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事前卜几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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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头和老桂两人捣鼓半天，也各自开了眼睛，三人倒是用了三种方法。
不过老桂的最繁琐，又是踩四方步，又要请神借法，嘴里叨咕半天，还给烧了一沓纸钱献祭。
也不知他请的哪个神。
高欢没敢在心里腹诽神灵，只是对老桂的手法有点鄙夷。
小平头的烛照阴阳术其实也不方便，不过这小子练得烂熟，两秒钟都要不了就搞定了，和老桂一比高下立分。
不愧是道门正宗的嫡传弟子。
老桂见三人都开了眼睛，虽然不知道这俩年轻人开的眼能看到啥程度，但他自己是能看到黄有才的坟上隐隐约约有一层黑雾飘着。
他便问道：“你俩能看见吧，这坟有古怪。”
高欢和小平头都点头，表示能看到。
“那行，我们靠近点看看。”老桂招呼了一声。
小平头急吼吼地当先就要往前冲，高欢一把拉住他，说道：“等一下，我先卜几卦。”
“卜几卦？”
小平头一向只听说过事前“卜一卦”，没听说过“卜几卦”的。
卜卦的人要准一卦就准，不准卜十卦都没用。
而且一件事也不兴反复算的，算得多了反而会得出错误和矛盾的结果。
小平头想到在当铺门前发现的“藏山大阵”，不禁在心里吐槽道：高朝奉也太谨慎了吧！
不过高欢不在意这个，他从口袋里摸出三枚铜钱，连抛六次，竟然又是个上乾下坤的“否”卦。
变爻在六二，所谓“包承，小人吉，大人否，亨”。
说的当前这件事隐忍退让则有利，高调、轻举妄动则不利。
但总体对主方是有利的。
还行，不是特别差。
高欢暗暗点头。
总的来说就是逆风要苟，稳定发育。
这和他一贯的作风是契合的。
不过他还是没敢笃定，想了想又掏出三个阴阳骰子——毕竟易卜法还是不宜短时间内重复卜算。
老桂见他东西挺多，略感好奇，不禁蹲了下来，仔细地看。
那阴阳骰子其实就是三个三角形的双面木牌。
木牌两个面一面是平面，代表“阳”，一面是弧面，代表“阴”。
三个阴阳骰子掷出去以后，如果三面“阳”，则是“上上大吉”。
三面“阴”是下下大凶。
二阳一阴是上吉，二阴一阳自然就是下凶。
他将三个阴阳骰子握在手里，吐了口气，“嘿”的一声掷了出去。
结果是二阴一阳，下。
结果不是太好。
高欢的担心便又增加了几分。
思忖半天，又掏出一个玩意——幸运转盘。
塑料的，小学门口买的那个。
小平头见到这东西，已经没眼看了，捂着脸转过头去。
老桂还以为是什么新东西，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
高欢伸手在转盘指针上一拧，那指针“滴答滴答”地转动起来。
最后停在十二个格子中的一个上，高欢将那个格子打开，抽出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天之内不准吃辣条。
“什么特么玩意！”高欢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将那幸运转盘扔了出去。
这时老桂才终于明白了点，催促道：“是福不是祸，快走吧。”
“再等一下！”高欢一咬牙，最后掏出一根竹签来。
老桂以为他又在作妖，无语地转过身去，自顾自地观察那片黑气。
小平头却眼睛一亮。
只见那竹签上缠着一根已经发黑的红线，原本碧绿的签子也微微泛黄，却隐隐有一股灵气缠绕。
“这是啥东西？”小平头不禁问了一句。
高欢将签子攥在手心，说了一声“好事签”，便开始灌注灵气，神情一下变得肃穆起来，口中低低念道：“既行好事，又问前程。此去一程路，凶开吉不开！”
话音刚落，那支“好事签”突然“啪”的一声，从当中裂开。
原本缠在签上的红线也寸寸崩断，尽数落了下来。
高欢拧着眉，轻轻吐出一口气。
“好事签”除了能算吉凶，还能在算到“凶”的结果时自动裂开，为持有者承担一点少量的厄运。
但是裂开之后，这支“好事签”便没有用了。
反过来如果算出结果是“吉”，它便纹丝不动，保持完好，而且还能进行下一次测算。
唯一的缺点是测算结果太过模糊，只有吉凶两种笼统的结果。
出门受冷风吹得打个喷嚏，它也会裂开，几乎等于白白浪费了。
高欢之所以不在酒店就用，正是因为这一点。
从酒店到马家山的途中可能发生任何事情，都能影响它的测算结果，所以要想尽量准确，就必须尽量在时间和空间上接近想要算的事情，减少中间的影响。
现在黄有才的坟墓近在眼前，上前检查的结果不问可知，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他才终于向老桂示意可以开始了。
其实卜算未必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重要的是它的过程。
这对高欢来说，也算是一种准备和努力。
为一件事做的准备和努力越充分，他就越能感到踏实。
桂荣当先而行，两个年轻人紧随其后。
三人走到距离黄有才的墓碑还有五米的时候，突然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制，整座坟墓周围开始阵阵阴风，盘绕不去。
那八棵松树沙沙摇动，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方向。
老桂还是头一次接这么没底的活儿，眼中露出一抹迟疑害怕之色。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努力压下心里的负面情绪，两大步走到黄有才的墓碑前，将那支白蜡烛插在土里，弹指点燃。
可是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那阴风呼的吹过，蜡烛的火光只是晃了一下，便熄灭了。
老桂深吸一口气，从左边口袋掏出一把纸钱，轻轻扔向空中，低声道：“人死魂安，人死魂安。”
那些之前飘飘洒洒，落了满地。
老桂再次点火。
可是刚刚点燃，便再一次被阴风吹灭了。
老桂只好将剩下的纸钱都掏出来，再次撒向空中。
他第三次点燃蜡烛，这次火苗不停晃动着，好在总算没有灭，勉强保持着点燃的状态。
周围的景象忽明忽暗，愈发阴森可怖。
小平头好像看到那“围墙”里阴影里走出一个黑影，但烛光闪动着照到那处时，黑影却瞬间消失了。
他心里一阵发毛，一转眼，却见高欢双眼也紧紧盯住那里，似乎也瞧见了什么。
老桂却浑然未觉，朝墓碑磕了四个头，站起来说道：“黄有才，我是管理马家山阴间事的阴差老桂，你死了十年，应该听说过我。今天有事问一问你，请上来聊聊吧。”
他说完一伸手，拍灭了烛火。