲜花,此时节正是鲜花盛放的日子,可以为六旬老者目光无神的望着花丛,脸上不见丝毫的喜悦之色。
“仲仁来了?”张謇微微侧过头来,轻声问道。
张一麐点了点头。
“所谓何来呀?”
“季直兄明知故问。”
张一麐说完,两人忽然一起叹了口气。
张一麐曾出任袁世凯的幕僚,后屡任大总统府总秘书长,机要局局长,民国教育局总长等一系列要职。
此等人物,即便是下野了,可他能调动的政治力量也是很客观的,更重要的是张一麐在此时此刻的民国军政界里,名望颇高,便是想见此刻实掌江苏大全的齐燮元可是可以见到的,而且说不得齐燮元还得立正给这位老前辈经理呢。
而坐在他对面的张謇,也是一号人物,生意从中国南部一直坐到东北的大生纱厂便是他所创立的,同时曾出任中华民国的实业总长,水利总长等要职。
“江苏和浙江恐怕要有一战呀,这一战下去,别说民生了,只怕刚发展起来的些许实业也要被搅个废碎呀。”张謇无奈的说道。
张一麐也道:“季直兄所担忧的事情也是我所忧心之事,我已经给曹锟和齐燮元各写了一封信,但……但自家人知自家事,恐怕这两位捉着枪杆子的,是不会看我的信里究竟写的是什么。”
张一麐说完无奈的笑了笑。
张謇起身道:“不过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或许你我结出一份力,那么便可以避免这一场江浙之间的战争。当然只是或许。”
张一麐闻言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问道:“季直兄,有话请速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